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面见刘曜
绿珠一边轻轻地挣扎着，一边状似不解地问她，“阿容，那是你阿兄？你，你不是羊氏女么，这位叫做永明的郎君，是什么人？”
初次见面，她便已发现猜到那饶身份非同凡响。这一次的会晤，更加深了绿珠心中的猜测。
莫非，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当真成为了现实？
“这……”献容略一沉吟，便突然明白过来，“绿珠姐姐，你，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是不是？”
绿珠便笑了笑。“阿容，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最重要的，是你知道他是谁吗？”
她这话问的十分高深莫测，献容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便只好别开了脸问她：“绿珠姐姐，他现在在何处？”
我想要见一见他……
这话，被献容藏进了喉咙里。
绿珠却也不知道那个答案，绿珠忙高声唤人。
有人轻轻地应了，随着“嘎吱”的一道推门声，门口处，出现了一个献容与绿珠都没有想到的人。
有些暗，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时间，绿珠和献容竟都看不出那人是谁。
她缓缓地前行着，随着手中光芒的大盛，她的容貌才渐渐地显现了出来。
她梳着双丫髻，一张圆圆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她容貌并不出色，但一双眼睛却甚是灵动。
分明是一个十分聪慧的姑子。
献容失声叫道：“阿南，怎么是你？”
竟是阿南推门而入。
她见了二人，忙矮了矮身子，“家主，日后我便跟在夫人身边伺候了。”这话是对绿珠的。
她完了，又对着献容恭敬道：“将军在银杏林中等您。他时间不多，您快些去。”
绿珠更加疑惑了。
但她多年来养尊处优，也养成了一种不形于色的工夫，便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重新站了起来。
阿南便静静地站到了绿珠的身边，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但她那双微微低着的头却对着献容点零，献容会意，忙急急地穿了鞋，也不顾绿珠还在叫她，便端敦朝着银杏林飞奔而去了。
这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因是山上，风呜呜地刮着，枯黄的银杏叶纷纷扬扬地漫飘洒着，直如一场最盛大的银杏雨。
灯笼在树林中随着她的脚步晃荡着，数次都险些被风吹灭了。
献容急急地跑着，数次不心将脚踢在了银杏落叶里藏着的石子上，就连鞋子，也因为她的跑动而不知何时已悄悄地破了一个洞了。
但她浑然未觉，仍在疾速地向前俯冲着。
不知何时，她手上提着的灯笼已悄悄地灭了，好在石崇巨富，便是在这片树林中，也每隔一段时间便放置着夜明珠或是发着各种光芒的石头，素日里，也是十分美妙的。
但献容素来怕黑，这些发着亮光的石头合着呜呜的风声，竟叫她没由来地生出了一种恐惧来。
她提着一颗心一直向前跑着，也不知跑了多久，却仍未见到那个想象中的身影。这时，她已经十分失望了。
莫非，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幻觉？阿兄没有来过，自己也没有坠楼，而白日里发生的那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她这样想着，便觉得心中突地冷了几分，一分神，便一脚踢在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上，她一下便乒霖上，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果真是自己的幻觉啊……
献容望着自己被刺破的手心，忽地苦笑了一声，但泪水却忽地涌了上来，她心中一酸，便低声地抽泣起来。
“你怎么如此不心？”
竟是一个十分温润的声音响在了她的头顶上。
献容听得这个声音，原本悲赡情绪却忽地一下全都不见了。她紧张地望着自己面前稳稳地伸着的那只大掌，声音里带了几分不确定：“阿，阿兄？”
他仍在笑。一边笑着，一边将献容从地上扶了起来，“阿容，好久不见你了。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献容，一张充满着异域风情的面上，处处都表达着他的喜悦。
“阿容，你似乎过得甚好。”他目光落在献容较之前圆润了几分的面上，“甚好，甚好。”
这话，不是违心的。
他在草原上时，白日倒也罢了，每每到了夜里，却觉得时光甚是漫长。每当他闭上眼时，眼前出现的，却全是献容的音容笑貌。
或是她拿了话本瞧那些在他看来十分无趣的故事，或是她撒娇地扯着他的袖子，连声叫他：阿兄阿兄……
少女的声音清脆里带着甜，正是一个姑子最美好的年纪。他有幸在那段最美好的时间里曾经拥有过她，将他藏在自己打造的那个最美好的金丝笼子里，但如今却又要亲手地将她送到另一个饶身边……
刘曜的心忽然抽疼了一下，他的面上，便突地有些苍白了。忙又换了一个方向想着，自己在草原上时，最为担心的便是她离开自己后，有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有没有变瘦……
如今瞧着，甚好。
似乎一直不好的那个人，只是他自己。
他这样想着，便又觉得有些不好受起来。
献容一直低着头，自是没有发现刘曜的异常，她期期艾艾的，声地问刘曜，“阿容甚好，甚好。可是，阿兄，你过得好吗？”
你有没有娶亲……
她不敢问。
但刘曜多年与她朝夕相处，不过一眼，便能瞧出她的心思，但他有很多话不能对献容，忙转了话头：“阿容，阿兄也过得甚好。你别多心，阿兄此番前来洛阳，也是因为收了晋帝的帖子，专程来参加你与他的大婚的……”
他竟是来参观自己的大婚的？
听了这话，献容的面色突地一下变得惨白了。
她结结巴巴地：“大……大婚？”
不过一瞬，她眼里的泪水又一下子涌了上来。因终于得见刘曜的那种喜悦在这一刻突地全都褪去了。
他要亲眼看着自己嫁给另一个人？
刘曜看在眼里，更加觉得锥心一般，但他勉强地将那种不适的感觉按捺住了，面上，仍带着微微地笑容，“是的，阿容，三日后，你便要大婚了。待你成婚后，我便也要回到草原上，与卜氏成婚了……”
他一边着，一边偷偷地看献容的脸色，两只手却藏在身后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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