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请看我的天赋
“五千，五千一，五千二……雀儿哥，带上这五十两现银，咱现在还有五千七百五十两银子呢。”
姬无涯手中拿着厚厚的一叠会子，抬头对丰鸿说道：“这么多钱，应该够买块儿不小的地了吧。”
“嗯。”
丰鸿点点头，他身上向来只有一些散碎银两，这一年来在燎原堂的猎匪收入，全都放在姬无涯那里，他也从未过问过，没想到今日拿出来一数，竟是笔不小的数目。
当初在灃州时，堂里会给他们提供匪寇的信息，并负责将抓到的匪寇送到临洮府领赏，虽说这一年时间真正被丰鸿二人活着带回来的匪寇不多，但都是各地的匪首，悬赏极高，因此就算堂里抽走一部分留作经费，拿到他们手上的钱还是不少。
看着那叠会子，丰鸿说道：“不过咱也不知道这里的地价如何，好不好买，明天还是问问独倾比较好。”
姬无涯问道：“雀儿哥，咱真的要在靖江城旁边盖宅子吗？”
“对，你不是说现在离七月七还早吗，我们去那么早估计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在这里一直住下，等到还剩四五日的时候再去，反正赤犬的速度挺快的，而且……”
丰鸿停顿了一下说道：“在不违反宝木律法的情况下，这是帮助那些遗民最好的办法了。”
在城外，两人看到那些年幼遗民们的境遇，心中都很是不忍，但如果只是在平日里给他们一些衣食补给，并非是长远之计，等到他们离开，那群孩子还是要面临死去的可能。
至于让苏家出手相助，丰鸿心中觉得不妥，毕竟他们只是苏家的客人，总不能一直给人家添这些麻烦。因此思来想去，丰鸿还是觉得在城外买块地，盖一间大点的院子让遗民们住下为好，一来他们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二来他还能在院子旁边再置购一片田地，让他们种田讨口饭吃，养活自己。
不过，这院子和田地的主人必须还得是他二人的名字，因为在燎原堂时，高暮成已经帮他们办了当地的户籍，所以他们乃是正儿八经的宝木国民，自然能够置办田产。
但那些连户籍都没有的南云遗民们，就只能作为最低贱的奴隶在庄子里干活做工，不过这对他们已是极大的恩典了，毕竟在这附近，别说给他们提供住处，就连愿意找他们做活的人都没有。
此外，若是苏夫人真的知道自己的一些身世，与他有些关系的话，听到他要离开苏府之事，说不定就会现身见他一面。
到了那时，他就有了再试探一下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别说见人，自己连人家的后院都进不去。
……
第二日一早，丰鸿二人起床推开房门之后，见院中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却没看到孔灵的身影。
两人有些奇怪，便坐在院里的石凳上闲聊，过了不久，才见孔灵有些费力的提着一个食盒回来。
瞧见两人坐在院里，孔灵放下了手中的食盒给二人行礼，姬无涯却是挥了挥手道：“灵儿，在我们面前不要一天到晚的总是行礼，多累人啊，对了，你带什么东西回来了？看着这么重。”
嘴上说着，他已经站起身来将盒子提到了桌上，打开一看，却是苏府给二人准备的各色早点。
孔灵将早点在桌子上摆好，收拾了盒子就想下去，丰鸿却是对她说道：“灵儿，坐下一起吃吧。”
孔灵连连摇头，但看看丰鸿皱着眉头好像有些不悦的样子，想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吃饭的时间，三人都没有说什么话，但在三人吃完，孔灵起身收拾桌子的时候，丰鸿却突然开口说道：“灵儿，我和小龟过几日就要离开苏府了。”
孔灵闻言一惊，手中刚拿起的碟子又落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孔灵重新拿起了碟子收拾，嘴上却低声问道：“两位公子可还回来？”
从进府的那天起，孔灵就知道丰鸿二人只是暂住于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但是她却没想到，这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苏府之中，她与别人并不相熟，只是作为丰鸿二人的丫鬟才能来此做活，若是丰鸿二人走了，想来她也没什么理由能再呆在这儿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极为不安，不停想着两位公子有没有可能会再回来。
“不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孔灵只觉得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之时，姬无涯在一旁说道：“我和雀儿哥是准备在城外买块地，盖个院子，并不是要离开靖江城。当然，院子盖好之后，里面肯定是缺丫鬟的，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去。”
听到这话，孔灵呼吸一滞，心中的不安瞬间被喜悦冲散。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姬无涯，见他虽然笑着看着自己，眼中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这才赶紧说道：“只要两位公子不嫌弃，灵儿愿意一直呆在两位公子身边做丫鬟！”
“还有，我跟雀儿哥还准备在旁边买些田地，闲来无事可以种点粮食之类的，就是缺些人手帮忙，不知道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孔灵心中一颤，听到这句话，她怎会不懂丰鸿二人的意思。
她眼眶一红，跪在地上对着二人叩头说道：“灵儿替他们谢过两位公子的大恩大德。”
姬无涯连忙扶起她道：“不是说以后不准下跪吗？”
孔灵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我们是亡国之人，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两位公子的，灵儿只能替他们给两位公子叩头谢恩，日后，灵儿一定会好好服侍两位公子的。”
丰鸿笑着对她说道：“这件事情，等下还是你去跟那位老丈和那些孩子去说，如果他们愿意，我们马上去办。”
“愿意，当然愿意！多谢公子！”
孔灵的脸上也露出笑容，她匆匆收拾好碗筷，便赶紧跑出了门，想要早点将这个消息告诉武爷爷。
……
孔灵跑的太急，没人给他们准备茶水，二人只好自己去泡，但等到他们刚刚泡好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苏独倾却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丰大哥！姬大哥！”
苏独倾满面红光的进来，腰上还悬着把漂亮的宝剑，看上去颇为名贵，不等丰鸿二人说话，他有些得意的看着丰鸿说道：“丰大哥，我方才跟护院们学了几式剑招，他们说我天赋异禀，一学就会，我来给你演示一遍，请你看看我在剑道上的天赋！”
说罢，苏独倾帅气的抽出了宝剑，口中大喝一声：“看好了！”
丰鸿与姬无涯端着茶杯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在他们面前耍剑的苏独倾，只觉得时间过的很是漫长。
终于，苏独倾演完收剑，兴致冲冲的看着丰鸿问道：“怎么样，我的天赋是不是异于常人？”
丰鸿看着他很是兴奋的脸，想着刚才他那毫不流畅甚至可以说拙劣的剑招，还有小孩子扑蝶一般肆意扭动的身姿，只觉得嘴巴干涩，忍不住端起茶杯深深的喝了一口，这才犹豫着说道：“还……还可以吧，就是基本功不太好，下盘不稳，等你再练上二十年，应该就能去杀鸡了。”
听到这番话，苏独倾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他看着丰鸿试探的问道：“难道我剑道上的天赋不好吗？”
姬无涯在旁边咳了一声，这才说到：“独倾啊……要不你跟我学学暗器，虽说我的独门秘技不能传授给你，但有些简单实用的是可以教给你的，到时候你学会了，跟人打架瞄准就行，用不着拿把剑在那里费力的挥来挥去，也不一定能伤到人。”
苏独倾看着姬无涯有些微圆的身体，想着自己可能要被丰鸿叫小小龟的下场，忍不住撇撇嘴说道：“不行，我就想学剑。”
他的眼中露出希翼的神采，对着丰鸿说道：“丰大哥，要不你教我几招吧，我不求太多，能让我防身就行，不然我出门总是被人惦记，多危险啊。”
丰鸿挑了挑眉问道：“能防身就行？”
苏独倾点点头很确定的说道：“嗯，能防身就行。”
“那好吧，我就教你一点，先从最基本的开始学起。”
苏独倾连忙抬起右手说道：“那你可不能反悔，我们以男人的尊严击掌为誓。”
两人击了一掌，苏独倾顿时喜笑颜开，躬身拜道：“师傅！”
丰鸿却是闪到了一旁摇头说道：“只是教你几招防身，算不得你师傅的。”
“算得的，”苏独倾嘻嘻笑道：“防身防身，等我能防住你近我的身了，就算你教会我了。”
姬无涯在一旁惊讶的说道：“那得教你多少年？这样耍心眼儿，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苏独倾看着他认真说道：“我还只是个男孩儿，当然不算是男人。”
“那好吧。”
丰鸿点了点头，却伸手慢慢摸向了苏独倾的脸颊，苏独倾正在得意，见丰鸿伸手过来，便很自然的推开他的手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丰鸿笑着看着他说道：“但你防住我了。”
苏独倾这才反应过来，涨红了脸挥手说道：“这哪里能算，你赖皮。”
“是你耍赖在先，就别怪我也耍这样的小机巧。”
看着苏独倾无言可对的样子，丰鸿正色说道：“不跟你说笑了，我这里有件事要你帮忙，你要是帮好了，我就真的教你几招剑法。”
苏独倾眼前一亮：“真的？”
“真的。”
丰鸿抬起手说道：“以剑客的名誉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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