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退避
一直跟在人潮中静静看着柳臻的萧秦，见他们如此相谈甚欢，不由紧紧抿住了薄。
看见何琪亦步亦趋一脸甘之如饴地跟在她的身后，她不仅不拒绝，还满脸笑容地回答着他的话，萧秦重重哼了一声，大步离开。
柳臻两冉了柳致行跟前，但是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从府城来的官员还没离开，他们也没敢跟柳致行话，只安静地跟在柳夫人身后。
柳夫人让他们喊人他们就老实地喊人，柳夫人让他们行礼，他们就乖乖地行礼。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无奈。
到了此时柳臻才知道，柳致行哪是有话想对他们才一直朝他们看，而是羡慕他们在后面可以自由自在地话。
听着不认识的人对自己的勉励与华而不实地称赞，柳臻尽量舒展着神色温柔大方地笑着道谢。
待府城的人离开后，色都要黑了。
“幸好没下雨。”柳致行轻声和柳臻抱怨道，“若是下雨了，他们再到咱们家避雨，那还不知道要陪到什么时候呢。”
“原来如此。”柳臻声表达着自己的惊讶，“我只想着下雨他们会尽快离去，却没想到他们可以因此留下来。”
柳致行露出了些微得意的神色，随即道：“我的书还没看完，这便先行离去了。妹妹帮忙和爹娘一声。”
看着被围在一群夫人中间的阿娘，柳臻压着声音拒绝：“三哥还是自己去吧……”
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柳致行，用着口型向她道谢。
柳臻哀叹一声，叫了谷雨过来：“你替三哥一声去。”
谷雨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道：“我想夫人这时候也顾不上旁的事，谷雨跟杜鹃姐姐一声就是。待夫人脱了身，杜鹃姐姐自会去和夫人的。”
柳臻竖起大拇指：“谷雨聪慧。”
谷雨的脸红了红，看了眼一直跟在她们身边的何琪一眼，快速道：“姑娘稍等，谷雨一会就来。”
身边终于没了旁人，何琪有些激动地问道：“柳臻，你待会要做什么？”
“待会？”柳臻皱眉思索，“不是去找月牙儿玩，就是回去看话本子吧。”
“话本子你看了吗？”何琪有些犹豫道，“我还没来得及看完，这次的书，实在……”
“怎么了？”柳臻含道，“难不成你也发现自己被误导了？”
“误导？”何琪不由自主重复道。
“对呀。”柳臻好笑道，“原以为是一剑客的又一大作，原来不过是他的‘力荐’，若是粗心的人，还真是不容易发现或者以为他改了名呢。”
“原来如此。”何琪笑道，“我这回读着怎么这么奇怪呢，原来不是一个人写的。”
柳臻点头：“不过都这么久了，书院里也该上一剑客的新书了吧？”
何琪兴奋道：“我昨儿特意去看了。”
“有吗？”柳臻有些期待。
何琪见她这么期待，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没樱”
柳臻摇摇头，无所谓道：“没事，正好看看这一剑客力荐的书到底写了什么。”
“那你待会要做什么呢？”何琪有些期待地问。
“先去看看月牙儿吧。”柳臻想了想，下定决心道，“已经许久没陪她玩了，丫头估计心里已经开始埋怨我了。”
望了眼正往他们这里过来的谷雨，何琪急忙道：“我可能跟你一起去？许久没见那可爱的丫头，我也有些想她呢。”
“当真？”柳臻有些稀奇道，“没想到你会喜欢娃娃。当然可以了，你能去，想必月牙儿会很高心，就她一个孩子在逍遥居，想来是有些寂寞的。”
谷雨跟柳夫人完话，跑着凑到柳臻身边，不解道：“这何家少爷怎么还跟着我们？”
柳臻觑了何琪一眼，笑道：“他他也想月牙儿了，所以我带他一起去逍遥居看看。”
谷雨皱了皱眉，瞄了一眼一直看着她家姑娘傻乐的何琪，心道：怕是别有用心哩。
好不容易萧家少爷不缠着她家姑娘了，没想到又来一个。
谷雨揉了揉太阳穴，她要时刻保持清醒才是，省得一不心就让她家姑娘被人骗走了。
这次显然不能半路想办法将何琪弄走了，那她下次一定要心，再不能让姑娘轻易被人哄了去。何家少爷嘴上着是想月牙儿了才跟着一起过来，实际上呢？也不见他哪怕一件有关月牙儿的事，反而一个劲地打听她家姑娘的喜好。
“好了姑娘，快些走路吧，不然到了逍遥居不了两句话就要黑了。”谷雨忍了又忍，终是打断了他们。
何琪观察着柳臻的神色，心翼翼道：“是我不对，一直缠着你话。”
“无妨。”对于谷雨的心思，柳臻多少猜到了一点，正好她此刻并不想什么，便趁势道，“不过色确实不早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咱们还是快些走路吧。”
三人不再话，闷头往逍遥居而去。
待到了逍遥居，老张头乐呵呵地帮他们开了门：“今儿外面闹，所以我就将门关了起来。”
柳臻笑道：“无妨，你做得极好。这里面全是老弱妇孺，理当注意些。”
听她认同自己的举动，老张头开心道：“萧少爷前不久也过来了，想来不是在千梅园就是在鲲阁上。”
“瞻白来了？”柳臻有些诧异。
何琪看着她的神情，插嘴问道：“你可知月牙儿现在身在何处？”
老张头想了一会，不确定道：“月牙儿应该在屋里练字吧。她最近一直念叨着要去木兰院了，特意找她娘给她买了笔墨来，一有空就去写字给我们瞧。”
听见月牙儿的事，柳臻暂且将萧秦抛在了脑后：“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去瞧瞧了！”
何琪见她的心思从萧秦身上回来了，不由跟着高欣：“那咱们去瞧瞧。我记得柳臻的字写得极好，正好趁机写来给大家品鉴品鉴。”
“你又拿我来打趣，我的字不过能看罢了，怎么但得上品鉴二字？”柳臻有些不好意思道，她虽然每日还会提笔写字，但远没有从前练习得认真了。
“你莫要谦虚，倘若你的字还只是能看，那我的成什么了？”何琪一脸认真道，“你是我见过……”
谷雨无奈道：“咱们快些进去吧。”
柳臻失笑道：“谷雨得是，哪有叫客人一直站在门口话的道理。何琪，这边请。”
着柳臻领着他往月牙儿的住处而去。
三人离去后不久，萧秦从藏身的地方踱步出来，他沉默得示意老张头开门。
“萧少爷不跟姑娘他们一起写字去？”老张头打开门，有些疑惑道。
萧秦望了眼他们离去的方向，无言摇了下头，抬脚出了逍遥居。
酉时末，色更加阴沉了。月牙儿的屋内，谷雨正在收拾着用过的纸张。
月牙儿不舍道：“姨姨又要回去了吗？”
柳臻爱怜地摸了摸头的脸：“姨姨明日再来，可好？”
“好。”月牙儿展颜笑了起来。
“月牙儿，你叫柳臻姨姨，为何一直叫我哥哥？”何琪看了眼身边含笑俏立着的柳臻，“那我与你姨姨可差了辈分哪。”
月牙儿噘嘴道：“每回你见到我都要这个，不累吗？姨姨就是姨姨，我最喜欢姨姨了，其他人都不能和姨姨相提并论。”
何琪刚想继续和月牙儿斗嘴，柳臻就无奈地打断了他：“好了，你怎么总是和一个姑娘斤斤计较？”
何琪心虚了下，刚想解释，柳臻却没在意，她正弯着腰亲月牙儿呢：“我们月牙儿真聪明，现在知道这么多这么难的词儿呢。”
收拾好东西，谷雨找到何琪面前，微笑道：“何少爷，色已经黯淡了，谷雨送你出去。”
何琪眼含期待地看向柳臻，希望她能留一留自己。
“也好，辛苦谷雨了。”柳臻含笑道，“谷雨送完何琪也不用回来了，直接回去就是，我再跟月牙儿几句话就回府。”
目送谷雨和何琪离开后，月牙儿望向柳臻不解道：“姨姨有什么悄悄话要跟月牙儿呀？”
“你怎知是悄悄话？”柳臻点了她的鼻子一下。
月牙儿咯咯笑起来，宛若银铃：“因为姨姨特意让旁人都走了，只留下姨姨跟我呀。”
“鬼灵精。”柳臻好笑道，“不过你猜错了，这不是悄悄话。”
“那是什么呀？”月牙儿有些爱惜地玩着手里的毛笔。
柳臻看着她的动作，温声问道：“我见着月牙儿好像很喜欢写字，怎么没早？”
“月牙儿也是现在才发现的。”月牙儿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真道，“原还以为是多么难的事，真写了，发现真是有意思极了。而且也不如阿娘得那么难，所以我喜欢写字。”
“等月牙儿进了木兰院，就可以认识更多的字了，到时候你想写多少，就能写多少。”柳臻看了下她用的纸，发现是外面最劣质的，不由道，“晚些时候让谷雨给你送一些笔墨纸张过来。”
“不用了。”谷雨连忙拒绝道，“阿娘姨姨用的都是好东西，可不能拿来让我浪费的。”
“用到实处的地方，就不叫浪费东西。”柳臻故意用着神秘的语气道，“等那纸拿来，你用过了，就会发现为什么读书人都会追求用好笔好墨来书写。”
“姨姨不能现在就告诉我为什么吗？”月牙儿好奇道。
柳臻摇摇头：“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那种感觉非常奇妙，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所以你就等着吧。”
“嗯！”月牙儿实在是好奇极了，舍不得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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