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计中计
“对。”陈群点了点头，似乎是看出了秦枫的疑惑，微笑解释道：“豫州经过了与曹公的一战确实是没多少粮食了，后将军袁术派出来的赈灾粮食都是少得可怜，甚至有的米饭还是变成了稀粥。足以证实。但是，豫州临近荆州啊，这些年荆州都是风调雨顺，致使谷物堆积如山，有些地方的官仓都放不下了。有许多的粮食还因为放在天底下，烂掉了。荆州刘表最近十分头疼，想要在各地扩建官仓，以储存粮食。”
陈群的意思，秦枫却是明白了。既然荆州刘表的粮食多的都放不下了。私下购买，还不如很直接向刘表购买。放着烂掉，还不如卖掉。想必刘表也不是傻瓜。
只是，为什么不直接向刘表购买，反而要向袁术购买呢？绕了这么一大圈，中间肯定也是需要多耗费大量钱财的。秦枫记得荀之前也是有派人去过荆州收购过少量的粮食的。
似乎是知道秦枫会再度有疑惑般，陈群笑了笑，突然问道：“曹公与后将军关系如何。”
“死敌。”不清楚陈群为何会有如此一问，但是秦枫还是根据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简洁明了答道。
闻言陈群点了点头，眼中精芒爆闪，道：“没错。曹公肯定心底里疑惑为何不直接向荆州刘表购粮，反而要借后将军袁术的手来购粮呢。缘由正是这死敌二字，若是长文消息没有出错的话，年初曹公未与后将军开战之前曾经派遣过人马到达过荆州购买过粮食，并且在交付了一定费用以后顺利穿越了豫州，抵达了兖州。但若是现在的局势在交付了过路费后，后将军袁术还会不会不检查就让兖州的商队路过呢？”
“不会。肯定会被扣押。”摇了摇头，秦枫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了。局势改变了，想绕过了豫州直接向荆州购买粮食已是不可能了。
说起来秦枫觉得很搞笑，他明明很清楚等蝗灾过后，袁术肯定不能跨地购粮，而只能向自己购粮，怎么就忽略了自己现在也并不能跨地购粮呢。
不过，还有一点会疑惑的地方，秦枫抬头问道：“按现在袁术与荆州刘表的关系，袁术怎么可能向刘表买到粮呢？”
“若是陈粮或者甚至是陈化粮呢？”秦枫话语一落，陈群立马回道。随后沉默了一阵，接着道：“我虽然不清楚曹公想要购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但是只要存储的是粮食就不会错的。”
“陈化粮？”秦枫一愣，随即脸色一喜，哈哈大笑起来：“秒啊！秒啊！长文你真是曹某的福星。”
按现在袁术与刘表这种敌对的关系，正常情况刘表是不可能卖粮草给予袁术的，但是刘表荆州粮仓存储的粮草实在是太多了，有的已经是快要变质或是已经变质了，成了陈化粮了。这种粮食吃了保准是要拉肚子的，正常都是要拉去埋了扔掉处理。
这样算起来就是一大笔损失了，现在袁术突然要向刘表购粮，刘表肯定会想到这一点，欣喜地把粮仓中原本要荒废的陈化粮卖给了豫州。这种削敌利己的好事，刘表没有道理不做。
而袁术本就是替兖州拿钱办事的，买到这种陈化粮，他才不会去管，甚至会幸灾乐祸啊。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的是，等到蝗灾过境时候，秦枫也是要把这笔陈化粮卖给豫州啊。贵个十几倍的价格，还不怕袁术不买。虽然过程复杂了些，但是最后的利益自己还是得到了。
一连串利益的推动，以及人性的推理，足以证明了这一连串政务计策的可行性，秦枫心中一喜的同时，不由对于眼前仍才是少年模样的陈群起了深深的佩服。
小小年纪就懂得运用人性来优化己身的利益，当真是成长到后期政务属性100的陈长文，当真是厉害。
“呵呵，曹公盛誉了。长文不敢当。”陈群呵呵一笑，谦虚道。
对此，秦枫不引以为意，心中对于陈群的评价反而更高了几分，道：“莫谦虚，应当的。等过些日子，我派遣从事向刘表购粮。哦，不对，是向袁术购粮。到时候还需要长文帮衬一下。”
“正该如此。”陈群笑着点头道。
接下来，陈群与秦枫都是心无杂念了，再随便唠嗑了几句家常，便是一起前去用了晚膳。
颍川城北，钟府。
作为颍川城之内，少数几个并居一线的士族，钟氏有着非常不一般的地位。府邸与荀府一样，都是散发着那种沉淀出来的贵族气息。
此刻空中的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有些暗淡。
大厅内，一个神韵多彩的俊俏少年笔直站立着。正是钟城，在他的面前，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四十余岁，面相魁杰，与钟城有些相似，眼神平淡但却透着一丝睿智，坐在那里很有气势的一个男人。
这就是目前声威赫赫的钟氏的掌舵人，钟繇，钟城的父亲，钟瑜，豫州袁术倚靠的重臣。
“父亲，我按你所要求，与许劭去了一趟颍川各大一线士族那边，隐晦提示了他们。想必都是聪明人，会明白我们话中的意思。不过，经过陈府的时候，陈长文话中提及兖州曹孟德微服抵达颍川了，此举的含义不言而喻，父亲咱们钟家该投注了。”笔直站立着，钟城抬起了头，凝重道。
“为父在后将军麾下任职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看清楚了后将军的品行了。光是有着四世三公的头衔，却是十足的一大草包，没有多大的能力来驾驭这份实力，终究是要赔光的。在沛国郡一战，连作为豫州顶梁柱的纪灵将军都是战死了，后将军怕是要完了。钟家也是时候该重新投注了。兖州曹孟德倒是一代雄主，能在正确时机迅速割据了兖州，并且迅速膨胀崛起，实力与能力缺一不可。钟家这次把宝压到他身上，不会错。”钟瑜抬眼望了一眼儿子，眼中略带赞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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