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你是故意的吧？

　　凌芷惜连忙点零头，但却未放弃对薛夫子私隐的探寻：“薛夫子似乎有一女，叫薛丹？”


　　“你好似对薛夫子的家事颇感兴趣？”这次，赵玉卿并未接话，而是反问凌芷惜。他微微侧头，看向凌芷惜，目光带着探究之意。


　　凌芷惜撇撇嘴，既然被赵玉卿戳穿了意图，只能对其和盘托出，但她有意隐去了薛丹毁容的一段：“今日在太学，众人皆议论太学后院闹鬼。后来，我们发现并非是鬼影闹事，而是有人形迹可疑。这个可疑的人便是薛夫子的千金，薛丹。”


　　凌芷惜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回过头打量赵玉卿的神色。


　　赵玉卿对薛丹并无印象，却忆起了一件陈年旧事，他思索了片刻，还是了出来：“薛丹是谁，我并不清楚。但五年前，薛家曾筹办过品茗雅会，许多风雅文人都曾赏脸出席。就在那场雅会上，薛家却无端走水，传闻烧伤了薛家的一位姑娘。事发没多日，薛家的另一位姑娘也疯了。”


　　“啊？这么惨呀！”凌芷惜心头一震，只言片语的线索在她的脑海中串成了一条初具形态的线索。薛丹便是走水事件中被烧赡人，这也是她喜怒无常的因由。


　　凌芷惜为薛丹感到遗憾，她本该是如花一般的少女，爱慕着翩翩少年，向往着轰轰烈烈的爱情传奇，而如今她只能戴着面纱，在阴影中度过韶华。


　　从薛晚舟的口中可以得知，薛丹的确对五皇子赵玉珹有着爱慕之心，那么赵玉珹呢？他会否也喜欢着薛丹，而不在意她的相貌丑陋，又或者他曾与薛丹结缘在失火之前？


　　然而，无论如何，这些事情都与《玉朝花间录》的记载发生了偏离，凌芷惜颇为好奇。


　　“薛家的事情，你听听就罢了，莫要再提。”赵玉卿再次提醒道。


　　凌芷惜还想再问，却见宣政门就在眼前。赵玉卿的侍卫卫直、卫曲早已等候多时，赵玉卿还未下马，他二人便匆匆围了上来，对着赵玉卿与凌芷惜个不停。


　　“主子，话本上的法子管用吧？”卫曲兴奋地道，“昨日我刚放了几册话本在案几上，主子便一点就通，懂得活学活用了。”


　　“是啊是啊，凌姑娘都愿意与主子同乘一骑了。”卫直跟着附和道。


　　卫曲用手指敲了敲卫直的脑门，斥责道：“卫直，你非得得如此明白吗？让咱家主子的脸面往哪里搁？”


　　凌芷惜闻言，偷偷回过头瞥了一眼赵玉卿，强装镇定地问道：“话本？没想到三殿下也热衷于此。”


　　“咳咳。”赵玉卿轻咳了几声，立刻翻身下马，冷眼瞧着卫直和卫曲，道，“什么话本？我从未看过。”


　　卫曲与卫直对视了一眼，卫曲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了起来。赵玉卿缓缓踱步至他身旁，趁着卫曲得意之时，冷不丁地踹了他一脚，卫曲一个趔趄，乒在地，“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卫直见卫曲倒霉，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赵玉卿却面不改色，径直向宣政门内走去。


　　然而，凌芷惜还孤零零地坐在马背上，一阵炙热的风吹过，马儿抖了抖身上的鬃毛，凌芷惜吓得立刻伏下身子，抱住马儿的颈脖子，对着赵玉卿的背影大声叫道：“三殿下，我还在马上呢！谁来帮我下来呀？喂！”


　　赵玉卿步伐匆匆，很快便没了影儿，急得凌芷惜只能求助于卫直和卫曲：“卫侍卫！快来放我下来啊！救命啊喂！”


　　卫直听到呼喊，正要转过身帮凌芷惜下马，却被卫曲连拖带拽地拉走了。卫曲一边拉扯，一边对着卫直教训道：“这是主子的事，你子逞什么能？快走，快走！”


　　凌芷惜眼睁睁看着卫直、卫曲也消失在了宣政门内，而她却依旧孤零零的没有人搭理。她扭头看向守门的卫士，那几个卫士连忙移开目光，假装从未看见过她似的。


　　凌芷惜心翼翼地伏在马背上，一声长、一声短地叫着“救命”，直到有气无力、精疲力竭。


　　就在凌芷惜无计可施，打算直接从马背上滚下去之时，一辆四轮犊车停在了宣政门外，车帘掀起，一袭白衣翩然而至，凌芷惜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绝美的容颜，剑眉星目，正是脱俗而绝尘的五皇子赵玉珹。


　　“你为何在此？”赵玉珹冷冷地瞥了凌芷惜一眼，语气中透着意外。


　　凌芷惜微微抬头，楚楚可怜地看向赵玉珹，向其求助：“五殿下，能不能帮我从马上下来呢？算我求你了，之后我愿做牛做马报答你。”


　　“哦？日后真愿做牛做马回报么？”赵玉珹缓缓走至凌芷惜身旁，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伏在马背上的凌芷惜耸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点零头。


　　赵玉珹嘴角微扬，一缕笑意稍纵即逝，他伸出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搭上凌芷惜的手臂。凌芷惜宛如触电一般，手臂上传来一种奇妙的触感，顿时令她方寸大乱。


　　而赵玉珹却突然发力，将她向外一拉，一股强大的力量倏而攀上凌芷惜的手臂，并将其从马背上拖下。凌芷惜猝不及防地摔落在赵玉珹的脚边，眼前是白色绣银线暗纹的衣裾，她怨念地抬起头，恰好对上赵玉珹水光潋滟般的眸子。


　　凌芷惜忍不住腹诽，口上应允要救她，却对她暗中做手脚，令她如此狼狈，真是狡诈的狐狸！


　　正在这时，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再度出现于凌芷惜眼前，赵玉珹弯下腰，语气是破荒的温柔：“凌姑娘，我正要拉你，你怎么自己摔下来了？”


　　凌芷惜涨红了脸，嘟着嘴瞪向赵玉珹：“分明是……”


　　每次遇到赵玉珹，凌芷惜的话便不利索，她好像舌头打了结，支吾了半晌，也没出一句完整的话。此时赵玉珹的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而凌芷惜却避开了他的目光，一溜烟儿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火急火燎地向远处跑去，匆匆消失在赵玉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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