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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风向


  苏木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重新暗了下来。

  大抵是过去了一天一夜。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苏木转头瞧了眼窗外的光景,见着一片祥和如初,才终于放心一些。却这稍一动弹,就觉得全身疼痛不止,是从皮肉一直疼到了筋骨,仿佛无数根钢针插入其中,便忍不住闷哼一声。一旁传来些许细微的动静,贾克斯大抵又在冥想,听见苏木闷哼才呼出一口长气,转身瞧来。

  “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雷劫?”

  他起身到床边,把一只手按在额头上,稍稍迟疑之后才收手而立。

  “还是烫。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疼...”

  苏木扯了扯嘴角,再尝试着动弹两下,却遍体疼痛悄然如潮退去,便不消片刻,就已经可以重新坐起身来。而再看手脚身体,却除了一些已经干涸的血痂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任何伤口,而那些血痂也是用手一抹就变得干干净净。

  肌体如玉,肤色向来不曾怎么白过的苏木也变得好看了许多。

  “不疼了。”

  苏木愣了一下,再活动活动手脚,有些不明所以。

  贾克斯只轻轻点头。

  “血气如潮涌,贯通四肢百骸,你先前昏倒就一直没有活动过,血气涌动遇见阻塞,稍有艰难,会疼是理所应该,这会儿不疼了也是理所应该。”

  他折身坐在床沿上,把苏木从头到脚地上下打量了一遍。

  “三灾利害,似乎有些道理。除了你这模样变成一个小白脸,还有什么其他变化吗?”

  “不知道。”

  苏木闻言只是摇头。

  “我也是第一次见着雷劫,大圣又解释得笼统,只说躲得过寿与天齐,躲不过魂飞魄散。但现在看来,我是已经躲过去了,可到底还有什么好处,我是真不知道。”

  “有时间咱们可以试试,应该长了点儿本事才对。”

  贾克斯又把手放在苏木额头上,察觉到体温渐渐变得正常,也就松了口气。

  “先前雷过云散在天台上找见你的时候,你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血气太盛,难以控制,就连皮肉都已经破开,大概身体里面的伤势还得更重一些,身上的温度就跟火炉一样,烧得全身通红,只剩最后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已经差不多死定了,就先把你带了回来看看情况,没跟那两个女人说。如果你真没抗住,我也就只能顺手找个地方把你埋了。你是命硬,吊着最后一口气不肯散,一直到刚才还是半死不活的,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又没事儿了。”

  闻言之后,苏木一愣,旋即低头沉默下来。

  “我跟那两个女人说你是有事得出去一趟,过些天才能回来。”

  贾克斯又说一句。

  “既然活过来了,那就早点儿回去吧。这几天那两个女人已经问过我很多遍你的事儿了,再不回去,只怕她们两个也得有些怀疑。你应该也不想让菲奥娜和阿卡丽知道你这事儿吧。”

  “...已经,几天了?”

  “六天。”

  贾克斯说完就起身,重新在房间里的空地上盘坐下来。

  灯柱摆在一旁,顶端微光摇曳。

  房间里光线昏暗,贾克斯已经重新盘坐入定,似乎是已经不打算再继续多说些其他的东西。苏木疑问不少,却也知道他根本不可能从贾克斯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又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翻身下床。稍稍活动一番手脚,确实可以察觉到自身比之以往稍有些不同,便最直观的,每一次活动时,四肢百骸的细微之处都能轻易可知,更抬眼观瞧窗外景色,就连远处家族区的屋瓦堆叠也能瞧得清晰。

  苏木在凭空处随手一抓,眸光微闪,可以见到些许难以察觉的柔风从指间流淌而过,微光摇曳,如丝如缕,如细水长流,随后飘然不见。

  “元炁...”

  苏木眼神微亮,却又旋即皱眉。

  这东西,他可不会用。

  而且所谓三灾利害,三灾之害,自然是要人性命,可三灾之利是什么,苏木却一无所知。便如今已然度过百鬼之数的门槛,又跟度过之前有着怎样的区别,也是一无所知。

  不知,不懂,无人可问。

  那向来不羁礼法的猴子大抵就在附近,可若非大事要事,他是定然不肯现身的。

  到头来,还得自己摸索才行。

  苏木默然一叹,丢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跟贾克斯打了声招呼就抬脚离开,又刻意跑去外面装作远出归来的模样,把自己弄得头发糟乱满身尘土之后才回去蔚的家里。

  凯特琳也在,似乎是这些天一直住在这里,便将一见到苏木回来,两人就一起劈头盖脸地问了好几个问题。无奈之下,苏木只得随口扯了几个谎话,也好在平安无事,两人谁都没有计较,只说到最后,凯特琳又叮嘱苏木以后再要离开,得提前报备一声才行,也好让她们能够放心,否则就没办法跟菲奥娜交代。

  话虽如此,可凯特琳的关切之意也是实实在在,苏木也只得笑着答应下来。

  之后一月,大致于风平浪静。

  雷灾之害似乎并没有能够改变皮尔特沃夫一如既往的生活节奏,大部分人仍是早出晚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而关于那天乌云压境满城雷鸣的意外也只是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偶尔听闻,有些气象学家仍是不肯罢休,一定要把两次天象异常的原因刨根究底地发掘出来,可这些天渐渐过去,便街头巷尾都已经鲜少有人还会再说那天的乌云压境满城雷鸣,而那些气象学家却仍旧没能给个说法出来。直到人们已经渐渐忘却,重新投入到各自的生活当中,一些总是喜欢追名逐利的所谓专家才终于开始重新蹦跶起来,可他们给出的理由却着实让人感到啼笑皆非。

  这个说乌云压境是千年前符文战争之后遗留的恶魔复苏,那个说是人们过度使用魔法惹来天怒,更有甚者,在皮尔特沃夫的晨报上特意刊登了一篇文章,言说有目击之人可以证明,前段时间的两次乌云压境都是因为巨神峰顶的神明降临,以神力审判恶魔所致,更特意搭配了两张并不清楚的所谓照片当作证据,却也吊足了一些不明就里之人的兴趣。

  便这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流言蜚语层出不穷。

  有人说恶魔就是古恕瑞玛的末代皇帝,也有人说恶魔是古恕瑞玛遗留的天神战士,不一而足。却有些事也能从中看得出来,关于古恕瑞玛的重新复苏,似乎已经不再是个秘密。

  “古恕瑞玛啊,那可是一千多年前的历史了。”

  推着小烤炉的妇人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略带感慨地开口道了一声。

  她顺手给苏木倒满了一杯茶汤。

  “最近关于古恕瑞玛的话题突然就多起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三天前开始就忽然变成这样了。”

  “三天前?”

  苏木接过茶汤,挑了下眉头,有些不解。

  似乎这位妇人知道的东西很多,也可能是从购买茶汤和甜糕的那些人嘴里听来的。她轻轻点头,笑了起来,像是在讲笑话一样:

  “‘当末代皇帝的血脉濒临枯竭的时候,鲜血将会浇灌沙土,随后大地裂开,风沙如注,恕瑞玛古城从坟墓中崛起,巨大的黄金圆盘闪耀着神圣的阳光,为这座都城重新加冕。’这是我最开始听到的东西,关于古恕瑞玛的。再之后,就是三天前的下午,就开始有人说关于古恕瑞玛复苏的预言已经成真了,末代皇帝和当年的飞升天神战士都会重新降临,还说什么要重复古恕瑞玛曾经的荣光。我是不信的,这太可笑了。”

  妇人轻轻耸肩,又笑着递给苏木一块甜糕。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最浅显的道理,我都明白。当然,我也知道魔法很神奇,但无论多么神奇的魔法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复生,最多像是那个叫,嗯...莫德,凯撒?我记得好像是这个名字,诺克萨斯历史上的那个老军阀。我听人说过,那个老军阀好像就复生过,但他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是亡灵,连恶魔都算不上。”

  “或许吧,但死而复生和长生不死永远都是人们最美好的祈愿。”

  苏木笑着接过甜糕,他很喜欢这个味道。

  但妇人似乎并不同意这样的观点。

  “死而复生没什么好的,长生不死也是,哪怕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死而复生,或者长生不死,我也不希望这种东西落到我的头上。咱们可以试想一下,如果你死而复生了,或者长生不死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老去,死亡,但你却无能为力,那种孤独的感觉简直难以想象。死而复生和长生不死只可能是属于少数人的,否则这个世界就要人满为患了。”

  说到最后,妇人哈的朗笑一声,又递了一块甜糕过来。

  苏木吞下最后一口甜糕,连连摆手。

  “不了,已经吃不下了。老规矩,再给我打包两份。”

  “没问题,可爱的小家伙,你最近可是变得越来越好看了。”

  妇人已经跟苏木很熟悉,每天早上的这个时间都会闲聊两句,久而久之,也便亲切随意了许多。

  “不是因为你每天都会光顾我的生意,小家伙。说真的,你应该去菲罗斯家族那边逛逛,如果幸运的话就可能会遇到新一任的菲罗斯家族族长安德莉娅,我听说那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你们的年龄正合适。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妇人一边打包茶汤和甜糕,一边冲着苏木挤眉弄眼。

  “到时候你再来光顾我的生意,我一定会因此大赚特赚的。”

  “那可真是抱歉,夫人,我的胃口一直都很不错。”

  苏木翻了个白眼,跟着又咧嘴笑了起来。

  “或许您也可以去菲罗斯家族庄园那边逛逛,说不定您的茶汤和甜糕就会获得安德莉娅小姐的青睐。她一定会让你赚得配满钵满。”

  “那只是开玩笑,我的茶汤和甜糕只适合普通人。”

  妇人把打包好的茶汤和甜糕递了过去,脸上满是笑意。

  又聊了片刻,苏木才跟妇人告辞离开,却在回去的路上,苏木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最近那些在常人而言看似荒唐的风言风语,大抵背后有着菲罗斯跟米达尔达的影子存在,也只有他们才有能力操控整个皮尔特沃夫的舆论风向。所以,这是在给皮尔特沃夫的人们以警醒?毕竟话题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真真假假,而如果说得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更何况,那些关于古恕瑞玛复苏的所谓舆论可未必就不是真的。

  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多数人都不会对此特别在意,当成一个纯粹的笑话,亦或故弄玄虚,可总有一部分人对无风不起浪的道理深信不疑,便每天忧心忡忡,时刻担心着古恕瑞玛的铁骑矛戈会在某天忽然出现,然后挥军北上,直指没有丝毫防备的皮尔特沃夫。

  有人在嘲笑他们。

  可隐形的压抑感却早已经在暗处蠢蠢欲动了。

  苏木略微皱眉,从那些待在街头巷尾正吃着早点谈论古恕瑞玛的人群里收回目光,低头沉思。

  大抵是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风向已经开始变了。

  那位苍白女士,还有菲罗斯家族的卡密尔夫人,对于这些可谓得心应手。

  忽然有人拦住了苏木的去路。

  一如当初。

  苏木稍稍一愣,顺着那双金色的靴子往上瞧,还是杰斯,身上很多地方依然抱着厚实的绷带纱布。却相较以往,如今的杰斯着实有些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衣冠也并不怎么整洁,面容清癯,尤其满脸的胡渣和满是血丝的眼睛,看起来像是连续几个晚上都在失眠一样,阴郁的眼神里写满了痛苦和无奈。

  “有事?”

  苏木挑了下眉头,没想过被米达尔达开除之后的杰斯竟会落到这副田地。

  后者只轻轻点头,嘴角稍稍蠕动了两下,又满脸为难地看了看周围,重新抿嘴低头,并没有开口。

  见状,苏木略微皱眉,稍有些头疼地拍了拍脑门,之后便转身回去,跟那位妇人又要了两份打包的茶汤和甜糕。杰斯一直跟在苏木身后,而妇人在打包茶汤和甜糕的时候也格外地看了杰斯几眼,却后者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低头盯着脚尖出神,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一副心绪复杂难宁的模样。

  这跟往日里的高高在上意气风发也是大相径庭的。

  大抵不只是因为米达尔达的解约开除。

  苏木心中猜疑,却也知道这街头巷尾人来人往的地方不适合多说,便重新付钱接过了打包好的茶汤和甜糕之后,又叫了杰斯一声,这才回去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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