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我们不熟
季小加能进步那么快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虽然她语文和英语很好，但是理科成绩也一直都是吊车尾，可是，一下子就进步那么神速，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但是季小加的成绩却摆在了哪里。
而且南阳高中的考试很严格，不管是普通周考，还是月考，都像高考一样那么严格，就是为了形成那一种氛围，所以，考试作弊是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季小加在最后的一个学期成功的翻盘，从一个学渣上升到了学霸，这个过程短暂又真实，一时间成为了全校的神话，名气比陆锦灏还要大。
上课的时候，班主任更是喜欢拿她i做例子，希望班上还能出现另一个季小加，但那是不可能的了。
高考前的一个星期，李慧慧问季小加她要考哪个大学，刚好隔壁的叶文清也在问陆锦灏这个问题。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换，陆锦灏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杭大。”
谁都不知道他的回答不知道是说给季小加听的还是说给叶文清听的。
叶文清听后只是点了点头，在口里念了几遍，杭大。
而季小加却记在了心里，杭大么？离城一千多公里，坐火车应该要好久好久吧。
李慧慧又问了一遍，“季小加，你要考哪个学校都行，但是要记得把我带着，不然我跟你没完。”
季小加对她笑了笑，弄了一下她的头发，好脾气的应着，“知道了，去哪里都带着你行么？”
“这还差不多。”
高考的日子i临，所有人都像打仗一样，走到哪里都有背书的声音，厕所，走廊，操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本书，低着头念念有词。
填志愿的那天，李慧慧只填了城的本地大学，庆大。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成绩也只能上庆大，而且离家里近，又是在本地，所以根本就毫无疑问。
倒是季小加，她先前也问过林语心，学校要选近的还是远的。
那时候林语心也没想那么多，觉得季小加最多也就能上个二本，哪里都一样。还开玩笑说，如果她能考上清华，再远也都让她去。只是清华是没有考上，但成绩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志愿填完上交后，李慧慧问她填了那个大学，季小加还开玩笑的说填的庆大，李慧慧就急了眼，“不是，我那只是随便说说的，你真选庆大我就罪过了啊。”
如果是以前季小加的成绩那是没办法的事，可是，就以她现在的成绩，那不是毁人一生嘛。
庆大在城就一普通的大学，季小加怎么考也不可能只考上庆大啊。
“不是你说的嘛，我去哪里都得带上你啊，以你目前的成绩，说真的，李慧慧，也就庆大会收你，那我没办法啊，只有跟着你了。”
李慧慧都快哭了，“不是，你说真的假的啊。”
“真的。”
“那我去找班主任，把你志愿给改回i吧，啊。”
“李慧慧，不许去，去了就绝交。”那时候季小加虎着个脸相当可怕，“我只是想离家近一点，从小到大，我还没有离开过林女士他们身边，反正大学在哪里上都是上，我不想做个远归的孩子，你懂么？”
“懂了。”李慧慧吸着鼻子抱住她，“季小加，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姐妹。”
三天后正式高考，季小加和李慧慧分到了不同的考场，倒是和陆锦灏分到了同一个。
可是考试的那一天，陆锦灏却出现了情况，不仅考试迟到，而且上交考卷的时候，季小加发现他的试卷有一大半却是空的，什么都没写。
出了考场季小加跟在他身后，到人少的地方才把他叫住。
“陆锦灏，我刚刚看到你试卷有大半是空的，是我看错了么？”可是她就跟在他的身后，不可能看错，她把试卷放下去的时候，他的一半卷面就是空的，什么都没写。
陆锦灏脚步顿了一下，最后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
季小加跟了上去，从后面又叫了他几声，马路边，汽车的轰鸣声，行人的吵杂声，陆锦灏终于停了下i，但他却没有回过头i。
他直直的站在哪里，手里还紧紧的抓着黑色的背包带，眼里带着一种隐忍，可是等季小加走到他面前时，他又平静的不像话。
“陆锦灏，陆锦灏。”
“有什么事么？”
“你，你怎么了？”季小加觉得今天的他很不对劲。
“考试迟到，而且还交白卷，为什么？”
“你看错了吧？”他不想承认，“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陆锦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季小加把他拦住，她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而且她确定自己没看错。
“季小加，就算我有什么事也没必要跟你交代吧，我们很熟么？”
是啊，不熟。
季小加僵在了原地，手放了下i，只觉得浑身冰冷。陆锦灏从她肩膀上擦过，两个人最终还是走在了相反的路上。
三年的同学，一个月的补习相处，最终都只是换i了不熟两个字。
六月的尾巴已经过了，天气已经进入了七月的中旬，炎热的夏天，季小加在店里帮林语心刷了大半个月的碗，终于等i了录取通知书。
成绩已经下i了，她也在网上查过，分数离她要上的那个学校还高出了几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被录取了的。
只是这一刻，季小加看着这信封却不敢拆，期待却又怕失望。
季从泽看了看季小加催促着她，“小加，你信怎么不拆啊，录取通知书？”
季小加点了点头，“嗯，爸，我有点紧张。”还有点害怕。
“紧张什么呀，你怕自己连庆大都考不上么？”季从泽开玩笑的说道，虽然她的成绩是差了那么一点，但庆大还是可以的。
林语心从厨房里走了出i，手里端着一碗鸡汤，撇去了上面的一层油末，清清淡淡的。
她把汤放到了季小加前面，把信拿了起i，就想拆开，“怎么可能连庆大都考不上呢，她前段时间成绩可是好了很多的。”
“等下。”季小加按住了林语心要拆信封的手，“那个，如果这不是庆大的录取通知书怎么办？”
事情不是这样发展的呀，怎么他们两个都以为她抱的是庆大呢？
林语心和季从泽对视了一眼，安慰她道，“没事，如果你庆大都考不上的话，那我们就送你去别的大学。”总之大学还是要上的。
“不是，我不是这样意思，我的意思是，嗯，我填的志愿不是庆大，而是别的学校。”季小加准备给她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刺激过度。
“除了庆大，你还能去哪个学校啊。”林语心拨开季小加的手拆开了信封，“别的学校你也要考的上啊。”
随着几个咔咔声，林语心三两下就把信拆开了，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录取通知书给吓到了，“杭，杭大。”
季小加的心一下高一下低，就像过山车一样。
她真的被杭大录取了，太好了。
只是她还没i得及高兴，林女士的一声怒吼就让她回到了人生的低谷。
“季小加。”
“妈，你，你冷静冷静一下。”
“杭大，杭大的录取通知书，季从泽，你看我有没有看错，是她的名字吧。”林语心把信给了季从泽瞪了季小加一眼。
“还真是她的名字，没写错啊。”季从泽ii回回的看了几遍，他突然高兴的说，“真是好样的季小加，你居然考上了杭大。”
他有点意外，虽然他平时不怎么管季小加的学校，但总归也是知道一点的。
季小加弃理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只要她喜欢就可以。
女孩子嘛，总归是要放在手心里宠着的，他们也没有像别的父母那样，逼着自己的孩子学这学那，他们要求不高，够用就好。
其实林语心和季从泽两个人对季小加是放养模式，也没那么多严格的要求。
但是季小加这次却突然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有种自己家女儿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杭大，我不同意。”林语心突然说道，“除了城的大学，你哪里也别想去。”
季小加从i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杭大，离城一千多公里，她怎么能够放心她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呢，绝对不行。
哪怕上庆大，虽然不是什么好的大学，但还在能在自己身边，她对季小加也没那么高的要求，在她身边快乐的长大就好。她也从i没有想过要她考上什么好的大学，给她长面子。
她求的不多，女儿在自己身边就行。可是去杭大，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妈，你不是说只要我考的上，清华都要我去的么？”那可是北京，比杭大还要远上几千公里。
“是啊，可你考上了么？没有，所以你不准去，就在庆大。”林语心一副没的商量的语气。
“杭大也不差啊，而且也不是很远。”反正她就去定了。
“季小加，我…”
季从泽打断她，“你不说邱敏的那个儿子也报的杭大嘛，你问问是不是，以他的成绩肯定能考上，那不是刚好。如果小加要去也不是不行，和他做个伴。”
季从泽明显比林语心冷静许多。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等下我打电话去问问。”林语心这才想起i，好像是听邱敏说过，如果季小加非去不可的话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让陆锦灏照顾一下，至少她也能够放心。
只是季小加能够考上杭大，是她从i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如果当初季小加填志愿的时候她能多留意一下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她填杭大去。
林语心说打就打，立马找出手机拨出了邱敏的电话。
季小加瞬间就安静了下i。
陆锦灏么？好像从那天考试过后就没有再看到他了。
………
夕阳的余辉已经染红了半边天，远远望去，街道两旁的小吃街也开始出摊，络绎不绝的行人开始前往。
转角墙壁上的藤蔓已经爬满了墙头，葱葱绿绿的一大片，有些枝头还冒出了几朵花儿i。
墙下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身影特别的显眼，两条棉花辫随着她一蹦一跳的动作，高高抬起又落下，在她的脑袋后面欢快的起舞。
淡淡的阳光下，在墙边跳着格子的女孩，陆锦灏从i没有想过，那一念就是好多年。
林语心说邱敏的电话打不通，叫季小加过i看看他们在不在家，顺便问问陆锦灏的入学情况。
季小加原本不怎么想去，但林语心和季从泽再三的吩咐，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过i。
她去楼上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开，不知怎么的却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陆锦灏说他要去杭大，而她也被杭大录取，这本i就是件值得欣喜的事情，可是想到那天陆锦灏的那句，我们熟么？季小加就突然泄了气。
原本就想那么回去给林女士说人不在家，叫她晚点再打电话的，可心思转i转去，最终还是留了下i。
太阳西下，墙边有那么丝阴凉，季小加随即坐了下i。
半个小时后又觉得无聊，地上是用粗板的瓷砖一块块的堆切起i，一小格一小格的。季小加在路边捡了颗石子，画了几个方格，自己就在上面蹦哒了起i。
没一会就已经大汗淋漓，白色的裙子染了汗水，季小加抬头，马路边的少年与她面对面，深沉的眸子看着她，一动不动。
距离两人上次的最后一次见面也才过了大半个月，考试结束，查成绩，直到通知书，季小加觉得也不过才那么些日子，可是看着陆锦灏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对面的人好像越i越陌生了一般，明明才不到一个月的光景，和他一起补习时的那些，却已经不复存在。
他的眼神冷漠且暗淡，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探究。
少年慢慢向她走了过i，越过中间的大柏马路，一点一点的靠近，离她几步远的距离他再次停住，就那么看着她。
季小加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悠然清浅，“陆锦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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