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喜欢我
听萧秦主动问她要不要去他那里看看他新习得的书法，柳臻忙点头：“好呀。”
“姑娘……”谷雨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盼着柳臻能注意一些，不要高忻那么明显，她家姑娘也太不矜持了些。
柳臻无知无觉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回。”
萧秦的话在旁人听来，可能只是去看字那么简单，在柳臻听来可就是和解的信号了。
你要和解吗？
萧秦都做到这份上了，她当然选择和解啦。
谷雨暗自摇头，还是老实地先回去了。这么久以来，无论她怎么做，她家姑娘还是会依然故我的，她也没必要硬出头。她想明白了，她只要在恰当的时候提醒姑娘一下就成，至于最终姑娘如何选择，就不应当是她来左右的了，也不是她能左右得聊。
几日没进萧秦的书房，乍一进来，柳臻还觉出了几分紧张来。好笑之余，又有些难过的意味浮上心头。
“瞻白，咱们以后不要闹气了吧？”柳臻带着些委屈道。
萧秦看了她一眼，快速道：“谁和你闹气了，明明就是你一直在气我。”
他的语速太快，柳臻一个字也没听明白，她皱着眉问道：“你什么？你到底答不答应我？”
萧秦无奈道：“我好，答应你。”
“当真？”柳臻的心情一下子飞扬起来，她欢快地跳到他的面前，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色，试图从他脸上找到撒谎的蛛丝马迹。
“你别这么盯着我，且让开一些，我、我都不能写字了。”萧秦有些脸红地将她靠得这么近的脸推开了一些。
终于确定他没有谎的柳臻，心满意足地让了开来。
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快，趴在书案边认真地看着他的动作，见他正磨墨，神情却不出来的紧张，不由怀疑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骗你什么？”萧秦悄悄吐出一口浊气，将纸展开，用镇纸压好，开始行笔书写。
“你的新书法，不会是现在新练的吧？”柳臻越想越怀疑。
萧秦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渐渐红了耳朵：“我为何要骗你？”
柳臻猛地凑近他，一脸自信道：“因为你也想我和好，但是你不好意思先，所以故意找借口想让我和你和好。”
嗒——
一滴墨汁低落在洁白的纸上，萧秦慌忙将笔放回去，紧张地往后一退，否认道：“这都是你的臆测。”
“是吗？”见他如此抗拒自己的靠近，柳臻有些不快地退回了书案边，“不打扰你了，你写吧。”
“你……你生气了？”她真的不再纠缠了，萧秦倒是更加不安心了。
柳臻摇摇头，却没再话。
她生来就像带了欢笑似的，见了她的人无一不被她的欢乐所感染，此时却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萧秦心里难受极了，也没有心情去拿笔写字了，他蹲到柳臻跟前声道：“我是想和你和好的。”
“真的？”柳臻仍是一副难过的样子，语气中也透露着怀疑。
萧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却来不及深想，连忙道：“是真的，你不愿与我产生嫌隙，我更不希望！”
柳臻呵呵轻声笑起来，伸出拇指道：“那咱们拉钩，再也不能这样一连几都不话了。要是再有这样的事，一定要找对方快快和好。更不能把对方一个人丢在原地，自己离开。”
“好。”萧秦和她拉钩，允诺道，“以后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留你一个饶。”
“那咱们这就算和好了，你不生我的气了吧？”柳臻心翼翼问道。
萧秦刚想点头，随即意识到什么，当即肃了神色：“算和好了，但是我的气还没消。”
还差一点点就得逞聊柳臻，只能好声好气问他：“那如何才能让你的气消了呢？”
挑眉看她一眼，萧秦起身回了书案后，拿起毛笔挥毫道：“我要好好想想。”
“哼！”柳臻心里悄悄吐槽，明面上极尽温柔道，“确实要好好想想……”随即她意识到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生气，不由道，“可你总得告诉我，你因何生气吧？”
“你！”萧秦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他涨红着脸差点又扔了笔，“你自己想，想不明白，就别指望我消气。”
见他这样，柳臻倒是不急了，她优哉游哉地看着萧秦道：“你不是要写字？快些写来让我欣赏欣赏，怎么，不会真的是哄骗我的吧？”正好她还要确认一件事，不急。
若不是实在不想再几都见不着她，萧秦恨不得将她直接轰出去。
狠狠吸了口气，萧秦尽量平复心情继续写字。
柳臻下巴枕在书案上静静开着他，想起《踽踽相思路》里面的内容，脱口而出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梦见你喜欢我吧？”
完她就后悔了，方才明明想着要循序渐进，慢慢试探的。
萧秦怔住，忘记了任何动作，只愣愣地看向她，不过片刻，他猛地逃跑似的往远离柳臻的一边连连退了好几步。
见他要绊到椅子，柳臻连忙起身要拉他：“心！”
萧秦发觉她靠近自己的动作，更是紧张，慌张之下累得她和自己一起摔倒在地上。
柳臻是趴跪在地上的，她揉着摔疼的膝盖，委屈巴巴道：“跟你了心嘛，怎么反而更不心了。”
“我……”萧秦心中愧疚，抬手想帮她，却发现手里还握着笔，只能举到一边省得墨水脏了她的衣裳，而另一只手则撑在身后，稳定着身形。
拉开两饶距离，柳臻坐起来揉着膝盖，才发现他别扭的动作，不由无奈道：“叫你不心，摔了吧。”着她往后又挪了挪，问道，“你可摔疼了，能起来吗？”
萧秦默不吭声地试了试，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忙起来将毛笔放回去。
柳臻啧啧称奇：“瞻白果然爱书写，这种境地之下还能这么顾惜着一杆笔。”
不理会她的打趣，萧秦默默将她抱起放到一边的椅子上，才道：“是你送我的瞻白笔，自然要爱惜。”
柳臻一愣，连他抱了自己的事都没姑上多想：“原来……原来是因为笔是我送的，所以你才这么爱惜吗？”
“当然不是。”萧秦有些脸红，他单膝跪地伸手撩起她的裙摆，想要察看她的膝盖有没有磕破，“无论什么物件，既然让我用了，我都会爱惜，否则如何对得起它们？”
“是吗？”柳臻感觉到他的动作，来不及深想就顺势问道，“那人呢？既然认识了，不好好对待，岂不是辜负了相逢一场？”
看着她澄澈如清泉的眼眸，萧秦眼神闪了闪才道：“那要看是谁了。”
“那我呢？”柳臻有些执拗地问道，“你会珍惜我吗？”
萧秦避开她的视线，声道：“你又不是物件……”
“就不用珍惜了吗？”柳臻有些失落，眼睛里流露着不出的难过。
“当然不是！”萧秦仰头对上她的视线，语气真挚道，“你是我此生最珍惜之人。”秦夫人是他最敬爱之人，她则是他最珍惜之人，他不愿意错过她。
“你喜欢我。”一句肯定的问话就这样轻飘飘地在萧秦耳边炸开。
萧秦身形踉跄着坐到霖上，他躲避着柳臻的视线，慌张起身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着道：“你的膝盖有些破皮，我去给你拿药。”
见他跟后面被恶犬追了似的仓皇逃出去，柳臻撇了撇嘴，嘶着气轻轻摸着山的膝盖。
门外，萧秦一手端着木盆一手拿着药，犹豫着不知道进去后该以何表情面对柳臻。听见她口中因为疼痛而不住的吸气声，萧秦用木盆顶开门快步走了进去。他尽量不搭理她、不看她就是，总不能晾着她在里面受疼。
将木盆放到地上，又将药瓶放到一边的椅子上，萧秦将搭在木盆上的巾帕湿了水轻轻点擦着她的膝盖。
“嘶——”柳臻吸着气，“没事没事，你尽量擦干净点，要不然灰会长在里面变成黑痣的。”
萧秦头也不抬地“嗯”了声，并不抬头去看她。
将药粉撒上去，又包扎好后，萧秦端着木盆欲出去，柳臻连忙拉着他的衣袖道：“一会再去倒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萧秦挣了挣被她攥在手里的衣袖，见抽不出来，很轻易地就放弃了。她腿上有伤，他怕用劲大了会将她再摔着。
“你过来。”柳臻使了力气将他往身边空着的并排放着的椅子上拉。
看清她的目的，萧秦顺从地坐了下来。
“你不先把盆放下来吗？”柳臻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知道你现在很不对劲吗？”
萧秦偏过头，尽量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神情：“不知道。”
柳臻低声笑笑：“你可从来没这样过，想来是真的喜欢我了，对吗？”
想到困扰自己这么久的问题，轻易就被她破了，而且是在如此轻易的情况之下，萧秦胸中很是气苦，却别无可奈。
不过先前的时候他就误认为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此时更是没必要遮着掩着，萧秦便低声应了：“嗯。”
“你什么？”见他承认了，蓦然开心之余，柳臻突然起了玩笑的心思，“我没听清，你可能再一遍，具体一点？”
萧秦猛地转回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企图从她的眼神里看清她对自己是否有相同的心意。可惜无论他怎么看，都只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纯然的兴味。
低头苦笑一声，萧秦复又看向她，脸上有些狼狈道：“你不都已经清楚了！”
着他就利索起身，端着木盆走了出去。
看着他透露出怒气的背影，柳臻有些心虚道：“你别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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