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臭不要脸
“郁新，咱问你，你这样掺沙子，户部结余了多少粮食？”
郁新不假思索，道：“启禀陛下，臣不知。拨粮一事，一直是尚书赵大人在把控，臣只是在应府那里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不过以臣估计，今次的用粮至少能少三成。”
三成啊，这个结果让朱元璋甚是满意。
能活人，还能省粮食，这个郁新，是个人才！
“不过，用粮虽然少了三成，可是今次的花销，有可能要比往年更多一些。”只是略一迟疑，郁新便补充了一句。
一听这话，沈宝库眼睛一亮，知道要到有意思的事情了。
其实，郁新提到这件事情的目的，还是想要卖弄。不过可惜，他并不知道朱元璋在见他之前，已经在京师的大街巷中走过，已经通过蒋瓛的口，知道了京师米价菜价上涨的事情。
当然，只凭蒋瓛的话，朱元璋也不好发作。此时郁新主动提起，朱元璋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欣喜。
卖弄，卖弄，这些文人，什么时候才能学着务实一些。
听着郁新的卖弄，朱元璋面无表情，只是等郁新完之后，才问道：“应府，郁新所言你可知情？”
“启禀陛下，京师米价上涨一事，臣亦有耳闻。”
就在这时，蒋瓛突然开口道：“陛下，此事锦衣卫亦有耳闻。”
“你。”
一听这话，蒋瓛彻底明白了过来，洪武大帝朱元璋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赵勉的事情给了结了。
果然，一听到蒋瓛有人囤货居奇故意抬高物价，朱元璋的表情顿时难看了起来，喝问道：“真是岂有此理！可知是何人所为？”
蒋瓛心里偷笑，表面上却是犹豫不决的道：“这个……根据锦衣卫仔细的打探，此事……此事……此事很有可能是户部尚书赵勉所为！”
一句话完，蒋瓛干净利落的跪倒，脸上的表情也变成了害怕的模样，仿佛自己犯了大的错误。
至于郁新，也是一样的低下了头。
事关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个事情……有些麻烦了！
“应府，这个事情，你有没有耳闻啊？”
朱元璋没有先问郁新，而是先问的应府，这个做法，有些玩味。
应府吓得慌忙摇头，一边抖一边：“陛下，臣……臣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怕什么，莫不是心里有鬼！”
应府这个冤呐，他心要不是您老人家这么恐怖，我用得着害怕么。
可是想归想，这时候还是只能辩解道：“臣……臣……不是害怕。臣……臣……臣是气愤，嗯，臣是气愤！
想那赵勉，堂堂户部尚书，拿着朝廷的俸禄，竟然还敢做慈投机倒把之事，实在是令人发指！赵勉这个人，臣早看他心术不正！”
着着，应府猛地想起来，不对啊，自己用力过猛了……
刚刚只是蒋瓛了这么一嘴，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就这么多……
朱元璋也不甚在意，只是把头转向郁新，问道：“郁新，你是户部侍郎，此事关系到户部尚书，你怎么看？”
郁新是个聪明人。
刚刚朱元璋没有第一个问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些嘀咕。
此时朱元璋问题，他突然灵光一现，明白了过来。
洪武大帝，这是故意给他时间，让他想清楚，让他不要乱话。
想到这里，郁新的冷汗就下来了。本来想要替赵勉辩解两句的郁新，完完全全不敢了，只是低声道：“臣虽添为户部侍郎，可是一直洁身自好，每日下值之后，臣便在家中读书，与同僚接触不多，和赵尚书也极少有私下的接触，因此臣也不敢妄言。”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郁新有些警醒，有些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要卖弄。
“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此事可就是蒋瓛的一人之言了啊。”
言外之意，蒋瓛不可信啊。
跟着洪武大帝那么长时间，蒋瓛要比别人对洪武大帝更加了解。
他知道，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了。锦衣卫能否重现往日的荣光，就在此时！
蒋瓛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启禀陛下，臣并非恶意诽谤赵尚书！关于赵尚书的事情，人证、物证俱全，陛下一看便知！”
看，是肯定要看的。
可是这个看，却是技术活。
要想证明蒋瓛所言非虚，要想堵住百官的嘴，还不让锦衣卫重新做大，这个看就只能微服私访。
出了锦衣卫的茶馆，走上一会儿，就有一家粮校
粮行外，有几个锦衣卫力士已经在这里蹲守了好几日的时间。
这时候一听蒋瓛招呼，二话不就冲进了铺子，也不废话，上前就把粮行里的掌柜的和几个苦力给控制住了。
“掌柜的在哪？”
众人进门，蒋瓛便开口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就有锦衣卫力士对着一个胖子踢了一脚，道：“就是他，他就是掌柜的。”
“好，现在问你话，你有什么什么，要是敢有丝毫隐瞒，心你的人头！”
威胁人，乃是蒋瓛最乐意做的事情之一。
威胁过后，蒋瓛便声道：“您问吧。”
朱元璋并没有问话，只是淡淡的道：“你问吧，咱听着。”
“遵命！”
对着朱元璋谄媚，可是对着粮行的掌柜的，蒋瓛可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冷冷的一笑，道：“掌柜的贵姓啊？”
掌柜的之前被锦衣卫的力士打了一通，脑子里晕头转向的，等到蒋瓛问话，他才回过味来。
真是岂有此理，光化日之下，还有人敢如此大胆。
这个掌柜的也算是读过书的人，当即怒道：“你是何人，青白日，朗朗乾坤，你怎么敢……”
也不用蒋瓛使眼色，锦衣卫力士上去对着掌柜的又是一脚。
打过了之后，蒋瓛这才慢条斯理的道：“掌柜的，刚刚就跟你过了，问你什么，回答什么……”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光化日，朗朗乾坤！你这个大胆的贼人，难道就不怕官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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