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他们的过往
一九八八年，斯特拉克从苏联人手中接管了冬兵。同时，他还出人意料的要走了那个因不受控被冰封已久的零号。
冬兵已经执行过无数刺杀行动，为九头蛇清除了不少障碍，已经是九头蛇最锋利的刃。
可是斯特拉克的野心并不止于此，他要制造出一个更加强大而且听命于他的变种人武器，最大程度的帮助九头蛇清除异己。
显然，维斯帕被他们理所当然的看作了变种人，的确，维斯帕的能力看起来的确与变种人很相似。
冰冻舱里，少女身上还穿着那条从苏联村庄里带出来的麻布裙子，尽管它早已在各种实验中被磨损的破旧不堪。
冰冻舱里的寒气渐渐褪去，舱门打开但没有人敢上前查看舱里人的情况，少女的危险系数是s级，甚至在冬兵之上。
良久，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维斯帕睁开双眼，眼睛因突如其来的光线眯起来，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睁开。
紧接着就对上了一双绿眼睛，颜色是温柔的灰绿色，但却暗沉沉的，不带一丝朝气。
她缓了缓神，重新看向立在她面前的男人，是他!
ier!
他本应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却被困在这片牢笼，为他人所驱使。
维斯帕对他的感情很复杂，有同情，有怜悯，还有一份隐隐的心疼。
这个时候，从冬兵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欢迎回到这个世界，亲爱的零号。”
维斯帕眉头蹙紧，“零号？我有自己的名字。”
几十年没有讲话，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你是什么人？”
男人走上前，然后冬兵顺从的站到了他身旁，似是守卫似是戒备。
“我是你们的新负责人，斯特拉克男爵。”
他知晓面前人的厉害，在她不耐烦之前迅速说出他的来意。
“我知道你一直为那个村子里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我可以把那次行动的负责人交给你处置，让你帮他们报仇。”
维斯帕一听他提到村子的事情，一下变得狠厉起来，可听他说完所有的话，反倒诧异。
“你们不是一伙的？”
“我们当然是，但是他与你比起来，不值得一提。我希望可以用这个复仇的机会来换你为我效力。”
斯特拉克倒也直白，坦然的说出他的目的。
“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就是和冬兵一起执行任务，杀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做，你只需要做点小小的工作，顺便保障我们的人别受伤就行了。”
维斯帕顺着斯特拉克的话看向冬兵，他的身手还需要她来保护？
但她没有立即回绝。
小村子里的人因为收留了她惨遭横祸，她没能救得了他们，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痛。
可是如今，维斯帕又看向冬兵的眼睛，仿佛能从其中看到他过去岁月的欢声笑语，她艰难的闭上眼，这个男人，她要救他!
她不想看到这双和洛基相似的绿眼睛饱含挣扎和迷茫了，她得带他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再睁开眼，维斯帕已经下定决心。
“我同意这个条件，但是你需要向我保证，不准再给冬兵洗脑，而且他得时刻和我一起。”
以前因着好玩，她跟着洛基学过一点摄取记忆的魔法，她倒是可以从这方面下手，要是冬兵能恢复记忆，事情就好办多了。
斯特拉克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狂喜中不忘回答她。
“当然，如你所愿，冬兵属于你了。”
他脸上露出狂热而痴迷的表情，“而你，是属于我，最完美的武器。”
这句话他默默咽在心中，没有说出口。
“现在，我要见到那个苏联人!”
“如你所愿。”
那人被莫名其妙召到斯特拉克的办公室里，起先还有些迷茫，可随后当他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维斯帕，迷茫瞬间被惊恐取代。
“你!你不是被冰封起来了嘛!你怎么会在这!”
斯特拉克慢斯条理的告诉他：“我与零号达成了交易，很不幸，你的命，就是交易的一部分。”
他说的轻松，完全没有将自己同事送入虎口的愧疚感，甚至还朝那人笑了起来。
“只付出了一个你，就换来零号的效忠，这买卖可真划算。”
维斯帕没心思去听他闲扯下去，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向那个苏联人，目光冰冷，宛如死神。
维斯帕走近他，手一动，苏联人被推倒在地，他倒在地上瑟瑟发抖，想要像以前那样让冬兵来保护他，随即想起他已经没有冬兵的指挥权，这让他更加绝望。
“你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把我抓来，不伤一人。”
“可你偏偏选择最残忍的方式。”
“在你下令进攻村子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维斯帕每说一句话，都用光刃在他身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一道伤口，剧烈的疼痛让那苏联人丧失理智。
他低声又急促的念出冬兵的洗脑词，维斯帕一看冬兵因为这些词语开始挣扎，眼神中又开始变得混乱和复杂。
她怒到极处，手掌呈爪形伸出，然后猛的攥紧，苏联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全是惊恐，然后咣的一声，倒在地上。
他的身体呈现诡异的扭曲，显然死的极为痛苦。
维斯帕缓缓压下心中暴涌而起的杀虐，走近冬兵，查看他的情况。
斯特拉克惊喜的看着死状凄惨的部下，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高兴的不得了，维斯帕展露出来的实力越强，越能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斯特拉克打开房间的门，叫来几个人把那具尸体抬出去。
然后叫来自己的亲信，吩咐道。
“朗姆洛，让人去在冬兵的住处添置点女人的东西，以后，零号就是你们的新同事了。”
这个叫朗姆洛的特工应下，转身出了门安排。
“你答应过我不再给他洗脑，刚才那段是什么？!”
冬兵的状态还是有些恍惚，她有些生气的问斯特拉克。
“我只答应你不再用机器给他洗脑，那段洗脑词可是一开始改造的时候就深植在他脑海里的，没人能去的掉。”
他丝毫没有在意维斯帕对他不恭敬的态度，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不需要部下对自己毕恭毕敬，只要有本事，只要听话，满足了这两点，他就会对她有极大的宽容和最大程度的容忍。
维斯帕听了他的话，脸色难看了许多，还有这段洗脑词，她想帮冬兵夺回个人意识的操控权就难的多了。
“你带他去休息吧，你刚从冰封状态下醒过来，好好调整自己，有任务了我会让朗姆洛通知你们的。”
随后他摆摆手，进来一个人，让他带两人回去。
来人将他们带到一个房间，朗姆洛从里面走出，示意那人由他来接手这两人。
“我是朗姆洛，以后会由我来负责你们两个。”
他面无表情的介绍了自己，转身就走近屋内。
这个房间可以算的上是很简陋了，两张简单的床，一张木桌子，几张椅子，还配着一间小小的盥洗室。
“你们就让他住在这？”
朗姆洛冷笑一声：“他只是在出任务的时候短暂的在这休整。”其余的时间他都是被冰冻在冷冻舱里的。
后面这句话他没说出来，这个女人不是他能惹得了的。
维斯帕拉住冬兵，他出奇的没有反抗，可能也是察觉出这个女人的善意。
她把他拉到床边，按住他坐下，然后一点也不客气的吩咐朗姆洛：“你可以离开这了。”
朗姆洛也说什么，转身离开。
维斯帕用洛基教她的小法术，伸手触及冬兵的额头。
繁杂又零碎的记忆涌入维斯帕脑海，她看到了一些属于冬兵的过往人生。
虽然并不完整，可那是鲜活的，生机勃勃充满朝气的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中士。
越发深入的回溯他的记忆，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属于他的朝气蓬勃的人生啊，就这么终结在那列冰天雪地里的火车上。
冬兵感受到她的悲伤，但他并不知道这来源于他悲惨的过往。
他伸出自己人类的那只手，轻轻拭去女孩脸上的泪珠，动作中带了几分生涩的温柔。
维斯帕从记忆中清醒过来，视线落在冬兵的左臂上，心中难言的酸涩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苦涩的泪水成串的滚落，她在记忆回溯中感受到他的绝望，还有他每次执行任务时的挣扎与痛苦。
原来她一直都错了，冬兵并非是没有感情的人形武器，他虽然被洗脑，但却保留着个人的情感和感知。
他的人性和良知一直都没有泯灭，他也不愿成为他人的刽子手，可是他无法反抗。
维斯帕就是清楚的感受到了这一点，才会难过到不能自已。
冬兵最悲哀的，不是失去了灵魂，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做尽坏事却无可奈何，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被良知折磨的痛楚，四十年来从未消失。
维斯帕蓦地抱住了冬兵，伏在他的肩头放声痛哭。
她真的，好心疼他!
她要救他，要把他从这深渊中拉出来!
冬兵僵直了身子，任她抱着，也不作声，只是眉毛悄悄皱起来，似是在苦恼女孩伤心的原因。
良久，维斯帕才从他身上起来，她抽噎着抹去眼泪，坐到他身边。
“你、你听好、好了!”
“你、你的名字叫詹姆斯·布坎南、南·巴恩斯，我是维斯帕，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一定会、会的!”
“你不属于这里，我一定会让你回到你真正应该待的地方!”
冬兵迷茫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话。
维斯帕等了半天，没得到冬兵的回应，她叹了口气。
算了，现在和他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以后再慢慢告诉他吧。
哭了半天眼睛酸涩极了，记忆回溯又耗费了她不少精力，现在情绪稳定下来，困意席卷而来。
维斯帕顺势在冬兵的这张床上躺下，盖上了小毯子，对他说：“我累了，想睡一会，你别离开这儿好不好？”
冬兵没有出声，只是定定的看向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久久等不到冬兵的回应，明明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的维斯帕还在强撑着眼皮，直到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覆住她的。
他看起来冷冰冰的，手还是挺温暖的，最后一丝意识也消失，时隔四十多年，维斯帕终于又能进入梦乡了。
*
等维斯帕再次醒来的时候，冬兵还保持着她入睡的姿势坐在床边，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手一动，冬兵立刻意识到她醒了，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朗姆洛给你拿来了些衣物。”
维斯帕从床上坐起，她身上这件裙子的确需要换了。
她赤着脚走过去，拿起放在桌上的衣服，进了小小的盥洗室。
没花费多长时间，从盥洗室里走出来，维斯帕摇身一变就成了利落潇洒的特工女郎。
但她脸上嫌弃的表情却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她有多不喜欢身上这套衣服。
正巧这时朗姆洛来叫他们，他看到站在盥洗室门口的维斯帕，紧身的衣服勾勒出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材，眼中露出一丝惊艳。
她很美，这毫无疑问。
他清了清嗓子，像是在掩饰刚才的愣神，“任务来了，走吧。”
维斯帕显然没想到第一次任务会来的如此之快，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情愿，她可不想为这个丧心病狂的组织去干坏事。
朗姆洛也看出她的不情愿，但他还是冷冰冰的转达了斯特拉克的意思：“你如果想要冬兵一直跟在你身边，就必须去做这些，这是你和我们的交易。”
维斯帕嗤笑一声，被拿住了命门，她也只能顺从，等她找到清除那段洗脑词的方法，她一定第一时间捣毁这个组织，让这些人后悔这样利用她。
只是维斯帕没想到的是，研究出根除冬兵洗脑词的方法，竟然耗费了她三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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