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穿女装
她的唇沾了茶叶的一杯水，掺了涩，入了味，散着甘甜。
舌尖强势的扫过她的口腔，舔舐她的贝齿，品尝她的甜美，痴迷专注。
他就是一头狼，一陷到底，把她的身子箍紧，吻的浓烈，严丝合缝。
楚宋被吻的神游远外，吓了一跳，有些排斥与抵抗。
她的力气太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很快被淹没——
大概吻了三四分钟，她才找到一丝气息，眉尖蹙了蹙，慌不择路的推开他，捂住唇，满脸通红，生气道：“你，你做什么呀？”
许燃一双黑漆的眼直接把她看透，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毫不避讳：“吻你。”
“许燃！”
“我没有喜欢过一个女生，以前都是她们主动找我，不懂什么是喜欢。只有你，我第一次想俯首称臣做你男朋友。”
楚宋一颗心咯噔一下，撇开头，“我不要。”
“楚宋，我喜欢你，别那么快拒绝我行吗？”
楚宋脸颊霎红，看出来很紧张，他将脸贴着她的脑袋，把她抱在怀里，像宝贝呵护。
“你可以嫌弃我的身份，不要嫌弃一颗真心。”
“许燃，比我好的女生太多，你不要……”
许燃完全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打断她的话说：“我喜欢你，这点就够了啊。”
“那我不喜欢你呢？”她反问。
他的神情逐渐崩摧，放开她，整个人都焉了下去，“没关系，喜欢你是我的事，不喜欢我，是你的事。”
楚宋太阳穴疼的慌，她已经不知该怎么接话，句句被堵死。
这人挺坏的。
“有些热。”说了这么多话，不仅热还很渴，他抬眼扫过四周，才发现这里连个空调都没有。
楚宋心里再怎么讨厌他，出于待客之道，她还是从房间里把买的白色电风扇抱了出来，蹲在地上找了个插座插上，搁在茶几桌上。
一股凉风扑面而来，直接把他吹懵了。
“你家没有空调？”
“我不怕热，家里不需要装空调。”加上她爸常年不在家，装了也白装。
“这样啊…”他静静地听着，眉目低垂似在寻思，他喜欢听她讲话，嗓音软软甜甜的青涩，不骄不躁，无论听她讲什么，都感觉不到疲惫。
真神奇。
她看他，说：“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可不可以……”
“我肚子饿了，今天还没吃饭。”他的头发落在肩上，侧过脸抿了抿唇，光映得睫毛纤长，如撒了珠粉，近看有点傲娇。
“那你想吃什么？”
“随便，你做的都可以。”
楚宋一声喟叹，回到厨房开始忙活，把昨天的西瓜从冰箱里拿出来，刮掉上面一层干白，插了个铁质勺子上面，抱出去放在茶几上给他自己挖着吃。
她敲了个鸡蛋在碗里打碎，台板上是切好的番茄，望着锅里翻滚冒泡的油，开始翻炒番茄。
她觉得自己上辈子欠了他的，内心生出一种无奈感。
如果他是个普通上进的学生，该多好。
转而站在小清新阳台上的许燃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望向窗外低矮的建筑物，目光投注到一块破旧、杂草丛生的空地，深思良久。
他回头望着厨房里的倩影，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宛如数千只蚂蚁爬过，密集噬痒，一路往骨髓深处里钻。
—
一中餐厅二楼。
吃饭的时候，对面的女生一直瞅着楚宋，好像她脸上长了朵花，四处招摇。
楚宋小心翼翼瞄了她一眼，没有太在意低头继续吃饭。
陈娇戳戳米饭，玩笑地问：“楚同学，你平时都喜欢去酒吧那种地方啊。”
她咦了一声，吓得抬头，闷闷地咬着唇，说：“不是的，我不喜欢那种地方。”
“我看你进去好几次了，别害羞嘛，虽然酒吧这种地方未成年不能进，不正规的地方，只要花点钱还是能进去的，那里是不是特别刺激，能不能分享下里面是什么样子。”
“那种地方都不太安全，学生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免得被……被带坏。我进去找人的，没有多停留。”
陈娇一听眼睛直冒星星，“那，里面的男人是不是特别帅？”
“也不是很帅。”像许燃就是个例外，不愧是红牌。
“听说那些台上跳舞的是男人，走秀的模特身材贼棒，他们跳脱衣舞吗？快说嘛快说嘛。”
楚宋一脸尴尬，落笑摇头，没想到对方这么热衷这种地方，也是好到没脾气，“没有的事，里面很吵，音乐比较劲爆，人多口杂。舞台上什么样的人都有，那种地方去一次，就不太想去第二次，最好还是不要抱有幻想。”
“但是，我还是好羡慕你啊，能进这种高档会所。”
楚宋险些喷出口水，头微微压低继续吃饭，去那种地方简直就是意外，若不是妗妗，她死活都不会进那种地方。
这时候秦妗妗回来了，手里端着汤碗，一坐下桌边再次恢复安静。
陈娇看了眼她，说：“最近有个理想型男朋友的综艺你们看了吗？”
秦妗妗一听忙不迭的点头，赶紧加入话题，聊的火热，“看过，超级好看，组里男生各种类型的都有，帅呆了。”
“我喜欢韩国李钟硕那款，有一种淡淡的慵懒颓然感，魅力四射啊。”
“我喜欢李俊基这款耶，狐狸精一样的男人，眼睛媚里媚气。”
楚宋顾着吃饭，对这些话题也扯不上几句，她不怎么看电视综艺。
“啊，小宋你喜欢哪一款男生？”秦妗妗眨巴着眼睛问，一脸好奇。
楚宋摆了摆手笑说：“我还没有喜欢的类型，说这个好遥远。”
“哪里远了，像咱们这么大的，有的都生娃了。”
“……”
“快说嘛，你比较吃哪一款？”
他们说完，楚宋冥思苦想一会儿，很认真的去分析这个问题，“有爱心，学习上进的男生。”
桌边的人纷纷狐疑的望着她，噗嗤一声笑开，有点夸张，“三好男人，你说的确定不是谢顶的老李吗？”
“……”
“喏，有爱心，又爱学习的男生，不管美丑，找起来当真的迷，你要是喜欢帅气慵懒不爱学习的男生，我们学校多的是，不够你挑的话，隔壁技校的许燃完全符合你的要求。”
楚宋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明明很认真的话题，被她们当玩笑话。
秦妗妗撑着下巴，说：“不过也许会有符合你要求的男生出现呢，很多事情不能一棒打死，小宋同学要有自信。”
“……”无，无语。
不出一个月，这样的一个满足楚宋所有喜好的男生还真的出现了。
秦妗妗真是恋爱介绍所预言家，一语成谶。
对方书生气十足，除了长相平平，带着厚重的远视镜面，身上的优点简直自带光芒，照拂她学业路上的花灯。
二人在学校互相讨论学习，做试题、习题册、翻阅资料，得心应手。
楚宋很喜欢跟一个求知欲强烈的男生在一起学习，能从对方身上学到很多知识。
摆脱自身携带的颓然。
秦妗妗以为她只是缺个学霸朋友，后面没想到她缺的大概是个心理咨询师，这丫头在学习上没命的节奏，一丝不苟，严谨待命，此精神可贵可敬，使人望尘莫及。
—
许燃近一个月忙于打工挣钱，平时医院酒吧来回跑，探觉好久没有见到楚宋，也没再听说有关她的消息。
回家的时候，对方的门阖的紧，没有任何动静。
这女人本就是个闷脾气，眼睛黑溜溜的攒着数万星辰般，乖乖巧巧的，招人喜欢。
想起那天的吻，心尖上沾了蜜似的甜。
然而在他辛苦忙碌的日子里，他听到一件让他极为震撼的事情。
据说，隔壁高中的楚宋谈恋爱了。
刘名若听见电话里的沉音，一颗心起伏不定，生怕燃哥一个不爽，隔着电话都能扁他。
“阿燃，我也是听来的消息，你别太当真，也许是假的呢，哈哈哈，那不就尴尬了吗。”
听到这件事的许燃险些没把自家奶奶的针管掐断，他沉了沉脸，刘海顺然的掩住视线，看不出什么表情。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床上的老人忽然睁开一双蔼笑的眼睛看着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燃燃碰到喜欢的小姑娘了？”
许燃愕然看她，一时有些怔住。奶奶平时神智不正常，说话也含糊不清，老是想到死去的父亲，很少这样说话清晰。
“奶奶，你身体感觉怎样？”
“我很好啊，别看我六七十啊，我眼睛好的很，耳朵也不聋，你打电话我这不听见了吗？”
他唇瓣颤动，挠了挠头发，有些不知所措，“奶奶，你这次没把我认错。”
老人凑过去叹了口气，说：“我的孙儿我怎么能认错呢。”
“那丫头，你喜欢人家？”
许燃挂了电话放在口袋里，手肘撑着着膝盖，坐在床边，目光专注，“喜欢。”
“什么样的小丫头？跟你一个学校吗？”
他摇了摇头，“她是一中的学生，成绩优秀，长得漂亮，脾气非常好。跟她在一起没有任何压力。”
“哦，人家喜欢你吗？我刚听到那女孩谈恋爱了吧，恋爱的男朋友也不是你。”
“这没事，她一定会喜欢我的。”他故作闲散的鼓着腮帮。
“喜欢谁，就去争取，也不失遗憾。”老奶奶说着说着昏昏欲睡的，叹了口气，把被子拉高，闭上眼睛前低叹了一句，“我这老婆子啊，只希望在闭眼那一天，你有个陪伴一生的姑娘。”
“又困了？”
“嗯……困了，你也去睡会儿吧，别一直这么劳累。”老人叹了口气，很快睡着了。
许燃给她掖好被子，站在床边没有说话，狭长的眼睛又黑又邃。
令人捉摸不透。
他走出病房，倚在无人的走廊，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不到两秒那端接通。
带有娇气的女音从话筒一端传来，“阿燃，你可终于舍得打电话给我了，讨厌死了，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陈瑾，你会化妆么？”
女生一愣，“会啊，什么妆我都会。”
他舔了舔牙槽，目光闪动着一束冷光，“那给我整个女装出来。”
“你穿女装，想干嘛？别告诉我，你喜欢男人。”
许燃扯了扯领口，弯唇漫不经心地：“勾引同类绰绰有余。隔壁高中的楚宋，我最近看她不是太舒服，你知道怎么办？”
陈瑾眉毛一抬，发出悦耳的笑声，“我早就不爽她了，要不是你宝贝着，她可不会过得这么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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