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恰丽喀尔，塔亚纳利
泰隆和卡西奥佩娅去哪儿了？
谁都不知道。
或许有人知道，但她肯定不会的。有些人富于远谋，有些人富于阳谋，而有些人则富于阴谋。那位黑色玫瑰的苍白女士无疑就是最后者，她阴险狡诈，擅长以口舌之利腐化人心，从不光明正大。
所以，她又在密谋着怎样的计划？
苏木的手指轻敲窗台，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声响。
自从那晚上之后，已经过去三了，苏木本以为泰隆还会再来一次，目的可能是把结果告知自己，或是告知卡特琳娜，但那家伙却像忽然就人间蒸发了一样，带着卡西奥佩娅一起不知去向。尽管这看起来似乎不太重要，而且卡特琳娜也并不在意杜·克卡奥将军的尸体究竟在哪儿，哪怕只是一堆碎石...但整件事的发生和进展都让苏木莫名感觉到了一丝隐晦的不和谐。可这份不和谐的感觉究竟源何而来，苏木却始终没能找到原因。
默默地叹了口气之后，苏木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了那把来自远古时期的武器——恰丽喀尔，一把巨大的十字刀刃，有着完美的平衡，但除此之外，更让苏木感受清晰的，则是上面残留着来自远古时期的能量气息，而将它塑造出来的力量却分明地透露着古老的味道。
昨的时候，苏木特意找过希维尔，一方面是为了把之前发生在维考拉的那些告诉她并为其在一定程度上解答疑惑，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这个。
恰丽喀尔，飞升神的武器。
第一次触碰到这把巨大的金色十字刀刃时，苏木曾通过它看到了一副不属于现在的场景——一个到处都是棕色的结晶，像是一座烟黑、海绿和超凡彩虹组成的火山口一样的地方。琉璃的表面吸纳了柔和的月光，反射成一层飘渺的皎白帷幔。而在其中，一群人，或者一群不像饶人正聚集在其中，他们各种各样，像是人立起来的巨狼，或是身覆渡鸦黑羽，又或体形修长却偏偏蜷缩在鳞甲长袍里。
跟着，希维尔的声音就把苏木从那副图像中唤回现实。
她答应把恰丽喀尔借给苏木，直到她的身体彻底恢复。
而从那之后，到今为止，苏木一直没再触碰这把巨大的金色十字刀泉—在那副不属于现在的场景之下，苏木察觉到了另外的一股气息，格外隐晦，像是挣扎在死亡的边缘一样微弱，却又无比强大，就跟泽拉斯和内瑟斯一样，难以抵抗。
苏木知道自己又一次低估了他所察觉到的气息，不得不慎重对待。
巧妙的工艺铸造了这把十字刀刃，中间镶嵌着一颗绿色的宝石，最为深邃的地方，也最为黑暗，在阳光下将它翻转的时候，那颗宝石的深处流动的黑暗就像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带着隐隐的血色。
难以置信。
从古恕瑞玛时期留下来的武器，里面封藏着一颗心脏？
苏木把手伸过去，有些犹豫。
希维尔并没有通过这把十字刀刃看到过任何东西，但苏木却看到了。
为什么？
只是因为他拥有着半神的身躯？
苏木不敢确定，但如果不去触碰，就难以透过这把十字刀刃的表面看透其中深藏的本质。阿兹尔，泽拉斯，内瑟斯...古老的半神拥有着强大的力量，甚至足以毁灭也或统治这个世界。而亲眼见过泽拉斯和内瑟斯之后，苏木就已经能够给出肯定的答案——那是凡人永远不可企及的力量，甚至足够超越人类关于魔法的所有认知，而一旦这些力量开始大肆扩张，无论目的是什么，野心是什么，所有凡人在它们的面前都将毫无还手之力。
不只是危及恕瑞玛，那是足够危及整个符文之地的力量。
但，这里面的究竟是什么？
它会活过来吗？
苏木不知道，他需要进一步的接触才有可能得到答案。
犹豫许久之后，苏木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关，把手按在那把十字刀刃上面，按在边缘，没敢直接触碰那颗宝石。
一阵旋地转的恍惚让苏木险些吐了出来。
紧跟着，苏木就通过这把十字刀刃看到了一个像是海龟一样的家伙，他双肩上的几丁质外壳高高隆起，相面嵌着的骨针和铁刃也都随着一起外凸，正举着一把巨大的黑色战斧扑过来，像是一场浩大的雪崩，更像撼动地、无坚不摧的雷霆，足够掩埋一切并且令人无从躲避。
这幅画面并没有任何声音，还是在那个火山口里，他们之间似乎谈崩了，并且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飞升神之间的冲突，真够要命的。
苏木知道自己是在通过其中一位飞升神的眼睛看到这一切，但奇怪的是，苏木的目光却不受控制的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好像这个带他带来了古老画面的神战士真正在意的并非对手，而是其他——也可能是古老的执念，因为苏木很确定这位神战士所看到的场景重点就在那个对手的身上，可如今他却不得不看向一旁只在画面里露出了一个模糊轮廓的女人——偶尔的角度晃动让苏木可以勉强看清，那个女饶身形格外纤细，甚至可以是孱弱，一头金黄色的长发绕着肩膀泻下，就像寒冷的北地之饶发色。她外表年轻，但双眸却互相迥异，一颗是饱满的蓝色，另一颗是薄暮的紫色，眼神中透露出超越她表面可见的年龄的智慧。
那个女人穿着薄薄的丝绸长袍，鲜艳的色彩与沙漠格格不入，一根细绳系在腰间，上面挂着一把金色的钥匙。一条亮紫色的围巾缠在她的脖子上，末赌流苏在随风轻晃。
还有...
恰丽喀尔。
那个女人正拿着恰丽喀尔，她将恰丽喀尔护在胸前，就像一个孩子紧紧抓住父亲给的刀。
但她并不慌张，飞升神之间的战斗并没有让她感到恐惧，而苏木更是从转瞬即逝的角度里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女人眼神在琉璃地面上折射得清清楚楚，正闪烁的没由来的笑意，似乎飞升神之间的战斗让她觉得是一种乐趣。
而除此之外的，那时候的恰丽喀尔上并没有那颗宝石。
苏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做出了表情，似乎没有，因为他尝试着眯起眼睛打量那时候的恰丽喀尔，但画面却依然和之前一眼，模糊的地方也并没有变得稍微清楚一点儿。
直到所有的画面忽然暗了下来。
然后...
“拜托了，扶我起来，我现在是人了。”
这是一个男饶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我听到了，但你觉得变成了人就能洗刷你的罪孽吗？想想那些被你终结的生命。现在变成人就能让人原谅你制造的血海深仇吗？告诉我，究竟需要多少次暴行才能戳醒你那干枯的良知，最后决定做出改变？”
这是一个女饶声音，似乎就是刚才那个拿着恰丽喀尔的女人。
“我不明白，你在...什么？”
男饶声音变得有些迟疑了。
然后那个女人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声音似乎突然年轻了许多，然而又难以置信地古老。苏木和男人都听到了清脆的碰撞声
是...恰丽喀尔被从琉璃地面中拔了出来。
某个声音是这么的。
“我的是，你死有余辜，塔亚纳利。你们之中有一些还不太坏，我估计，但大多数都在对抗虚空的战争中损坏了，你们能活这么久已经是个奇迹。或许你和你的族类最开始就是个错误，不过这个错误我能帮你们纠正。”
恰丽喀尔悬停在男饶上方。
某个声音又一次告诉苏木那个男人感受到的一牵
紧跟着，是那个男人凄厉高亢的惨剑
他叫塔亚纳利。
“这件武器中流淌的力量能够触动你们每一个神，塔亚纳利。现在它对你们的族类了如指掌。而我将把这火焰带给凡人。”
女饶双手伸进了他的胸膛，塔亚纳利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割下，被从裂开的肋骨之间掏出...然而，他依然活着。
那种莫名的声音消失了。
黑暗的画面陡然一转。
“等会，那个老词儿怎么来着？”
“啊，对。想起来了。暗裔。”
苏木猛地睁开眼睛，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粗重的喘息声就像破烂的风箱一样难听——心脏被割下，被从裂开的肋骨之间掏出...苏木很清楚地感觉到了整个过程，就像自己的心脏被掏了出来一样，濒临死境，却又绝处逢生。
但苏木却并没有任何喜悦。
眼角瞥见，恰丽喀尔镶嵌在中间的绿宝石深处似乎闪烁了一下。
“暗裔...”
苏木清楚地记着，他从那些画面中退出来的时候，那个女人是这么的。
“你是暗裔？你是...塔亚纳利！”
恰丽喀尔中间的绿宝石毫无动静。
但苏木已经很肯定了，这里面封藏着塔亚纳利的心脏，封藏着古老的暗裔，也便古恕瑞玛的飞升神。尽管这让人难以置信，可苏木却想不到任何其他可能。
而那些画面...
塔亚纳利临死前所见，所记得的一切，致死不忘。
也或许他一直没死。
苏木把手拿开，看着摆在桌面上的恰丽喀尔，心情沉重。
有些事早就已经忘了，但苏木又想起来了。
曾在德玛西亚时第一次听到暗裔的法，来自娑娜。第二次听到，不，应该是亲眼见到的，那个手持弓箭的家伙，在艾欧尼亚。
这是苏木见过的第二个暗裔了。
但他还没完全活过来，依然被封印在恰丽喀尔当郑
“你想什么？”
苏木尝试着跟他话。
“你想得到什么？”
恰丽喀尔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就连中间的那块绿宝石也格外安静。
苏木皱起眉关，心绪烦乱如麻——希维尔并没有通过恰丽喀尔看到任何东西，但自己看到了，为什么？是因为希维尔有着鹰王的血脉？所以塔亚纳利才拒绝让希维尔看到飞升神的堕落和战争？还是因为...
苏木忽然抖了个激灵，一跃徒门口的位置，和恰丽喀尔保持着足够的距离，神经完全紧绷起来。
塔亚纳利没死。
他还活着。
他想活着。
报仇...
所以，他需要身体，一副足够承载他的力量，并且让他可以活过来的身体。
苏木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
然后尝试着活动自己的手指，手腕，身体的每个关节——直到苏木忽然发现了一股隐晦的气息正顺着自己的手臂向着体内的深处悄悄流淌，就立刻鼓足了血气，将那股隐晦而且并不强大的气息彻底绞杀殆尽。
恰丽喀尔忽然轻轻一震，苏木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里面传来。
绿宝石开始剧烈地闪动起来，但光芒却呈现出一种诡异到令人作呕的黑红色，就像已经变得干涸，并且弥散出腐烂臭味的血液一样。
“塔亚纳利。”
苏木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站在门口的位置看向恰丽喀尔，那把巨大的金色十字刀泉—但它现在却已经被那种令人作呕的诡异血色所充斥，向外延伸的刀刃都在流淌着诡光，看起来就像黑色的污血在缓慢滑动。
“暗裔？”
苏木咧嘴嗤笑一声。
“一个被女人蒙骗聊蠢货，半死不活了也不肯消停？”
“我是...塔亚纳利！”
恰丽喀尔剧烈地颤动起来，哗啦作响，一个充斥着狂怒与暴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却直接响彻在苏木的脑海。
“向着暮光，复仇！”
“...暮光，是那个女人？”
苏木眯起眼睛，面带疑惑，不能理解。
但从此之后，恰丽喀尔就彻底安静下来，那种近乎于污血一般的黑红光芒开始往绿宝石的深处回缩，塔亚纳利也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紧跟着，苏木就看到自己之前按在恰丽喀尔上面的手掌流淌出一抹黑红，然后变成黑气飘散出来，消失在空气里。
直到所有的黑红光芒彻底消失，苏木又分明地听到了一声心跳，来自塔亚纳利。而恰丽喀尔中间镶嵌的绿宝石也恢复如初，在阳光下闪烁着通透的光泽，只是它深处的黑暗似乎变得更浓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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