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上当
“怎么，你就是要这样？”明珠扬眉，笑望着面前精光的男子，上下打量，毫不避忌。
“小丫头！”那人呆得片刻，方缓过神来，竟是不遮不避，
“小丫头想看爷，与爷说了，爷岂能不从？可惜了爷那身上好的缎子！”口中说着，竟是毫不知耻的向明珠走来，“怎样？小丫头，随爷回去，爷慢慢让你一个人看个够？”两只色迷迷的小眼眯起，向明珠上下打量，“小丫头生的不赖，爷却舍不得你给全城的人看！”
“你！”明珠大怒，身形骤起，手腕疾扬，手中马鞭挥出。
“啊！”正自得意贱笑的男子失声惨呼，鞭声疾响，夹头盖脑的向那男人抽去。
“明珠，够了！”乐易闻得那人呼声渐弱，出声阻止。垂眸向地上尚翻滚的男子瞅了一眼，“你等若想呆在风城，还是依了这风城的规矩为好！”不再多瞧，纵马越出人群，自向前奔去。
殇聿不愿看那男子怪样，忙随后跟上。
“谢谢姐姐！”小彤拢了衣衫，寻了孩子抱回，上来向明珠施礼。
“嗯，不用！”明珠轻轻摇头，上下打量小彤，“你还是莫做这勾当的好！”咬唇哼得一句，也自纵马离开。小彤怔怔的看着远去的明珠，悄悄落下泪来。
“小彤，没事吧？”一个小厮见明珠走远，生怕那男子再寻小彤麻烦，忙脱了外衫，与小彤披了，将她带回赏秋阁。
“无防！”小彤轻轻摇头，呆坐了出神。
“小彤！”那姓董的客人也自后跟了过来，见小彤出神，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可想离了这风城？”
“离了这风城？”小彤轻声重复，抬眸瞅那客人一眼，“便是想，又如何离得？”咬唇垂下眸子，轻声拍哄怀里的小妍。
“若你愿意，我可替你赎身！”那客人轻语，“出了风城，你若不愿跟我，我与你银子，你可自去！”
“为何？”小彤再次抬头，眸子里却是深深的迷惑。如若此人不图自己身子，却又为何替自己赎身？
“这般！”那客人苦笑，“若是你说得动你东丽娘，令一方与你一同赎身，我便将你二人一同带离风城，越快越好。”
“原来董爷是为了一方！”小彤轻轻点头，垂了头看着怀里的小妍，“爷却不知，一方甚是喜爱这里，怕是不愿赎身。”
“我知道！”那客人深深叹得口气，“若是东丽放人，她不肯，自也由不得她，不是么？”
“如此，我试试！”小彤轻语，也不再看那客人一眼，抱了小妍上楼。
“什么？”东丽看着小彤，“他说要替你赎身？”伸指戳了戳小彤额头，“你赎什么身？你是生在这赏秋阁的，这赏秋阁迟早是你的，你还去哪里？”
“可我不想一辈子在这里！”小彤皱眉，直视着东丽，“更不愿像你一样，一辈子在这里当个biao ！”
“你……！”东丽闻得小彤说出“biao ”二字，只气的浑身发抖，手指抖抖的指了小彤，“你娘不当biao ，哪来的你？”咬了牙，狠声大骂，“你让那姓董的死了这条心，不管是你，还是一方，他都休想！”转了身，开了房门，推小彤出去，“还有，你抱的那个，迟早也如你一般！”心中愤愤，“?”的一声，将门撞上。
“又与你何干？”小彤怔怔的立在门外，垂了头，问着怀中的婴儿，见婴儿小嘴一咧，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却又不禁苦笑。“若是留在此处，你便真与我一般了！”轻轻叹了口气，举起婴儿亲了亲，转身下楼。
“小彤！”刚拐至楼角，被那姓董的客人一把拉住，“东丽怎么说？”
“她说，不管是我，还是一方，你都休想！”小彤轻语，唇角掠过一抹苦涩，“还说，我抱的这个，迟早也是一般。”轻声说罢，不再多语，绕过那客人，回后院去了。
“休想？”那客人满脸失望，呆立半响，仰头向楼上瞅得一眼，只觉甚是无力，寻把椅子，慢慢坐下。
陈青烨在兵寨守得几日，想到蒙空子的身手，竟是胆寒，终究寻得个由头，住进赏秋阁。本欲小晴来服侍，却说病了，唤来见时，果是脸色灰白，也只得罢了。日日只寻了一方、小彤逗乐。
方住得三日，那日临近午时，陈青烨正自楼上下来，“爷！”一个兵勇自楼下迎上，“方才，有一队人进了风城！”
“此事也来报我？”陈青烨皱眉，越过兵勇，向门外行去。
“爷！”兵勇一顿，又追上两步，“只那队人来报，说路上被劫去一人。”
“什么？”陈青烨一惊，“何不早说？如何劫得一人？”回身拉了兵勇前襟喝问。
“与那凶徒一般手法，只将人制住，挟了自山崖处逃了！”兵勇忙答。
“走！”陈青烨跺得跺脚，向门外奔去。“可曾派人报殇大人处？”
“已着人去了！”兵勇跟在身后跑，“这会儿想来还未曾到得。”
“叫那报案的人来！”陈青烨迭声吩咐，“命人于我备马。”兵勇领命去了。
“总爷，便……便是这里！”那报案之人惊魂未定，随在陈青烨身后行至风城外山口处。“那人将我家少爷挟了，跃上那山崖逃了。”
“怎么一个人？”陈青烨抬头，见那山崖高约丈余，轻轻点头。
“小人未曾看清，只见一条黄色人影。”那人想着那如鬼魅般的身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陈大人！”陈青烨正打量那山崖，殇聿也已赶来，“可有线索？”
“殇大小姐！”陈青烨见她赶来，心中一喜，“听此人讲述，应是蒙空子！”陈青烨手指山崖，“这山崖高约丈余，那人劫得一人，自此跃上！”又回头向殇聿身后张望，“乐前辈呢？”
“乐前辈前日出山了！”殇聿淡应，并未留意陈青烨大为失望的神情，“我们上去瞅瞅！”身形随着话声跃起，右足在崖壁上轻轻一点，人已跃上山崖。
“大小姐！”陈青烨一惊，他见无乐易在旁已自胆怯，不料殇聿竟会轻身犯险，稍一犹豫，只得随后跟上。“大小姐！你我二人斗不过蒙空子，还是回吧！”
“斗不过，便将百姓生死置之不理？”殇聿冷笑，脚下却是不停，眼见向前数丈另有一处山崖，其余各处却是无路，也不多话，径向那山崖掠去。
“大小姐！”陈青烨无奈轻唤，只得随后跟去。
“不想这山崖上，竟有如此境况！”殇聿连跃得十几处山崖，早上了那峰的高处。却见眼前一丛丛的生满荆棘，荆棘尽处的山壁怪石突起，风过处，长草倒伏，竟有无数个洞穴在那长草之下。
“难不成，这里洞穴，与兵寨那方相通？”陈青烨眼见山洞诡异，心中更是惊疑。
“与兵寨相通？”殇聿皱眉，“那岂不横过整个风城地下？”
“这大山之中，也难说得！”陈青烨轻轻吐得口气，“大小姐，此处洞穴如此之多，我们查无可查，却回罢！”
“嗯！”殇聿轻应，却盯着那山壁，半晌不语。
“大小姐！”陈青烨再唤。
“陈大人害怕，尽可离去！”殇聿不耐，侧目回视，向陈青烨轻瞥一眼。
陈青烨闻言一窒，虽心中忐忑，却不甘承认自己胆怯，只暗暗咬牙，立在殇聿身侧。
“这洞前荆棘，生的古怪！”殇聿喃喃自语，侧了脸，凝神打量那山壁前的荆棘，脑中所想，却是乱树林中的乱石阵。
“与那乱石阵相似！”陈青烨轻轻点头，“只是较那乱石阵小些，却怕是更为凶险！”他虽不识蒙空子所列阵法，但日常练兵，也常演习行兵布阵，却是比殇聿懂些。
“如何险法？”殇聿挑眉。
“乱石便是乱石，只是迷乱方位的阵法而己，而这荆棘之中，却可藏伤人利器！”陈青烨低叹，“若这两门阵法均由蒙空子所布，那蒙空子，确是个人才。”
“可惜人品低下！”殇聿轻轻点头，“如此伤天害理，我等必除之而后快。”她心中自思，以蒙空子之才，本可大有作为，偏偏为祸百姓，不觉大为惋惜，
“哼哼！小子好大口气！”山壁处突然怪笑声声，“既要除我，何不进来？”
“蒙空子！”陈青烨一惊，失声喊出。
“如此得罪！”殇聿闻得人声，竟似早有防备，双手疾扬，手中暗藏的大大小小数十枚石块已急射而出。石块空中互激，交织出一道石网，竟是袭向左侧同一个山洞。
陈青烨眼见那洞口无人，殇聿此举却属多余，正不以为然间，却听得“啪啪”声连响，洞前空中血雾弥漫，却是蒙空子射出的血刀，已尽数被石块击碎。
“好！”洞内传出喝彩声，“吃一次亏，学一次乖，小子，不错！”怪笑隐隐，飘忽远去。
“好险！”陈青烨眼见多处荆棘上染了血迹，不禁咋舌。若非殇聿早有防备，那数十把血刀射来，两人纵不受伤，也势必被迫的手忙脚乱。
“此处向阳，荆棘干燥，若用火攻，不知如何？”殇聿怔怔瞅着面前荆棘轻语。
“好主意！”陈青烨大喜，“我去传令兵勇，多备柴草！”转身便要奔去。
“陈大人！”殇聿轻唤，“此事待后再议！”
“为何？”陈青烨皱眉，“难不成殇大小姐还想留活口？”
“被劫百姓还不知下落，这火一点，怕是伤及无辜！”殇聿轻轻摇头，“况若真如大人所言，此洞可通兵寨悬崖，我等此处放火，却是无甚用处。”
“这……！”陈青烨一呆，暗骂自己糊涂，只得点头道，“依殇大小姐，却当如何？”
“嗯！”殇聿轻应，“我等且回去！”转了身，径向来路掠回。
“殇大小姐说有对策，可否明示？”陈青烨策马随在殇聿马侧，迫不及待的追问。
“先想法子将悬崖那边的退路截了，再从这边火攻！”殇聿唇角掠过一抹嘲弄，“只是如今无法救出被劫百姓！”
“殇大小姐果是聪明绝顶！”陈青烨大笑，“只是那蒙空子不断作恶，若此时做妇人之仁，妄加姑息，不知还有多少无辜性命伤在此人手里，却顾不得许多。”
“我等寻常百姓，自比不得陈大人英雄豪杰！”殇聿听陈青烨称自己为“妇人之仁”心中极是不满，却又懒于应对，眼见到了岔路，只拱得拱手，调了马头，自回殇府来。陈青烨原想约了殇聿商议擒敌之事，见殇聿顾自离去，呆得一呆，却也讪讪的不好跟去，只得回赏秋阁来。
自那日山壁洞前，击落蒙空子的血刀，已过多日，竟是再也无法寻得蒙空子的线索。殇聿心头烦闷，这日一早，院子里取了双刀急舞，只舞出一身汗来，*舒爽些。
“大小姐！”刚刚停手，闻得楚寒身后轻唤。回身时，却见楚寒只着了中衣，捧着条洁白的帕子递了过来。
“怎么又未穿衣？”殇聿皱眉，取了帕子拭汗。垂眸间，却见楚寒安静的眸子带着一丝不安与小心。“怎么了？”轻轻握着他的肩，俯身轻问。
“没怎么！”楚寒轻轻摇头，看向殇聿的眸子，含着丝小心的探索。
“楚寒！”殇聿轻唤。她素喜楚寒温和顺从，却不曾见他如此小心，“真的无事？”双眸注视下，楚寒躲闪的眸子却掠过一丝落寞，只轻轻摇头。
“大小姐！”楚寒轻唤，注视着她的眸子，闪过一丝迷惑。
“怎么，不能说吗？”殇聿轻问。她不想逼他，不想命令，只想让他明白，她想知道他的一切。
“不是！”楚寒轻轻摇头，怎么会不能说？只是，他不知道，一向忙碌的她，会有闲心，来听他的事。
“楚寒的家，在齐州历水陂畔的一个小镇……。”楚寒望着殇聿期盼的目光，缓缓的开口，柔和清爽的声音，悠然在这宁静的房间里回荡。
楚寒，出生在齐州历水陂畔，一个名叫清莲乡的小镇。小镇上，只住着两族人，一族姓马，一族姓楚。马家世代为商，富甲一方，而楚家，以书香传家，却不求闻达。
楚寒以为，他会在那个小镇，平淡悠然的过一生。可是，噩梦来了！在他十岁那年，一个炎热的下午，他正在院子里听爹爹读书。一队官兵闯了进来，不由分说，抓了他的全家。当他被连推带搡的带出去时，他才知道，抓的，竟是他们一族的人。而罪名是，在一次战争中，一个什么人投了敌，罪及九族。
关入大牢四个月，全族的人，又被拖了出来。宣判的结果，是十六岁以上，不论男女，全部处斩。十六岁以下男子，充为苦役，十六岁以下女子，充为官妓。
他震惊的望着宣读罪状的官员，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难以相信，他听到的是真的。
然后，他被带上了刑场，押在刑场边上，眼睁睁看着他合族百余个亲人，被处斩。一排排穿着囚衣的人里，他找到了父亲，找到了娘。他哭喊，但是，他被铁枷锁着，挣扎不脱。
“楚寒，你要活着！”这是娘听到他的哭喊，最后对他说的话，“楚寒，你要活着！”娘跪在父亲身后，挣扎着向他大喊，“楚寒，记得娘的话，你要活着！”
他哭着点头，再也无法出声。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父母，身首异处。
“楚寒！”殇聿环臂抱了楚寒，已是泣不成声，“我不该问你！”眼泪滑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心，撕裂般的疼，“我不该引你伤心。”
“大小姐！”楚寒的泪，静静滑落，唇角却勾起一个笑容，“楚寒，喜欢大小姐问。”她问了，是不是可以说明，她心里有他？
“嗯！”殇聿拭去眼泪，压下心头的酸痛，“楚寒，难道一族，只你一人未满十六？”
“不是！”楚寒静静摇头，“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十三，一个十五。”
“那……，她们……。”殇聿喉间一哽，“充为官妓？”她没有说出来，心，却是堵的难受。
“死了！”楚寒轻声低语，声音出奇的平静，仿佛，是在讲旁人的故事。“她们与我一同看了行刑，然后，她们的铁枷被卸去，有一个女人，来领她们走。”他闭上眼，似是有些疲倦，“然后……。”
然后，大一点的姐姐说，“我楚家女子，宁死不辱！”便一头撞上刑场的石阶，血，与亲人的流在了一处。而另一个姐姐，却是不吭一声的，冲向刽子手的钢刀。
“楚寒！”殇聿的心，锐锐的痛。这世间，何其残忍，让一个十岁的孩子，片刻间，失去所有的亲人，看着他们血流成河。而，又让他受那么多的苦。
而，残忍的，又岂止是这世间？还有她！她对他的苟求，对他的冷落，对他的疏忽……。
她疏忽了他，是吗？闭上眼，她下意识的思索，与他一同策马驰骋，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她微微皱眉，两个妹妹走后，案子日紧，她似乎便忽视了他的存在。
“楚寒！”心中的痛不知不觉的蔓延，无意识间，他竟是被她囚禁在这小小院落中了。
“起来，与我去骑马！”手指到处，解开了他腕上的捆绑。
“现在吗？”楚寒轻问，眸子里掠过一层喜悦。
“嗯！”她含笑点头，“你穿了衣裳，到府门口等我。”说着起身，向门外行去，“我去传人备马。”
“楚寒！”殇聿策马出府，俯身带了楚寒上马。“你长高了！”她轻叹。以前，她马上俯首，。
“不！”殇聿轻叹，“我怎么会不愿你长大？”手指轻抚他鬓边长发，“你长大了，便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自己照顾自己？”楚寒身子一抖，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就要离开？一时间，心底蔓延出浓浓的恐惧，却不敢问出声来。
“冷吗？”殇聿感觉到了他的轻颤，手掌抚处，是一件薄薄的棉衣。“虎皮短袄这几天热了，回头令人做件厚点的袍子。”口中轻语，双腿轻夹，黑马细碎的步子轻快的踏着未融尽的冰雪，向山谷奔去。
“大小姐！”怀中的楚寒骤然惊喊，手指指向左侧山峰。
“是那山壁！”殇聿抬头望时，只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那该死的把总在放火烧洞！”殇聿咬牙，一手揽了楚寒，一手提疆，双腿轻夹，跨下黑马翻起雪蹄，向山外奔去。
“怎么回事？”驰至崖下，果见几十名兵勇守在路边。
“殇大小姐！”一名队长上前施礼，“我们总爷命我等在此守候，他自带人上崖拿凶去了？”
“带了柴草？”殇聿皱眉，贴近山崖，排着十数辆大车。
“是！”队长轻轻点头。
“简直是草芥人命！”殇聿咬牙轻骂，“楚寒，你在这里等我！”轻声吩咐，人已掠起，向山崖扑去。
“陈大人！”殇聿跃上山崖，纵声大呼，目光到处，人影绰绰，竟不知陈青烨人在哪里。大火席卷了滚滚热浪迎面扑来，殇聿心中暗暗咬牙，如此大火，纵烧得死蒙空子，那被他掳去的百姓，岂不也一同被火烧死？
“小子，你也来了！”阴冷的笑声骤起，一条黄色人影自山壁上方一个洞穴掠出。
“蒙空子！”殇聿失声惊喊，手中长鞭疾挥而出，迎上蒙空子扑向自己的身子。
“蒙空子，休走！”火光中一条人影扑出，向蒙空子劈出一刀，却是陈青烨赶了过来。
“竟不怕死！”蒙空子长声怪笑，凌空翻身，躲开殇聿的长鞭，径向陈青烨扑去。陈青烨大惊，急急撤身，单刀回拉，险险挡住蒙空子伸来的一爪。
“小子，随我走吧！”蒙空子双足落地，脚步东折西绕，瞬间逼近殇聿，向殇聿肩头抓来。殇聿见他步法怪异，心中吃惊，忙向后纵跃，手中长鞭撤回护身。哪知蒙空子如影随形，手指竟是不离殇聿肩头。
“明珠！斩他左腰！乐易，刺他后脑！”殇聿突然轻喝，蒙空子一呆，急急回头，却哪里有人？却原来殇聿眼见危急，出声吓阻敌人。
其实殇聿对乐易敬重，一向只以“前辈、爷爷”相称，万不会语出不敬，直呼其名。只是事态危急，心知喝得声“乐爷爷”，蒙空子心中必会转念，这“乐爷爷”是谁？念头转得转，便取不到喝阻的奇效。
此时果见蒙空子上当，殇聿心中大喜，飘身疾退，长鞭疾卷，向蒙空子双足袭来。蒙空子回头瞅得无人，心知上当，不及回头，身子一倾，双足急顿，整个人便出钻子一般，周身回旋，斜刺里窜出丈许。
陈青烨恰于此时赶到，单刀直劈，自上而下，竟是要立取敌人性命。蒙空子立足未稳，不及伤敌，单足轻点，撤身向后，险险避过一招。他见了殇聿，心中也怕乐易赶来，一旦脱险，更不多停，手臂连挥，血刀激射而出，身影已如断线风筝，向山崖处急落。百度一下“盛宠为嚣张妃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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