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眼角美人痣
夜幕浸染半边天空，临湖的皓月楼倒映在水波之中，荡漾起一片光辉。
一身白袍长衣，眉眼依旧清秀，夏离身形如今却是有些佝偻。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细碎的步伐轻轻挪动，伴随着淡淡清香扩散在空中。
深帐帘前停伫一位女子，肤凝如玉，黛眉如画，精致玲珑的五官那双自带媚意的双眸最为水灵，一颦一簇，便是烟波横生，媚意流转。女子身材不高，但却极为玲珑有致，精致的五官披着一层薄纱。
夏离知道有人来了，而且来的是一位女子，芳香沁人。而这位精致的美人眼眸平静，脸色清淡地望着夏离的背影。这是第一次，在没有得到她的答允下，“妈妈”敢私自放行的第一个男子。风浪场面见多了，也不会紧张，清淡的脸上只是有点好奇，连“妈妈”都会放行的男子，想必是让“妈妈”刮目相看的惊才艳艳之辈吧。
白袍男子依旧还是没有转过身来，单从背影看去，气质身材的确可属上等。玉簪长发，锦衣白袍，在粗犷的大漠的确能鹤立鸡群。
许久，这白袍男子依旧还靠在窗边看楼前云烟风景，这却是让这位女子好奇起来。只是眼眸中的清淡依旧未变，他是真的清冷孤傲，还是在欲擒故纵，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只是，她似乎感受到那背影之下的萧瑟，那一种与生俱来的孤独落寞似乎勾起了她些许的共鸣。
“有趣。”
许久之后，她冷淡地吐出二字。这两字，夏离也曾经在酒楼说过。夏离转过头来，桃花眸子微微眯起，眼前是一张带着面纱的朦胧轮廓。
而此刻蒙着面纱的精美女子，也是抬起头来，那双媚眼也是轻轻地望着夏离。
“长得真俊啊。”
“长得应该会挺好看吧。”
两人没有说话，心中却是说出相似的言语。
双目相对，两人却是沉默。许久之后，夏离开声问道：
“你就是传闻中的大漠第一美人？”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传闻中的大漠第一美人，但是我知道我是这个顶楼的主人。”
一身琉璃色长裙，面纱后的女子清淡回应，声音也如朦胧轮廓下的眉眼，清冷，但却好听。
“那便是了。”，夏离点点头，擦肩而过，走向帘前那一镂刻圆桌上，轻轻坐下。
面纱之后的冷淡面孔微微一愣，也是朝着桌子坐了下来，两人相邻而坐，却不说话，气氛颇为尴尬。许久之后，这位清淡女子或是再也清淡不了，脸有不悦，语气微冷道：
“你不是为我而来？”
夏离微楞，却不知如何应答，沉默半晌，答道：
“一半是慕名而来，一半是为自己而来。”
“一半？你是在侮辱我？”，面纱后的绝美容颜如今却是微微泛起寒霜，嘴角冷笑。
“姑娘，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如实告知。”，夏离轻轻摇头，眼神清澈地望着朦胧的脸庞。
这位大漠第一美人望着夏离的眼眸，双眼清澈干净，没有任何的企图，纯净地像孩子那般。她微微吸了口气，脸色依旧清淡。
“我从大漠边疆而来，进城之中，小二告诉我，城中有一绝世美人，堪称大漠第一美人，某日登上城墙处，说要嫁给像夏王那般盖绝天下的男子。而我恰好要来打探点消息，便来到了人气最旺的皓月楼，找到了最受欢迎的你。”
“所以一半，一半。一半因为好奇，一半因为私事。”
夏离将倒扣的酒杯翻起，自己斟了一杯清酒，喝了一口。只是那邻座的美人却不买账，甚至有些恼火，视线更是盯着夏离手中的酒杯。随后，从夏离手中夺过酒杯，夏离神色错愕，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没察觉那面纱之后的羞红小脸。
“你知道这桌子为什么只有一个酒杯，一壶清酒吗？”，声音还是依旧清冷。“因为，这里是顶楼，只有我一人，只有一个杯子。”
夏离脸色尴尬，手上的酒杯还在拿着，不知松开还是不松开好。
“登徒子”，夏姓美人暗骂一声，伸出右手一把夺过酒杯，夏离下意识便是挡了一下，夏姓美人身体便是失重往前倾斜，夏离本着正人君子的作风，并没有出手相救，任由这位美人失重摔倒在地。而那银白酒杯，还在夏离手中摇晃着。
“你为什么不扶我？！”，跌倒在地的美人顾不上疼痛，满脸怒容地怒视夏离，生气地问道。
“非礼无视，非礼勿动。”，夏离尴尬地赔笑着，那双好看的眸子如今也是悄悄眯起。“姑娘你是大漠第一美人，我可不能占你丝毫便宜。”
“好一句非礼勿视，非礼勿动！”，
这位夏姓美人气得脸色通红，一把便是撕开了脸上的轻薄面纱，愠怒道：
“现在你看到我的容颜，可以扶我起来了？！”
隔着一层凉薄的面纱，夏离也感受到这位美人的怒意。夏离抬眼望去，脸色愠怒，但黛眉如画，小巧精致的五官。尤为特别的是她眼角有一颗美人痣，天生自带媚意，即便是生气，也是美得让人心醉。夏离放下酒杯，轻轻地伸出手，拉了跌在地上的大漠美人一把。
回到座椅上的大漠美人依旧还是止不住怒气，眼眸生气地望着夏离英俊的侧脸。虽说这家伙长得很是俊俏，但作风着实令人讨厌，到底是哪里来的榆木疙瘩？！只是，下一秒，她望见夏离扶起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纤细的眉毛下意识地蹙起，语气清冷道：
“你身上带伤？”
夏离眼神望着她望向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眸子微微眯起，心中警觉起来，脸色平静道：
“是的，年少时生了一场怪病，全身不能用力，便连提些粗重东西也会牵动内脏，十分难受”
“所以，你来大漠是寻医问药，打探有没有能够恢复身体的消息？”
夏离点点头，没有隐瞒，也没有解释。大漠第一美人眼神清冷地看着夏离，夏离神色平静，眸子微微垂下，没有言语。
“如果你不想细说，我不会勉强，你来这里的目的也算完成一半，也可以离去了。”，声音还是清淡至极，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既然如今你已经看到我的容颜，可以回去了。”
夏离沉默，他当然明白女子话中的深意，只是他凭什么要相信身旁这位陌生的女子，凭什么要相信这位大漠美人有他想要的信息？即便这位美人拥有这样的消息，他又能够以什么对等的条件来交换？续养经脉，能够恢复修为的灵丹妙药，那可以葬送掉多少人的性命？夏离向来都是喜欢以恶意去揣测世人，这位面容妩媚，容颜倾城的女子，又凭什么会帮助自己？凭自己英俊的相貌？夏离心中冷笑，能以大漠第一美人称号笑傲大漠，身旁的风流人物又岂在少数？世俗的财富宝贵，早已不缺，若想得到这样奇珍宝物的真实消息，以夏离的性命相抵也是一件公平的交易。
夏离想不到，能够以什么条件去促成这场交易。他能够给出什么样的筹码，打动这位大漠第一美人。
路边不平，出手相助？
夏离心中冷笑。
“渺茫的几率总比完全没有好。如果你觉得你宁愿徒劳无功也不愿放手一搏，那么你可以起身下楼离去，我并不是什么商人，要以相等的条件作为交换。作为皓月楼的花魁，我什么都不缺，你见到我的尊容已经是天大的荣幸。我没有义务求着你告诉我实情。只是看在你刚才扶我一把的份上，我才愿意帮一下你。”，还有一点她并没有说出来，她对夏离，有那么一丝好奇。
都说女子薄情，蛇蝎美人，可这位大漠女子似乎却不是那样如精致容颜那般，清淡无情。
夏离苦笑道：
“姑娘莫要生气，我并不是不想详细告知。只是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很难说的清楚。”
“那就慢慢说，我听你讲。”
“还有叫我夏清霜就行了。”，这位大漠第一美女似乎和夏离杠上了。
夏离摸了摸鼻子，定了定心神，眼眸平静，“我也曾是一名练武的人，以前武功也算是了得，只是后来实力不济，被人一剑斩落，落作废人，来大漠只是为了打探一样能够续养经脉的药物。”
语气很平静，夏离眼眸中没有出现一丝愤怒，只是在诉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只是那发尾的几处刺眼白，偶尔露出的疲惫却让夏霜有些许的难过。
“那样药物叫什么？”
“漠渊花。”
夏离抬起头，眼神微微眯起，但目光中的悸动和期待却是掩盖不住。
“你知道漠渊花是什么吗？”
夏清霜脸色清淡，只是冷淡的俏脸那颗美人痣更是好看至极。
“那是精血，是人的生机。”
她抬起头来，清淡的脸色那双眸子寒芒毕露，语气冰冷。
眼角那颗美人痣，好似变成了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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