第七十章：两条策略
过了不一会儿，宋江和卢俊义便看到了南边的道路上奔驰而来的两匹快马，其中一个穿着宋朝官军的服装。
宋江凝视看着两骑，对身边的卢俊义说道：“卢员外，来的是不是袁元？”
卢俊义远远地望去，见逐渐奔驰而近的骑士，相貌既熟悉又陌生，便道：“嗯，应该就是袁元。”
袁元自打上次别了梁山后，众人便没有再见过他，何况他现在又穿着官军的衣服，给人的那种姿态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楞头青了，宋江和卢俊义对他的印象也相对有点模糊了。
宋江淡淡地说道：“终于来了。”
那两名马上的骑士，一个是袁元，另外一个是蔡福。
两个人狂奔了一上午，这才在正午刚刚到了寿张县十里亭。
袁元远远地便见到宋江、卢俊义等候在那里，而他们身后也只有六个汉子，和他心中猜想的差不多，便扭脸对蔡福说道：“蔡管家，看见了吗，对方总共只有八个人，和我预料的差不多。”
“大人真是神了，小的佩服。”蔡福道。
袁元道：“呵呵，凑巧而已。你看，那个黑面的便是梁山军的首领宋江，他身边的是次首领卢俊义。”
蔡福看了看那两个人，对袁元说道：“大人，卢俊义倒是条好汉！”
袁元笑了笑，没有说话。
“吁！”
袁元勒住了马匹，一声大喝，座下的马匹便停了下来。
宋江、卢俊义两个人则拱手笑脸相迎，同时说道：“袁大人远道而来，我等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
袁元翻身下马，急忙走到宋江和卢俊义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在下袁元，见过宋头领、卢头领。几月前的一别，两位可曾安好？”
宋江、卢俊义见袁元如此的客气，便呵呵笑了笑，齐声答道：“一切安好。袁大人，请亭子里坐吧。！”
十里亭里，宋江早已经准备好了酒宴，好酒好肉，摆在了一张石桌子上，让远道而来的袁元立刻便起了食欲。
“宋头领，卢师兄，你们太过客气了，没有想到居然准备了这么好的酒菜。”袁元道。
袁元、宋江、卢俊义三个人坐在十里亭的石凳上，几句寒暄的话也说过了，便彼此互相饮了一杯酒。
“袁大人，不知道你书信中所写的事情，可是真的吗？”宋江放下酒杯后，便立刻问道。
袁元看了看宋江，见他的脸上很是期待，便呵呵地笑了笑，说道：“这件事自然不假，除非是宋头领没有为国尽忠的心思，那就另当别论了。”
“尽什么忠？俺们在这梁山里过的逍遥自在，干什么要去受那皇帝老儿的管辖？大哥，我看咱们还是回梁山吧，这厮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与那高俅、蔡京无疑。”李逵突然从宋江的后面窜了出来，指着袁元大骂道。
“宿主，李逵，绰号铁牛，天杀星，人称黑旋风，梁山英雄第二十二位，步军头领第五位，使一双板斧。接老母去梁山途中，因老母被老虎吃了，一气杀了四虎。招安后，陪宋江喝毒酒而死。此人脾性粗野，但胆大心细，忠诚可靠，望宿主善待之。”
袁元心中一笑，“知道了……”
蔡福听到李逵叫出了蔡京的名字，便立刻从袁元身后站了出来，指着李逵大声叫道，“呔！你这野汉子，竟然在这里口出狂言，我家太师的名字也岂是你叫的吗？”
“我叫都叫了，你待怎地？”李逵瞪大了眼睛，望着蔡福，大声地说道。
“你……”
袁元见蔡福动怒，急忙站了起来，打断了蔡福的话，说道：“蔡管家，不用和他一般见识，你且到外面候着，我自有分寸！”
“大人，这个黑汉子太过骄狂，让我教训他一番才好！”蔡福指着李逵道。
李逵从身后操起了两把板斧，向后一跃，便大声喊道：“直娘贼！你铁牛爷爷在此等你，有胆子你就过来和你爷爷我大战三百招！”
宋江急忙站了起来，冲李逵横眉怒对，厉声说道：“铁牛！不可造次！你再不安静，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你们几个，将李逵拉到一边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靠近！”
那五个梁山上的喽啰便一起将李逵架了起来，向后面拉出了两百多米远。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李逵大声地喊道。
原来，这五个汉子都是身强体壮，膂力过人，也是宋江专门找来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个意外，也是为了防止李逵胡来。
蔡福见李逵被架走了，他才消了口气，见宋江、卢俊义两个人都没有恶意，便对袁元说道：“大人，我在边上等你！”
袁元点了点头，说道：“嗯，去吧。”
十里亭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袁大人不要见怪，我这兄弟就是这个脾气。”宋江拱手说道。
袁元呵呵笑道：“黑旋风李逵，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前次虽然在山上只照了个面，没有聊上几句，却对他的印象深刻。宋头领也不必叫我什么大人的了，就叫我袁元便是了。”
“师弟，你怎么会当上征讨先锋的？”卢俊义对眼前这个小师弟，确实很好奇，本来觉得他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谁知道一别数月，竟然大为变样了。
袁元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此事也一言难尽。我现在是蔡京的女婿……还望各位不要对我有所不耻！”
宋江、卢俊义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一点他们两个确实没有想过，但是也没有在意，毕竟蔡京是蔡京，袁元是袁元。
“呵呵，无妨。我只是想知道，大人在信中所说的招安一事，可是千真万确的吗？”宋江问道。
袁元道：“朝廷虽然没有批示，但是此次派军来围剿梁山，就是要剿灭你们。我主动要求成为先锋官，就是为了此事前来，如果能够得到宋头领的全军归降，那么这样一来，就不用再刀兵相见了，更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同为朝廷建功立业，岂不美好？”
宋江道：“大人说的不错。不过，征讨大都督是高俅，他若不同意受降的话，那我们也不愿意先投降。就算是得到朝廷的招安状了，也未必能博得应有的地位。”
袁元道：“嗯，宋头领说的不错。在下是真心想让朝廷招安梁山，只是我唯一担心的不是朝廷方面的事情，高俅那边我可以尽力说服，梁山这边，这么多的好汉，不知道他们是否愿意被朝廷招安。据我所知，梁山一百零八个好汉里，希望的招安的和不希望招安的都各占一半人，如何处理这些微妙的关系，还须仰仗宋头领才是。”
“大人放心，如果朝廷真的下了招安状，我必定会疏导众位兄弟的想法，让其为国尽忠。”宋江道。
袁元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最好，宋头领，你大可放心，我一定会为梁山博得更多的招安条件，如此一来也避免了一场大战。”
宋江拱手道：“那我在这里就先谢过大人了。”
袁元道：“不必客气，我们都是自家兄弟，你们现在虽为贼寇，却也是被逼无奈，如果一旦招安的话，我想你们应该清楚，这就意味着是朝廷的人了，处处都要接受朝廷的管制，对于梁山好汉来说，未免有点拘束。我这里有两条策略，先说给宋头领听听，宋头领如果觉得哪一条可以行得通的话，就告诉我，我好往那条策略上走。”
“哦，不知道大人说的是哪两条策略？”宋江问道。
袁元道：“其一，就是等待朝廷招安，将梁山所部五千余人全部带往京师，纳入大宋朝廷的军制范围内，接受繁多的军事礼节。不过，我要提醒宋头领，这条路走下去，就是要一辈子听从朝廷的话，不得违背，一旦违背的话，就要受到军法处置。就算是被招安了，也不会是太大的官，大宋官僚体系庞大，又重文轻武，就算得到了武官的职称，也未必能有升迁的机会，而且还很有可能会遭到陷害，让他们恨你们的人一个一个的将你们除去。”
宋江的眉头紧皱，接着问道：“那第二条呢？”
“第二条是出于私人感情，为梁山兄弟所着想。其二则是在大军到来之前，解散梁山兵勇。梁山上的一百零八个好汉全部投降给我，跟我回府，暂时做为我府中的家将、门客，等到合适的机会，我必定会找寻一条出路，让你们全部进入军队，为国尽忠，建功立业。当然，这一条只是备用的，因为我的几个师兄都在梁山上。我也是怕你们采取了第一条遭到陷害，所以才想出了这样的方法。”袁元道。
宋江和卢俊义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良久，宋江道：“大人设身处地地为我梁山着想，实在是令宋江感激万分。不过，这两条策略一时来的太过突然，我需要回去和众位兄弟商议商议，不能立刻答复大人。”
袁元道：“这个是自然。如今我已经让我的大军大张旗鼓地向寿张而来，只是为了虚张声势而已，宋头领尽管回去商议，我大军今晚就会驻扎在寿张县城外。宋头领要是有任何消息，尽管派人来通知我。”
宋江道：“大人放心，我必定会给大人一个结果。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和众位兄弟商议商议，还请大人从中周旋周旋。”
袁元道：“宋头领放心。师兄，回到山上，记得代我向林师兄和武师兄问好。”
卢俊义嘿嘿笑道：“放心吧。”
“大人，宋江就此告辞！”宋江站起身子，拱手说道。
“宋头领慢走！”袁元道。
卢俊义见宋江转身走了，对袁元说道：“师弟，你是不是想一次性全将我们一百零八个兄弟收入你的府中为你出力？”
袁元道：“师兄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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