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宁可脏了我的剑
说罢，孟九抬头看向鹿幽明。
若鹿幽明执意要回来插手门派事务，那他只能辞去这掌门。
没了这掌门之位，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坏事。执掌这么大的一个门派，对他而言本就不易。
离开十二宫后，除了专心修炼之外，他还想去西蜀找南宫雨霖。
叶飞在信中有提到：倘若他想娶南宫雨霖，就到西蜀建功立业。
双方僵持许久后，见鹿幽明没有退让的打算，孟九只好说道：“师父，徒儿告辞了！”
鹿幽明面色一黑，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他不知孟九是有意以退为进，还是早有打算辞去这掌门。
眼前的形势，对他鹿幽明来说可谓是进退两难：
若是他选择了妥协，从此以后，他和陆家将彻底失去对十二宫的掌控；可若是他不退让，一旦孟九辞去掌门之位的消息传开，他必然会遭到江湖人的非议，指责他和鹿家暗中掌控着十二宫。
见孟九施展轻功飞身离去，众人顿时哗然一片。
鹿幽明当即后悔了，可想要挽留却发现已经迟了。
孟九走后，公孙刃和马光远也跟随着离去，只留下鹿幽明一人。
鹿幽明彻底愣住了，不想失去对十二宫掌控的他，如今却让十二宫变得失控。
良久之后，鹿溪走上前，对着鹿幽明说道：“父亲，既然孟九已经走了，那你就回来再当掌门吧。”
鹿幽明看向鹿溪，骂了一句：“愚蠢！若是如此，你让江湖人如何看待为父和我们鹿家？”
“那，你看谁来接任掌门较为适合？”鹿溪又问。
鹿幽明看了一眼自己的亲信，都是一些平庸之辈。若由这些人来当掌门，那十二宫的地位和名声都将受损。
仔细想来，也只有他的孙子鹿闲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然而，此时，在绍兴城外的山谷里，鹿闲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绝望。
站在他面前的叶飞，遍体鳞伤，身上的衣物残破不堪。
不过，相比起于鹿闲，叶飞的伤只能算是轻伤。
“你何时练成了水性内力？”鹿闲问道。
“不久前在武当山上的时候，赵佑川掌门送了一本五行内力和心法的秘笈。”叶飞回答。
“不可能！”鹿闲摇头，紧咬着牙齿，“才短短两个月而已，你怎么可能将五行内力修炼至如此程度！”
“赵掌门跟我说过了，对于像我们这种内外兼修的人，练成五行内力不是太难。此外，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我天赋比较高吧。”叶飞咧嘴一笑道，然后走上前。
让叶飞没想到的是，这时候鹿闲居然哭出声来，哭求道：“叶飞哥，叶大侠，求求你，饶了我行吗？”
叶飞面露鄙夷，“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何人？”
“衡山派的白客，”叶飞冷冷说道，“当年我马上要杀了他，他却毫无尊严地像我磕头求饶。我很看不起他，觉得杀了他只会脏了我的剑，所以最终没杀了他。可我没想到，若干年后，他居然成了衡山派第一剑客。”
“当年？”鹿闲诧然。
叶飞露出一抹可怕的邪笑，轻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叫叶飞，可我也叫林挽风！如果你要怪的话，就要怪白客吧。是他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剑光一闪，叶飞的剑划破了鹿闲的喉咙，随之鲜血从细小的伤口溅射而出。
“宁可被像你们这样的人脏了自己的剑，也不要被你们脏了这个江湖！”
说罢，叶飞收回剑，飞身离去。
还有一口气的鹿闲瞪大了双眼，挣扎了一会后便断了气，心里有太多的不甘。
杀了鹿闲之后，叶飞到溪边清洗了一下自己的剑，也洗干净了自己的脸。看着自己倒映在水中的脸，他陷入沉吟。
借尸还魂重获新生的他，行事处世都与前世有着很大的不同。
到了傍晚的时候，他追上了沈萧清的马车。
沈萧清升起了一堆篝火，徘徊在雾气逐渐散开的林子里，焦急地等待着。
见他出现之后，沈萧清小跑着撞入到他怀里。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沈萧清抱得很紧，他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一阵后，沈萧清才松开了他，然后退后两步，紧随着眉头打量着他。
“看来伤得不轻。”沈萧清道。
“能活着回到你面前就不错了。”叶飞打趣道。
“你要是敢死了，我来世可不想再搭理你。”
叶飞扶住了沈萧清的腰，“如此说来，娘子本打算来世还想和我做夫妻了？”
“难道相公不想吗？”
“想!”叶飞点头，“所以我活着回到你面前了。”
随后，车夫拉着马儿到附近去吃草，叶飞则和沈萧清坐在了火堆旁边取暖。
两人紧挨着，沈萧清的脑袋倒在了叶飞的肩上。
听叶飞说鹿闲已死，沈萧清好奇问道：“相公，此前无论是赵毕，还是何元白，你都没有杀了他们，你对同辈之人向来是惺惺相惜，从不下狠手。为何今日，你却取了鹿前辈孙子的性命？”
“何元白心狠，但人不坏；赵毕更不用说，侠肝义胆，不过是想法偏激罢了。而鹿前辈的孙子不一样，心术不正，此人不能留。”
沈萧清点了点头。
三日之后，叶飞和沈萧清二人终于抵达了潭州城。
潭州城内下着阴雨，寒气逼人。
二人并没有急于去拜访杨云松，而是先在一家客栈投宿。
相比于冷冷清清的街头，客栈内却是十分热闹。因为，城内最有名的一位说书先生在此说书。
“最近出了一件轰动武林的大事，诸位可知是何事？”那说书先生问道。
众人纷纷摇头，好奇不已。
叶飞这时候正要和沈萧清上楼，对这位说书先生并没有兴趣。
“人称旷世奇才的孟九，已经辞去了十二宫的掌门！”
当听到这段话后，他和沈萧清同时顿足，两人面面相看，然后叶飞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到了说书先生面前，“你说的可是真的？若不是真的，我劝你还是别收下这锭银子。”
说书先生笑盈盈地收下银子，对着叶飞拱手道：“这位哥儿，千真万确，那么这锭银子小老头我就收下了，多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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