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教胡马度阴山
“传说，始皇帝在统一中国之后，为求保江山永固，秦家天下久传万代，曾费尽心机地破坏过南、北两条龙脉，而独对自己所占的中干龙呵护有加。谨听殿下所言，此事果然不假啊！
对北干龙的破坏，便是命人修筑万里长城。而为了破坏“南干龙”，始皇帝乃不惜派人远涉千里，到岭南凿山，为了破坏金陵王气，挖断紫金山，改名埋金；挖秦淮河泄掉王气。东吴国祚时断，最终归我大晋，莫非也因此！”郭璞又是一番恍然大悟道。
马玉点了点头，也是感慨无比道，“大将蒙恬被秦二世赐死，就认为自己在阴山修建万里长城因‘绝脉’而被上天惩罚。秦始皇国祚时短，二世而亡，也是因破坏天下风水而得到反噬！
本王却完全不是这样认为！”
郭璞接过话来，朗声开口起来——蒙临终前喟然叹息说：“我何罪于天，无过而死乎？”良久，徐曰：“恬罪固当死矣。起临洮属之辽东，城堑万余里，此其中不能无绝地脉哉？此乃恬之罪也！”
这是《史记·蒙恬列传》的一句话，郭璞却是一字不漏，准确无比地背诵出来，这郭璞不仅真是博闻广记，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啊，马玉佩服至极，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记忆力差距就是这么大。
“蒙恬把自己的罪归咎于挖绝地脉、受到上天应有的惩罚。后来有些史家指责太史公记载失辞，是演说报应，本王知道这是太史公的春秋笔法，有意转换说法，做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解释，表现蒙恬当时复杂的内心世界。这是一种含蓄、委婉、不露声色的表现手法。这种文学的表现手法，《史记》其它篇章中不乏佐证。太史公有意为之，是借以揭露统治者残害功臣的罪行，而不是有意地宣扬报应之说！而至于秦亡于挖断龙脉的报应，那就更是无比荒谬之说了！”
马玉顿了顿，接着又指了指远方云端依稀可见，仿若龙腾的山脉道，“阴山仿若苍天赐予华夏北疆的一条天然守护带，它仿佛一个分界线上的隔离带，胡人居阴山之北以放牧为生，汉人居阴山之南农耕为主！而现在我们却已经痛失这条天然的防护带百余年了！”
他又指了指西北方向道，“那里是河套平原！”
指了指东北方向道，“那里是桑干河川！”
“这一片土地夹杂在瀚海千万里的阴山，巍峨雄浑的太行山和莽莽苍苍的燕山等山脉之间，黄河、桑干河等蜿蜒流过，形成了山环水抱的绝佳风水格局。若是让胡人久居于此，必将天下大乱，中原万里江山千疮百孔，无数华夏儿女丧生于屠刀之下！”马玉声音苍凉悲壮，如在荒凉中怒吼的雄狮，孤傲雄壮！让人感慨不已，慷慨悲歌！
“听殿下所言，真是胜读十年书！微臣已经明白这河套平原和桑干河川乃北龙腰腹之处，王气汇聚之地！胡人绝不能久居于此，否则天下大乱啊！”郭璞连忙是点头应诺道。
望着滔滔黄河水南下，马玉几乎是悲鸣道，“本王于心不安，夜不能寐啊！”
祖逖、祁弘、石勒等人连忙高声呼喊道，“吾等愿为殿下收回河套平原、桑干河川！”
郭璞感慨道，“殿下莫非和拓跋鲜卑出使交好为假，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收复四郡之地！三晋之地就是大晋的龙脉之地，而现在竟然有无数的故土竟然归于异族！并州乃天下九州之一，而今秦汉之并州故土竟然是一半都不到啊！四郡该回到中原的怀抱了！”
“还是景纯懂得本王之心啊！”马玉长啸一声。
收复河套四郡，那就意味着要和拓跋鲜卑直接开战，这地方比较是拓跋鲜卑的命根子，若不用武力他们无论如何不愿意再往阴山之北的苦寒之地生存了！
在当前的形势和国力下，这些文臣武将自然不会同意双方开战！马玉因此这才心生一计，要借助这风水龙脉之事来逼迫众人必须要尽快拿下这河套地区！
“本王要完成始皇帝和蒙恬未尽的事业，将胡人彻底赶到阴山以北，要做始皇帝第二！”
“本王在这里起誓，对着滔滔黄河之水起誓，对着悠悠苍天起誓！十年之内，定要将鲜卑人赶到阴山以北，收复河套，将朔方、云中、九原、定襄四郡重新纳入汉地版图！”
马玉对着手下诸位将士高声鼓舞起来！
他接着猛地一吹哨，一声巨大的马鸣之声就传了过来！很快，一道白色闪电就到了脚下，他从河边山石上一个翻身，就落在了白义身上！
“不教胡马度阴山！”马玉跃马怒吼一声！
“不教胡马度阴山！”
“不教胡马度阴山！”
“不教胡马度阴山！”
……
顿时无数的嘶吼声刺破苍穹！
“殿下，速速撤回吧！前方索头部的探子已经来了！”很快已经有斥候来报。毕竟马玉及其随从数量众多，又高声起誓，声势浩大，不知不觉中也进入了索头部的地界之中！
“怕什么！我大汉男儿，骑上骏马，难道比这些蛮荒胡人还差？”
马玉话音刚落，已经看到前方数十骑快速冲来，马蹄之声越来越近！
“驾！”
“起誓怎能没了祭品？这些胡人来的真是时候，诸位将士就随本王取了他们的项上人头作为祭品吧！”
马玉话音刚落，就第一个冲了过去！
“保护殿下！”
“快收起殿下名号旗帜，别向敌人泄露了我们的身份和踪迹！”
祖逖、祁弘、石勒等人接连对身旁护卫随从呼喊命令道。
白义之速度，无论是耐力都是很罕见，虽然他很挑食，养它要比普通马耗费数倍的人力和财力，而且又极度好色，军中大小母马几乎没有逃脱其魔爪之下！但是它有这能力啊！
一路从离石而来，马玉早发现了其异常之处！
无论是短距离的冲刺，还是长距离的耐力都是上上之选，马玉就未曾见过如此神奇的骏马！要知道它还未到真正的壮年之时，这也意味着它还有成长的潜力！
虽然马玉这些贴身侍从护卫的战马也都是百里挑一，从单于秘境中得到的那匹成年马中，马玉也是优先赏赐给了王敦、刘琨、祖逖、祁弘、石勒等嫡系核心手下。但是马玉的白义很快就遥遥领先，将他们远远地拉动了后面！
自出单于秘境以来，白义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它兴奋地撒开蹄子狂奔！
马玉也很快就见到了这队骑兵的装扮！
却见这数十人，虽然衣着不齐整，各式各样都有，甚至还有光着膀子，但在马背上看上去非常强壮！
这些人皆是长发索头，黄须碧眼！
果然是鲜卑人！
这群鲜卑人当然也同样看到了马玉，只是此人单枪匹马，孤骑一人，但是身上衣着光鲜，特别是胯下白马，无一丝杂色，身形矫健，如闪电一样迅捷！
他们知道这肯定是汉人的贵族受到了惊吓，马匹直接冲进了他们的眼前。这些鲜卑人顿时是大喜！想不到这还真有天下掉馅饼的美事！这是天神赐予他们的礼物啊！“这人不仅是非富即贵，这一身行当价值不菲，这坐骑更是无价之宝！”
领头身着半截盔甲的满脸虬须的大汉，顿时一声令下！此时也不需要活口了，但是切记不能伤了这匹白色骏马！
只是虬须大汉还未开口，却见自己身旁的同伴一个个地接连倒下！
可是此人手中并无任何弓弩，马背上也无箭矢！
这些鲜卑人顿时大惊！
“这人会邪术！是妖孽！”顿时是一阵巨大的恐慌。
虬须大汉虽然同样大惊，但强作镇静，直接拉弓开箭，强行令下，顿时一阵箭雨就射了过去！
“咴咴……”
却听这白马仰天一道巨鸣，如同一道白光从身旁闪过！又有数人倒下，而他们射出的箭矢连此人的背影都未碰到！
“这速度简直是太快了！这骏马即使是大王都欣喜若狂啊！”这虬须大汉越发觉得兴奋！
他连忙是命令自己手下加快速度追去！这骏马速度即使是逆天，但是这马力肯定有尽时，那时就成了煮熟的鸭子，待宰的鱼肉！
“这是被铁器直接射就了头颅上！”听到手下的报告后，虬须大汉暗觉不妙，他想到了，曾经听到的一个故事，
中原汉人有种武器叫弹弓，当年大王的父亲沙漠汗曾从中原习得，用弹弓将飞鸟射落，漠北民族虽然全是射猎好手，但却从未见过弹弓，如今见沙漠汗用弹弓射落飞鸟，一时间全都目瞪口呆，以为是魔法邪术。
“拉开空弓而射落飞鸟，这是中原的怪异法术，恐怕是乱国害民的征兆！”众多族人以这为借口，诬告沙漠汉。而老大王年老昏聩，加上长子久不在身边，渐渐地便溺爱其其他的王子来。如今听到诸部大人的谗言，便心生疑虑，将沙漠汗杀了！
但是这弹弓毕竟力量有限，即使打个飞鸟，也需要天赋异禀！而此人竟然短时间内连伤其数员好手！
也就在此时他突然闻到无数马蹄声响起！天边黑压压一般铁骑，暗红色铠甲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晋人军队！他们竟敢犯我边关！快快通知大王，必有大赏！”虬须大汉一声令下，已经有数道飞骑快速离开！
他也知道汉人是天民，是天朝上国，但同时又胆小如鼠！自五年前，他也随大王大军出兵并州，可惜那些汉人竟然软弱的如同牛羊一般，即使是汉人军队也只是对峙不前。他们也俘虏了无数汉人为他们的农奴，专门为他们种植粮食作物，他们才能专心放牧，实力大增！
大王也曾说过，若不是这些汉人凭借着武器铠甲锋利，再加上人数众多，占据着天下最肥沃的土地，早就被他们铲平了！
“快撤吧！”虬须大汉突然下令道，止住了已经非常兴奋的手下！
“这些人衣着齐整，铠甲锋利，不是普通兵卒！数量又远在我们之上，我们不是对手！”
只是等他们迅速四散而逃之时，这才发现已经晚了！
这些晋军不仅纪律严明，骑术一流，骏马虽然赶不人那白马，但也是一流，根本不比他们的速度慢啊！
当他发现自己派出去报信的探子，已经接二连三地躺在地上之时！更是已经惊慌失措，不知所从！
那个男人更是阴魂不散，此刻如同铁塔一般站在了他们逃跑的路上！
“你们的速度太慢了！”
这些鲜卑人根本听不懂汉话，马玉自然是高声对鲜卑人身后的祖逖等人所说！
“快追！他们已经认出来了我们的身份！绝不能让他们逃了！”
马玉又对身后祖逖、祁弘、石勒等将呼喊道。
此时事关重大，刘琨正在前往盛乐城的路上，若是让拓跋猗卢知道了晋朝军队竟然杀了他的部族，不仅是双方交好的希望完全没了，如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刘琨等人还将会有性命之忧！
顿时晋军分成数队，势必要将这些鲜卑人全部留下。这里交界处，地广人稀，庆幸的是并未遇到其他鲜卑人。
马玉等人的马匹速度有明显快于他们，特别是马玉凭借着白义快马速度，从身后一个个点射，然后其他晋军再补刀。
“嘭”
马玉躲过虬须大汉的回马一箭，直入其后脑门，他发出了最后一声冷哼，就摔马落地。
这些鲜卑人也不过如此！虽然非常个个弓马娴熟，身体雄壮，又悍不畏死，但是在马玉等人的追杀下，很快就屠戮干净！
这白狼王大腿筋做成的弹弓，果然是比自己以前那些牛筋弹弓要强了许多，无论是力道还是射程及速度上。
已经可以轻易地将这些胡人击晕摔落马下，若是击中要害，甚至重伤。
这力量不知道对白狼王能不能造成伤害，但是马玉知道至少比之前提高了两倍有余！
正是靠这弹弓暗器，才打的这些鲜卑人措手不及！
虽然让这些鲜卑人逃了数里之远，但最终还是全歼灭了这队鲜卑游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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