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独立小剧场

　　独立小剧场《亲疏》

　　以琛从广州回来工作更忙了，没有节假日，没有正常下过班。。。默笙职业很自由，相对的时间很充裕。。。多年没有回家的感动，这几天突然特别喜欢兴冲冲的买菜回家做饭。。。

　　虽然做的都是很简单的家常菜，但是就是有一点，没人欣赏的滋味有点孤单。。。

　　简单的四菜一汤摆到了饭桌上，默笙深吸一口气，打了以琛的办公电话。。。很快就接听了，默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滋味，他在加班，真的在加班，但是自己一个人在家他却还是去加班。。。

　　看见来电是家里，以琛松松肩膀：“你。。。有事？。。。”除了有意无意的略带讽刺的何太太，以琛在称呼上似乎总是回避着，几乎没叫过她的名字。。。

　　默笙：“我做好饭了。。。”

　　以琛翻着资料：“我今天很忙，加班。。。你先吃吧。。。”

　　在他挂断之前只来得及说出：“你什么时候回来？”

　　以琛想了想：“很晚。。。”挂了。。。

　　很晚是多晚，是真的很晚还是故意拖到很晚？

　　回到饭桌前，看见自己做的饭菜，一点食欲也没有。。。结婚半个月，扣除以琛出差的一星期，以琛在家就吃过两次晚饭，这让对这次难得一见的冲动的默笙觉得从头凉到脚。。。

　　自己逼迫以琛，所以以琛赌气给了婚姻一了百了吗？以琛会是那种赌气的人吗？自己难道就是要带着何太太的虚名对着空空的房子和一个把办公室当成家的丈夫生活下去吗？一年还是一个月？到了他反悔的时候，自己再次背起背包浪迹天涯吗？

　　会是那样的结局吗？没有半点情分的男女也会一时冲动的结婚，然后追悔莫及。。。这种事情无论现实还是影视作品都层出不穷。。。

　　自己就像是传说中的恶毒女配，霸占了男主角的婚姻，然后受诅咒一样的被冷落，台下的观众一边同情男主角一边咒骂这样的女配。。。

　　然后直到代表真爱的女主角出现是吗？。。。

　　自己难道是个过场人物吗？其实这场闹剧最后的结局早已注定吗？

　　会有一个人成为以琛身边的那个人吗？那我呢？我怎么办？我孤注一掷的，甚至不顾后果的拼命一搏就是这样的结局吗？从美国到中国我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看到我想念的那个人，然后直到他过得好，至少比我好，我给不了的别人能给我也要笑着看着他幸福。。。这难道不是真爱的最高境界，那为什么如今我以为找到了幸福的结局确实这么悲凉的境地。。。他在乎我的过去吗？既然在乎为什么还要结婚，然后把我扔在这个屋子里？那么那天在民政局，他说我还要后悔的几乎其实是期待我先反悔吗？然后顺理成章的湮灭了这一切吗？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至少我还可以说是为了救别人；第二段有名无实的婚姻我却沦落个痴情妄想的结果吗？以琛，你还喜欢我吗？不喜欢可以说，为什么用最神圣的婚姻打击我？。。。

　　在美国那段日子，默笙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除了自己谁也没有义务帮你，所以这段情她是真的想要放弃的时候再一次努力，可是端坐在婚姻的城池里，自己却感到更加的无助。。。翻出大红的结婚证书，两本，就这么薄薄的一个册子就把两个人的一生咬合在一起。。。结婚照以琛笑的很勉强。。。是啊，怎么可能会开心？赵默笙，也只有你还想宝贝一样的掖着藏着，他多看一眼都没有。。。赵默笙，为什么你爱的就一个，却总是选择最糟糕的方式。。。

　　何先生坐在办公室，刚刚还觉得有很多工作，但是一通电话听了一半就觉得似乎好像体力有点透支。。。他果然变了，不像以前那样天天加班，律所有茶水间，常年办公桌抽屉里放着泡面。。。拿出一碗走下楼，冲上热水，闷着。。。座机分机响，没有迟疑的接起，是向恒：“真还在加班？你是怎么了？不是前些日子还说要按时下班，这几天又是怎么了？真的分手了？真的没有关系了？”

　　要怎么回答，看着已经冲好的泡面：“我的泡面快糊了。。。”

　　向恒叹了口气：“少吃泡面吧，再说你不加班我们律所照样是业界新生力量。。。你何苦呢？难怪你要吃苦，你看你本身姓何，注定吃苦。。。”叨叨咕咕的挂了。。。

　　那碗泡面也就越来越糊了。。。

　　索性收拾一下，关灯锁门，开车回家，进门，默笙不在客厅。。。也对她一定在卧室，那就先去找找吃的。。。从厨房透出灯光。。。以琛不自觉的看进去，默笙坐在椅子上在包着什么，饭厅桌子上一点没动的四菜一汤被罩起来。。。默笙很用心的包着，看样子在做小馄饨。。。

　　以琛有点不太确定该不该发出声音，就在这个时候默笙抬起头正好和他视线对撞。。。手顿了一下，把手头的这个包完站起来：“没吃饭吧？我给你热一热。。。”

　　以琛：“我。。。”他没说完，默笙也僵硬着不敢动，那似乎等着天堂和地狱不同结果的矛盾心情看起来很可怜，这让以琛“晚饭没吃太多，工作做完就回来了。。。”

　　默笙抬眼看着他：“那还能吃点吗？”我还没吃。。。

　　以琛狼狈的：“下次我要加班会提前。。。”

　　默笙的眼睛里明显的雾气一片：“没关系，我很能吃的，一般饭菜都能吃光。。。”

　　回头看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汤，再看看似乎也知道说谎的小脸红了一片：“那陪我吃点吧。。。”

　　默笙不敢相信的看了看他，看着他去拿筷子，抓住他的胳膊：“饭凉了，你的胃不好。。。我给你热热。。。”

　　厨房就这么方寸间，默笙变化一遍的表情最终停在了平静。。。

　　咕嘟咕嘟的汤锅里已经热开的暖汤提醒默笙，这一次她不敢大手大脚的，拿过抹布，小心翼翼的掀起盖子，一股热气把她笼罩在迷茫中，盛了一碗端给以琛，自己仍然去包小馄饨。。。以琛找话题：“包那么多？”

　　默笙：“你早出晚归的，包好了冻起来，你煮一些早饭和宵夜就有了。。。我特别学的，绝对。。。”缓了一下“不会差太多。。。”比那个什么邻居也不会差太多吧。。。自己真是小心眼呢。。。

　　以琛对默笙：“一起吃吧。。。”

　　默笙坐下来，拿起筷子捧着饭细嚼慢咽的。。。以琛一放筷子，默笙就起身：“你去忙吧？我洗碗。。。”

　　以琛想要捡桌子都没有机会，默笙躲在厨房故意开着大水流，掩盖自己失措的动作。。。

　　以琛只能退回客厅坐下来看资料。。。

　　过了很久，默笙搓着手，从客厅路过，看着他：“喝温开水吗？我给你倒一杯。。。”

　　以琛道谢：“谢谢，不用了。。。”

　　默笙张了张嘴：“那我去睡了。。。”

　　以琛在客厅看着资料不自觉的听着主卧室方向没有一点声响，睡了？不自觉的走到门边，听着里面的声响，没有声响。。。打开门，走进去，果然蜷缩成一团在被子上，睡着了。。。怎么不盖被子呢。。。走到近前发现居然头发也是湿的，想要找电吹风却想起这屋子里本来没有这种东西，还是先把她抱进被子里吧，手里的手机也要拿下来。。。然后他该走了。。。却迟迟挪不动脚步，索性拿着枕巾轻轻地擦着她的头发。。。

　　默笙侧过头，倒在枕头一角：“别碰我的头发，我已经剪了那么多就是想要忘了过去，都忘了，别再剪了，我还想要留长就像。。。”是梦话。。。

　　头发，原本在美国也是长发的吗？那为什么要剪掉，为了纪念还是为了断绝？。。。美国那边有人替你擦干头发吗？。。。

　　默笙似乎在做梦，但是不像是完全的噩梦，时不时的说一两句梦话：“苏珊，别让我穿这个，好暴露的。。。”嗯？这是谁在诱拐良家女孩。。。“劳瑞别再说中文了，你的中文烂透了。。。”劳瑞？男的？是他？“汤米，你的全垒打真棒。。。“以琛不自觉的皱眉，不会的，这个赵默笙就算再过一万年也不可能说那种带颜色的一垒到四垒的那个全垒打，她说的一定是棒球术语。。。棒球，美国职业棒球？。。。她不是娱乐摄影师吗？棒球？。。。”

　　“以琛。。。”正在想着，自己的名字就被念起，何律师还是比较镇静的看向默笙，但是她没有醒还是做梦，这些都是什么梦啊？“以玫。。。”

　　哦梦见超市了？听下去“我是多余的。。。我不该回来。。。我不应该下飞机随便去哪都好。。。”梦中不懂控制抽抽搭搭的“回美国也不行，他说了，不要再见面。。。”

　　以琛寒冰一样的刷白了脸。。。还想要听下去，默笙却因为自己扯住领子，呼吸不畅剧烈的咳嗽起来。。。

　　以琛觉得她一定是感冒了，才能昏昏沉沉的做了这么久的梦，拍拍她的脸：“默笙，醒醒。。。”

　　默笙张开眼：“你没这么叫过我，你总是连名带姓的叫我赵默笙。。。”或者赵小姐。。。

　　以琛有点不自在的：“你感冒了。。。起来吃药。。。”

　　默笙摇头：“不用，我能坚持过去。。。”

　　以琛：“你不要这么倔，当初你感冒一个冬天，不吃药早就变成肺炎了。。。”

　　默笙：“风风雨雨在就习惯了，吃不吃药都是那么久，还产生抗药性，我宁可原始的喝开水。。。”

　　以琛：“赵默笙，你什么时候成了大夫了，但是为什么不懂照顾自己？”

　　默笙抱着被子：“久病成医。。。我一个理科生体会的绝对不会比你差。。。”

　　钻进被窝，蒙上被。。。

　　屋子里一阵瑟瑟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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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还是那间屋子，被子也还是那床被子，就连被子内外的人都没换，何先生端着温开水和感冒药站在床边：“何太太，你不要以为你的七天感冒自愈法能蒙混过关。。。”

　　被子留了一角：“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何先生单腿已经打在床头坐下来水和药放在矮柜上：“我们家是讲法律的。。。”

　　何太太闷在被子里：“法律也要关心弱势群体。。。”

　　何先生：“何太太是打算感冒没好再加上窒息吗？”

　　何太太背着他露出小脸：“不就是感冒吗，至于大惊小怪吗？”

　　何先生学着她的语气：“不就是发烧吗？至于去医院大呼小叫吗？”

　　何太太：“你是打算年底清帐，一还一报是不是？”

　　何先生：“先吃药，上一次我可是很听话的。。。任你上蹿下跳的毫不反抗。。。”

　　何太太看着药片：“不吃行不？会有抗药性。。。”

　　何先生拿起一个巨无霸保温壶：“把这个喝光也行。。。”

　　何太太苦瓜脸：“会变成水球的。。。会水肿。。。”

　　何先生：“没关系，我不在乎。。。”

　　何太太：“怎么才几个月啊，就发展成了阶级敌人。。。”

　　何先生索性也进了被窝：“一般情况下，近墨者必须黑。。。”

　　何先生：“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感冒的次数真不少啊。。。”

　　何太太盖着口鼻瓮声瓮气的：“你不是说帮我盖被子吗？我还不是一样感冒了。。。”

　　何先生：“你要是自己睡就是重感冒。。。还记得那次洗完头发湿淋淋睡着了。。。感冒打喷嚏。。。折腾了多少天。。。”

　　何太太：“那也是因为你不阴不阳的态度弄得稀里糊涂的。。。”

　　何先生：“我不是一直照顾你吗？”

　　何太太：“是吗？照顾我啊？做了几顿早饭就算照顾？还不是我一个人昏昏沉沉去上班。。。我要是稍稍有点志气我就卷包会，把你的家私细软，一起全带走，顺便把你房子卖了。。。”好狠的心。。。

　　何先生：“先吃药，刚刚说的什么梦话？什么久病成医？这话下次别说了。。。”

　　何太太不想说太多：“不知道是不是睡多了，有点分不清哪是哪了，今天几号？”

　　何先生不解：“干什么？”

　　何太太：“你先告诉我今天几号？”

　　何先生：“2015年4月18号。。。”

　　何太太：“我是怎么感冒的。。。”

　　何先生不自然的：“单枪匹马加上白天玩的太疯，一觉醒来就觉得你咳嗽鼻塞的，我就去找药，回来你半梦半醒的说什么久病成医。。。”

　　何太太眨巴眨巴眼睛：“我有点昏，刚才我晕了多久。。。”

　　何先生咳嗽了一下：“差不多你一直在晕”我倒是还算清醒。。。

　　何太太：“那我做梦了，梦见我们刚刚领证。。。也是我感冒，半夜你进房间看我，就是我们刚刚说的那次。。。就梦到我也是不吃药，然后蒙着被偷偷流眼泪。。。我哭了很久，以为你走了。。。可是你却长叹了一口气就那么坐在床边。。。不大气不敢出。。。也不知道是憋得难受还是真难受加上心里委屈。。。”

　　何先生接着：“哭到睡着了，要是搁在今天我一定会劝你不要马上睡觉，可是那个时候，我连看你都要听着你的呼吸确定你睡着了才能好好看你是不是还难受，摸摸你的额头是不是发烧？”

　　何太太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担心的，却让我一点都察觉不到？”

　　何先生：“亲疏。。。”

　　何太太不懂：“白话文。。。”

　　何先生：“在亲近和疏远的交汇点，怕做的不好就会更疏远，也怕明明心里想着是接近，最后却做了更坏的暗示，再有，我嫉妒，嫉妒那七年我不曾参与的时光，我甚至想到你也许并不是和他没有感情，你是不是还是心里把我放在最高的位置。。。因为我是孑然一身，你却。。。很抱歉，我当时应该更信任你，这样很多伤害就能避免。。。”

　　何太太：“怕我后悔跟你结婚，给我留后路？”什么绅士风度啊，我当时可是你老婆啊。。。

　　何先生：“婚姻固然重要，当时不是自发自愿的都是强求，我不愿意因为我是丈夫就强求苛求，那对你不公平。。。我也不想放手，所以我还是要这段婚姻，除非你不要。。。”

　　感冒似乎就是何太太的标志，但凡关键时刻总是感冒。你看去毛里求斯感冒，求婚感冒，七年前也是重感冒。。。感冒啊感冒你是何家必备呢，何太太：“以琛，其实我抵抗力还行，为什么总是感冒啊。。。”

　　何先生把药递给她：“先吃药。。。”

　　何太太：“很苦。。。”

　　就知道是这样。。。何先生看着苦瓜脸的何太太：“良药苦口利于病。。。”

　　何太太：“也不给点甜的甜甜嘴。”

　　何先生：“大白兔奶糖？”

　　何太太狡猾的：“一大袋。。。”你又没说是一颗，我偷换概念不可以？

　　何先生：“吃那么多苦，一大袋就一大袋吧。。。”

　　苦尽甘来，一切伤心都已过去，能够消除隔阂才是真的夫妻。。。

　　噩梦醒来，你会发现那些都过去了，只有我在你身边，一直都会在。。。

　　————————————该段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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