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觉悟
林峰一动不动地趴在屋顶，林砍跟众长老交流的内容全部都被他听到了。
本来，他今晚只是想着出来杀死那个逼得他跳崖的长老。
一到那个长老的住宅附近的时候，他就看到那个长老在大半夜的时候还鬼鬼祟祟的出门。
然后他就跟踪那个长老，一直跟踪到这个地方。
他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了呢。
难怪书本上有过一次莫名其妙的提到林峰的大伯一家突然全部暴毙，而且，大群长老外出时被外敌偷袭，全军覆没，搞得林家元气大伤，需要林逸回家坐镇。
也就是那一次，林峰有事跑到无痕剑门求助二弟，结果二弟不在，然后，他就拜托楚忆雪帮助他。
林峰和楚忆雪的相识和交朋友就在那一次同行中。
这样一来，林峰就难做了。
若是他现在杀掉林砍，那么他后来就可能没办法跟楚忆雪相识，连相识都没有，那就谈不上道侣了。
书本中的林峰愿意为楚忆雪斩出终焉一剑，那么楚忆雪的好是毋庸置疑的，至少对于林峰而言，楚忆雪就是最适合他的道侣。
若是他只为破坏掉林砍的计划，而错失一位道侣的话，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峰盘膝坐在床上，边修炼边思考。
他现在忽然有些明白，终焉剑为什么说要封印他的记忆了。
原本他还有些庆幸自己的记忆没有被封印。
可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书本中的他，自己主动提出来要封印记忆的。
现在的他却没有被封印记忆。
记忆没有被封印，那后果是什么？
不知道。
林峰停下修炼，现在的他心神不宁，继续修炼容易走火入魔。
改变未来的后果没人能告诉他。
可是，不改变未来的后果，他知道。
未来要是不改变，那他到头来还是要跟书本中的林峰一样，斩出终焉一剑，再入轮回。
可是现在，终焉剑好像发生意外，一分为二。
到现在，终焉剑灵都没有一点消息。
终焉剑到底还能不能送他进入轮回之中，没人能告诉他。
试想最坏的情况的话，那就是这一次轮回，可能真的如同终焉剑灵当时的戏言一样，这是最后一次轮回。
若是他不改变未来，又在救楚忆雪的时候失败，那在未来，楚忆雪就死定了。
林峰觉得，若是自己真的有过无数次的轮回的话，一定不可能一直重复同样的剧情，但是偏偏总是走向同样的结局——斩出终焉剑。
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事情，可是，他不知道，连猜都没有办法猜。
林峰还有一部分的记忆被封印住，那是他无数次轮回的记忆。
他看过的书本上，仅仅只是记录过一次轮回发生的事情。
没有他无数次轮回的记忆，仅凭现在这点线索，他根本没办法看清前方在哪里。
可能性太多。
林峰站在门外，望着无星无月的夜空，双眼中流露着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对，怎么做是错。
不知道什么样的未来自己经历过，不知道什么样的未来是错误的未来。
眼前是一层迷雾，他在迷雾中迷路。
天明时分，林峰从门外走回房间，盘膝坐在床上，修炼。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想通。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想是对，还是错。
他想，自己不需要知道太多，他只需要知道，修炼，变强，保护她。
保护她。
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就算与天下，与天地，与天仙为敌！
现在，修炼。
一天后，林峰突破一品，成为二品强者。
然后，他直奔长老的住所。
他要杀人！
足足十七年的委屈，他需要宣泄。
若不是那些人下毒害他，他岂会是个废物？
现在，那些人还想要利用他，杀死他的二弟。
他，岂能不怒？
两柄神剑出现在林峰的手中，神剑的神威收敛，看似凡铁。
在林峰突破到二品后，他就感觉到自己可以将手上的神剑召唤出来。
只是，神剑好像进行过自我封印一般，现在的神剑只是相当于削铁如泥的凡器。
林峰正好缺少武器，即便只是相当于凡器也足够了。
这可是神剑。
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损坏的神剑。
这可比林峰随便拿来的兵器好得多了。
他哪里敢嫌弃。
两柄神剑，双剑流。
林峰提着剑，行走在夜色间。
夜黑风高，无星无月，恰是杀人的夜。
二品时，灵气从丹田和经脉中满溢出来，流向四肢百骸，身体在灵气的滋润下，增强数倍。
在一般的修炼者的二品和三品时，都是主修身体，只有特殊的传承中才主修元神。
林峰的二品一样是主修身体。
他的功法虽然是直达十品的功法，可并没有多少出奇的地方，一切都按部就班修炼。
二品时，有的功法先修炼内脏、大脑等身体脆弱的地方，也有的功法先修炼体表，将身体外壳增强。
等到三品的时候，便是补足二品时没有修炼到的地方。
二三品修灵体，三品达到顶峰时，全身都经过灵气的增强。
林峰的功法在二品时，主修身体脆弱的地方。
此时，林峰简单的修炼过内脏后，在灵气的滋润下，他行走在夜色中，动作轻微，呼吸几乎没有。
悄无声息潜入长老的宅院。
宅院里面，灯火通明。
看来，长老还没有睡着呢。
林峰先是在宅院的四周游走，放倒各处的守卫。
这些守卫，他都没有杀，毕竟，这些守卫都是林家中人。
若杀之，可惜。
将所有守卫放倒后，林峰提着剑，蹲在门前，侧耳听着屋内的声响。
屋内，长老正在与新来的丫鬟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林峰用剑尖将门撬开，悄悄潜入。
当他看到床榻上的那一幕的时候，他的心中虽然剧烈震动，可是，他的气息没有丝毫的紊乱。
这得益于修炼到二品，灵气滋润内脏后，他可以更加有效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屏住呼吸，林峰死死盯着长老。
听闻，在男女之事结束的时候，那是人极为放松的瞬间。
等到那一瞬间，林峰就出剑。
林峰刚刚修炼到二品，然而，他从未经历过战斗，所以，他的战斗经验颇为不足。
长老的修为不知道卡在二品多少年，就算许久没有经历过战斗，长老的战斗经验也肯定比之他要高上不少。
书本上的林峰可以在二品时，越级杀敌，现在的他也修炼到二品了。
可是，他不是书本上的林峰。
书本上的林峰在回来杀死眼前这个长老之前，经历过许多的事情，战斗经验十足。
他没有。
现在的他只有两柄神剑，和想要杀人的心。
仅此而已。
林峰在等待时机，他有足够的耐心。
十七年的无视与冷眼，生生锤炼出林峰钢铁般的内心。
哦，明天就是十八年了。
呵呵……
在一阵猛烈的颤抖之后，长老结束颠鸾倒凤，抱着怀里的丫鬟准备躺下休息。
林峰一抹剑尖，是时候了。
脚尖一点，从阴影处串出来，剑刺，夺命！
“谁！”长老大喝道。
话音未落，只见他的眼前骤然出现一道全身被黑布包裹的身影。
一柄长剑从那道身影的手中刺来，直指他的眉心。
长老大骇，怒目圆睁，他想要起身，可他的怀中还抱着丫鬟。
起不来，躲不开。
这一剑，他只能硬接。
灵气汹涌澎湃，一掌拍出。
长剑被生生拍开。
长老狰狞一笑。
今夜，不管是谁，敢来刺杀他，那就杀死再说！
“噗呲！”
长剑刺穿入体，长老喷出大口鲜血。
长老难以置信看着刺穿自己心脏的长剑，失神的说道：“这……怎么可能？！”
只见，在他身前的身影手中，拿着两柄利剑。
一剑声东，一剑击西。
林峰浅浅一笑，双剑，挺不错嘛。
然后，他一剑割下长老的头颅，在丫鬟惊惧的目光下，消失在原地。
飞快回到自己的宅院。
林峰收起神剑，然后不断呕吐，好似要将胃都吐出来一样。
那一幕血腥的画面不断在他的脑海浮现，摧残着他的身和心。
到后来，他虚脱得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望着天花板，沉默许久后，林峰笑了。
杀人，极其的难受，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只不过，他的剑下所杀的人，该杀！
他所处这个世界上，人命如草芥，在有利益纠葛的时候，说杀人就杀人。
在今天，林峰要是不杀死那个长老，那明天的时候，那个长老就将试图杀死他。
今夜，是他，第一次杀人。
但这不是最后一次。
在未来，他可能要杀死无数人，可能要与无数人为敌。
此时，林峰已经做好觉悟了。
在他割下长老的头颅时，他就已经做好觉悟——他死，亦或者别人死。
为保护道侣，即便天仙为敌又如何？杀死天仙又何尝不可？
这一次，他不想斩出终焉剑来毁灭世界，重入轮回。
他要斩出终焉剑，破开轮回的枷锁。
还有，变强，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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