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秩序

　　卧槽！


　　萧萧禁不住在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九?第一不像个好人呐。


　　“我的天呐，罗兰先生，您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平日里，感觉寒风公子就是一个好好先生，平易近人，有点争强好胜，也不至于一手遮天，不给别人一条活路啊……”


　　寒风在空谷道场生活了这么久，身上的气质，多了一分平平淡淡的宁静，清清平平的淡然，只有在遭遇危机的特定时刻，才会毅然决然，露出真面目。


　　罗兰淡然笑着，回答说：“你们觉得风之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寒风最清楚，在风之城，风之子就是至高无上的天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拯救苍生的大英雄。事实上，并非如此，寒天阙的一生，眼里只有一个人，除了这个人以外，都是渣渣。”


　　寒风很不理解，反驳道：“为什么这么说，寰宁女神是风之子的一生挚爱，这个大家都知道。最后的莫高之战，风之子牺牲了自己，风起之时，扬天无界，驱散了暴风雪，平息了雪域帝国和东方大陆之间的纷争，挽救无数人的生命。”


　　三千年前，三山一湖的莫高地带，寒天阙率领东方大陆的修真大军，与雪域帝国的百万雄师，相持不下。


　　这场战争，无论是雪域帝国，还是东方大陆，都不能输。


　　最后，风之子将自己的全部能量，融入天命，风起时，扬天无界，驱散了那场席卷半个瀚海世界的寒潮。


　　寒潮散去，雪域帝国的百万雄师撤回了雪域荒原。


　　东方大陆，守住三山一湖，最后的高地——莫高。


　　一切恢复平静，风之子随风而去，再也没有醒来。


　　……


　　罗兰看向一旁的萧萧，轻声说着：“三千年前，雪域荒原，遭遇一场千年不遇的寒潮袭击，只有向南迁徙，才能保留一线生机。这就是两国战争的起源，雪域帝国向南迁徙，在东方大陆眼中，就是举国入侵。莫高之战，只是最后的集结战场，在此之前，还有两场惨烈的战争……”


　　萧萧回忆起来，说道：“雪域帝国举国迁徙，在穿越北海海峡的时候，遭遇东方大陆阻击，雪域帝国的一百万先遣军，对阵东方大陆的北海集团军。战鼓喧嚣，杀声四起，这一战，持续了三个月，双方伤亡超过五十万人。”


　　三千年前的北海之战，是两国交锋的第一场战争，也是最为惨烈，伤亡最多的一场。


　　东方大陆的北海军团，二十万人，几乎全军覆没。


　　寒风接着说道：“北海失守，东方大陆和雪域帝国在蔚蓝城遭遇，风之子亲自挂帅，统领三军，誓与蔚蓝城共存亡。这场战斗，同样惨烈，伤亡超过三十万，一战摧毁了半个蔚蓝城。”


　　凤凰城和蔚蓝城，是东方大陆北方的两座城邦。


　　现如今，城池规模，蔚蓝城只有凤凰城的一半。


　　一场战争半座城，这就是有名的蔚蓝之战。


　　罗兰若有所思，问道：“寒天阙身为东方大陆修真大军的最高统帅，莫高之战，选择牺牲自己，驱散寒潮。雪域帝国流离失所的百姓，重新回到自己的家乡。在这一点上，寒天阙确实值得尊敬。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何寒天阙不早一点这么做……因为他念念不忘的是寰宁女神，不是天下苍生。”


　　萧萧细细想来，着实有那么几分道理，好奇地问道：“为何寒天阙如此钟情于寰宁女神，近乎执念，很难猜得透……”


　　罗兰接着解释：“寒天阙出身名门，年少成名，在修真道路上一路高歌，三十岁封神，一百岁天准，三百岁天尊，人生如同开挂一样，所向披靡，几乎没有遇到过任何挫折。可能是，他的生平过于顺畅，畅通无阻，毫不费力，得到了所有的一切，威名、天命、一世之尊、九世天魔剑，应有尽有。唯一得不到的，就是寰宁女神的一丝温情。”


　　寒宫雪，一宫千秋寒，冰封十里，禁锢三尺。


　　后来的寰宁女神，就像万年寒冰一样，没有一丝感情上的温度。


　　寒风有点明白，说着：“先生的意思是，风之子为了寰宁女神，耿耿于怀。身为东方大陆修真大军的最高统帅，驰骋沙场，决战三军。无论是北海之战，还是毁掉半座城池的蔚蓝之战，目的是为了证明自己，取悦寰宁女神。”


　　“按照我的心理侧写，莫高决战的时候，寒天阙已然心灰意冷，陷入绝望。他终于明白，寰宁女神和他，永远活在两个世界里，隔绝于世。”


　　东方大陆的心法大师，心理侧写的功底，非常了得。


　　萧萧点了点头，蹙起了眉头，有点懵懂：“说了这么多，先生，您想说的是，不管寒风公子现在如何，等到他封为神者，奉为天尊的时候，会和现在大不一样，不再是我们熟悉的样子？”


　　罗兰先生有条不紊，沏着花茶。


　　琥珀色的茶水芬芳四溢，晶莹剔透，十分富有美感。


　　说道：“不止是寒风，我们每一个人都一样，走过的人生历程，会一点点改变我们。这个世界上，唯有变化，是一成不变的，一切都在变。”


　　萧萧接着问道：“那您为什么会说，寒公子的将来会一手遮天，灭霸一般？是怎样的的人生历程，会将他变得那般决绝？”


　　‘百川不归，你会把大海给填了，风行万里，逃不出你一手遮天。若想，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就必须有毁灭世界的超脱。’


　　这是罗兰眼中，未来寒风的侧写。


　　罗兰为他们两个斟上满杯茶水，神色安然：“有怎样的信念，就会有怎样的世界。很小的时候，寒公子就表现出心怀浩瀚，无惧星辰的魄力。我相信他，终有一天会登上瀚海之巅，居高临下。到那个时候，他会成为世界需要他成为的样子。这个世界不需要柔情，不需要怜悯，需要的是秩序。”


　　按照十四万年前沿用至今的理论，统一论，空间、效率、选择——时间，三位一体。


　　空间需要秩序、效率需要秩序，不然，时间毫无意义。


　　选择决定秩序！


　　海纳百川，无数条河流，整齐划一，流向汪洋大海，这是世界运行的必然规律，规律就是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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