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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运动,曾经在小姐身边之时很是常见。小姐身体特殊,还不能调动斗气,只能凭借着的力量。天涯看着蝶舞的动作,有些怀恋。

  小姐,我们都有些想念你了,你可有想念我们?

  然后天涯微微一笑,笑声未绝笑意未散,便也是屈膝随后脚下又是往石壁上猛力一蹬,借力跃起,却是窜向了第二棵斜上方的矮松,再一借力,借着松枝下弯在弹起的弧度奋力向着第三棵松枝跳去,如此反复,不过一会儿工夫,已来到了山脊之上。

  一股只有丛林间才会存在的独特清新气息,像是迎面扑来一般,瞬间包围了二人的身子,在其周围一棵棵大树密布,枝叶繁茂,绿色深处,还隐隐传来了早起鸟人的清脆鸣叫声。林间深处,仿佛还有丝丝白气,那是晨间的薄雾,飘荡于树干中灌木上,所有的一切,在两人眼中突然都变得那样亲切,甚至带了几分熟悉与畅怀。

  张开双臂,略显贪婪地深深呼吸了一口这森林的气息,然后带着笑意,看了看眼前一棵大树的树干,粗糙的树皮坑坑洼洼,笔直向上,仿佛顶天立地的巨人,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低笑一声,再一个飞跃,凌空跳起抓住粗大的树干,以最猿猴也自叹不如的敏捷以蝴蝶也得惊异的优雅,嗖嗖嗖地向上爬去。

  “哗哗哗哗”

  那是森林上方,无数茂密绿色的枝叶被山风吹动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就是森林的低语,远处,天色慢慢变亮了起来,一缕淡淡金色的光辉,浮上云彩的边缘,那是太阳即将升起的前兆。爬上大树的高处,蝶舞用力地拍打着树干,感受着手掌心传来的那股坚实,一股心满意足的感觉涌上心头。

  天涯看着蝶舞那般欢快,全然是一个孩童般,心中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战的压抑也便减弱了几分,这几天一直压抑着的胸怀不禁为之一畅,忍不住就有一种想要长效的冲动。

  周围,仿佛是安静了片刻,随后,声音慢慢的、慢慢的多了起来,风声叶声鸟声虫鸣,兽吼奔走天地呼吸,一一浪浪,或远或近或大或小,仿佛大荒在这一刻正慢慢张开怀抱,这一刻全然接纳了两人。

  天涯闭眼,蝶舞垂眸,仔细的倾听。

  全然不去管那些或远或近正向着一个目标疯狂赶去的众人。

  当日头初升阳光洒落在这片森林上方时,天涯才缓缓睁开眼睛,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周围,看到蝶舞也是转过眸子来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都有些满足,这才翻身下树。

  目光从层层涛浪之间扫过,下一刻,两人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来吧,这一次就让我们看看到底还有多少想要阻拦小姐归来的人。

  衣衫拂过伸展出来的树枝枝桠,两人缓缓转步,向着一个方向看了片刻,然后在回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处雅致的院子,院中绿柳随风摆动,芳草氤氲,显是一处极静之地。能在魔兽的天堂有着这样一处地方,显然是大荒中几位的深爱,这其实便也表明了她们的态度,虽是不能出手,但到底,还是偏向于她们的。蝶舞明白,天涯也是明白的。

  天涯转身,蝶舞回眸。两人并没有说一句话,却将千言万语都是包含了进去。

  回首,侧目,还是那种不疾不徐的步子,缓缓而去。身后迤逦而开的,是一地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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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两人转身不久,这片安静的空间忽然泛起了层层涟漪,片刻之后有着一紫衣华袍的男子出现在小院的上方,男子极为俊秀,只是当注视到那双水波潋滟一片的眸子时,却让人忍不住带了微微的疼惜,只因为那双眸子中沧桑寂寞。

  目光在小院中扫了扫,然后看向了两人离开的方向,眸光中水波潋滟一片,低声呢喃道:“小心啊……”

  没有回音,大荒中时隐时起的风掀开了小院中娇艳的花,弯折了一个微微的弧度。

  或许,这也算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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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不管是蝶舞二人还是此时静静站在小院上方的紫衣华裳男子,都不知道距离小院不远处的一处地方,在今天凌晨突然暴发出一阵地动山摇,星光与日光齐聚的时刻,轰然一声,凭空出现了一座宫殿。

  瑶台琼宇连霄汉,宫门千重深如海。

  万盏金灯照亮深宫大殿,一层层绣纹繁丽的云帷静垂于龙柱之间,近旁雕刻的跪地捧灯宫奴的影子凝滞在巨大的玄石玉砖上,浓重而晦涩。

  万籁俱寂,四周不闻一丝响动。大荒中这一刻静到了极点,也便诡异到了极点。这个时刻,便也就是蝶舞沿着雅致的小院一步一步走向大荒的时刻,艳丽的红妆逶迤与地,拂过露珠,拂过草地,带起的风与融于天地之中,翩翩欲仙。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如同蝶舞一般,自由自在,融于风,融于大荒。

  训练营的弟子们,都是齐齐一震,眸光中,有种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震撼,寂静了一瞬间,一瞬间之后便是火热攀爬而上,眼神之中,是火样的炙热。

  火样的炙热席卷,如同一场真正的狂风一般,霎时就席卷了大荒的各个角落。星火燎原,而现在便是星火灼烧着大荒。熊熊大荒漫过深林,漫过深林中的魔兽,漫过大荒,甚至漫过距离与时间!

  那是,无可阻挡。

  无可阻挡的是风,是火,是燎原的热情。是大荒中现在分布于各处的少男少女,她们还怀着最大的热情,还有着最美的梦想,她们渴望远航,她们向往传说,她们坚强,她们脆弱……她们,是这个世界最新鲜的血液,是,种子。

  哄!

  谁也不知道起于何处,谁也不知道是谁想动,更没有人知道,是谁触动了那根弦,便也就没有谁听到,那首唱响大荒的歌。

  歌声起于瑶台琼宇万盏金灯照亮的深宫大殿,承接在点点星火燃起的瞬间,而转折便在,凝固的空间。

  而此刻,在那方天空之上,众多人马瞬间对恃,磅礴斗气冲天而起,直接是令得那气氛陡然间凝固起来,一道道火花,迅速的在凝固的气氛中升腾起来。

  原本喧闹的天地,也是在此刻迅速安静了行多,不少势力人马都是盯着天空,眼中也是有着一些警惕之色出现,却不知道是在警惕着谁。那种警惕与戒备,那种紧张与不明所以,张皇失措中却又带着深深的,。

  那是光,是火,那么,化身飞蛾,即使扑火也无所谓。那是,空留的整片的雪白梨花和梨花林中的一抹鲜红。

  蓝枯荣看着数米之外的荣泽,立于众人之中,穿白色的长袍,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目光如琉璃,映着灿灿灯光。九重灯光。然后在从荣泽身上,转到了一身邪性的拓跋衍,再一转,便到了雷霆紫杉蛟龙三人的身上,然而这一次的目光,却是连顿都没有一顿,便是面无表情的移开了……在那袭大红的长裙上,便再也没有移开。

  这首歌,便在此合上了节奏。

  蓝枯荣的眼里,倒映着一位女子。女子红衣猎猎,嘴唇妖娆,有着世间绝美的面颊更有着世间绝美的智慧。蓝枯荣的心,忽的就像是下了一场雨,一场洁白的梨花雨。梨花雨中,一抹嫣红。

  女子也在看着蓝枯荣,看着没有改变的蓝枯荣,依然人淡如菊,笑立在自己面前,眼含笑意,就如七年前一样。看透红尘一般的淡定,不同于浑浊的尘世间人,不追名利美酒红颜,也便如一直将要绽放的梨花,有些直白。

  红菱妖娆的瞳孔中,出现了错落的时空,时空里,有一场雨,一场没有结果的梨花雨。梨花雨里,自己的心也是如同纷扬的梨花瓣一般,错落得毫无缘由。那时的红菱,也如同一场雨,洁白的梨花雨。

  一身蓝衫罩身,直挺挺地站在自己面前,直视自己,眼中是一片坦坦荡荡的光芒,不因着自己的到来而有丝毫错愕,也不着恼发火,更没有什么欢喜的神色,坦然得好似一泊湖水,细水深流。

  红菱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讨厌蓝枯荣那头蓝发。

  蓦然一发狠,一咬唇,既然你选择如此,便也就怪我不得。枯荣枯荣,一枯一荣。红菱在心里,将这个名字碾转百折,然后,转过了头去。

  从此之后,你我各为其主。但也好,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你了,至少我与你,有了相等的位子。

  蓝枯荣看着红菱,从衣角到瞳孔深处,每一寸的细微变化,看着红菱咬牙,看着那个女子发狠,星眸中有些星光摇摆不定,然后,默然,再然后终于转开了目光。还是那么的不愠不火,坦然得好似一泊湖水,细水深流。掩盖住的一泓心思,再无人可以猜透。

  细水深流的目光,再次默默的在场中打量了起来。

  能如此无视场中低沉的气压,黑压压的场中数万人,却没有几人能过做到。蓝枯荣算是一个,红菱是一个,荣泽再是一个,再然后,蛟龙雷霆紫杉等人也勉强算是……也许在茫茫人群中的,还有着谁,但至少,不会太多。

  蓝枯荣的站在大殿的下方,最靠近的位子,也便是视野最好的地方,自然接受得得视线也就是最多的地方,即使是面对数十万双目光,蓝枯荣依然面无表情,卓然而立,淡定的把视线从东移到西,在从南到北,如此淡定,淡定到面无表情。

  蓝枯荣看着这些充满朝气的少男少女,看着她们满脸的憧憬,看着她们彻彻底底的起来,也看着她们摩拳擦掌,眼中有着炽热在涌动。

  大荒对于她们而言,只是一场考验,是一个传说,而现在,借着这次莫名的考验,她们走入了这个传说之地,也便有了成为传说中的一部分。这些人都是明白,这一次,应该是因了某种特殊的原因,方才可以在大荒中都是如履平地,虽说这三个月的时间,在大荒中也算是九死一生,但真正的大荒,那是十死无生的,照成这样的结果的,大概是为了磨砺自己。

  这种机会,万古没有。

  而现在才是真正证明自己的时候,只有在这上面脱颖而出,方才能够开始在苍茫大陆之上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而显然,这最后一赛,竞争将会格外的激烈,这便是,训练营这么多年的,积尘下来的竞争!

  大荒不知有几多里,不知其宽,不知其长。但是在玉牌亮起后的两个小时之内,还在大荒的人几乎都是到了现场,这便不得不让人有些沉思了。

  既然都聚集到了一起,自然,来自各个国家的训练营成员便是会抱成团,除了像蓝枯荣等极少数可以独立与人群之外。

  有了人,就有了声音。有了声音,就有了气氛。九重琉璃宫殿的四周,便因了这聚集起来的众人,显得分外……热闹。

  沈卿她们所在的那片区域,气氛同样是在此时显得,这九重琉璃宫的四周,汇聚这所有进入大荒的的少男少女,这片区域,人数约莫在近万人左右,显然,这边是现在还留在大荒中的成员。没来的,几乎便是淘汰了的……

  柳白,若雪站在玛雅帝国的这群人中央,望着那种弥漫在天地间的气氛,前者那黑色的眸子中,也是有着点点炽热涌出来。

  “柳白,若雪,你二人算是我玛雅帝国这些年天赋最出色的的了,这到大荒才三个月的时间,便已经飞升到斗宗的境界了,这样的速度……喷喷,就算是号称玛雅帝国的骄傲的云心梦都是有所不及的吧!”站立许久,有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站了出来,向着二人笑道。男子名秦爽,人如其名一身清爽,性格也很是爽朗,并没有因为若雪二人年龄的关系而有丝毫轻视。毕竟,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若雪二人能在大荒中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便是一跃而知斗宗,这份能力,秦爽自认不及。斗宗啊,那可是放在玛雅帝国都可以独挡一面了。而这两人,还这么年轻。尤其是若雪,才十四五岁,十四五的斗宗,这算是那个妖孽的云心梦,都是有些不及的吧!这样恐怖的天赋,假以时日,焉知不能冲击到圣者的层次?不出多年,恐怕又是一个玛雅的禁忌。

  秦爽的眼眸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羡慕。还有一丝丝,复杂。当然,这丝复杂,是在看向柳白的时候才稍微显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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