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话 第二波攻势
赵义胜他们所在的堡垒的外墙外的大火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势渐渐地减弱！此时作为攻击方的常秀春叛军正在紧锣密鼓地做着下一轮攻城战的准备！
由于方才的大火，导致了这支攻城部队的大量攻城器械毁于一旦！不过好在诸如云梯之类的登城作战所使用的器械可以就地取材很容易便可制作出来，而一切具有强攻击力的远程武器由于远离事发地点，依旧完好无损！
因此尽管看起来常秀春叛军的损失惨重，但是只要这一批临时的云梯，冲车，攻城锤一经制造完毕，他们还是有办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再次向那座小小的堡垒发起同等规模的攻城战的！
常秀春看着远处那渐渐减弱的火势，扫视了已经有大量攻城器械完工的阵地，他坚定地在心中吼道：“这一回，我们定要教躲在那龟壳内的杂碎们领教领教我常家军的厉害！你们就趁此机会多安享这片刻的安宁吧！天亮之前，我常秀春誓要铲平这座堡垒！”
而这一边的赵义胜他们，虽说由于方才的战斗兵力大大地被削弱了，可幸存下来的士兵们却是在赵义胜与徐忠恒的部署下早早地便在这城头守候着！尽管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但是此时看到堡垒之外那亮着的点点繁星之下忙碌着的对手，守护在外墙之上的士兵们此时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犯虚的……
他们知道待那些如繁星般的火把之下的工作一旦完成，当火光再次向这座堡垒的外墙靠近的时候，便就是下一场血战开启的信号！
对于墙头上的士兵们来说，比起应付大规模的敌军攻城，在这过程中的漫长等待或许才是最难熬的事情！在面对如此众多的敌军，以及可以预见的大规模攻城战的情况下，没有人能保证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何事！
此时，与士兵同样在这墙头之上等待的赵义胜以及徐忠恒等人的内心却心存着完全不一样的想法！他们此时是焦急的，一方面城防事务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已经完成，可对于已经达到他们这个级别的指挥官来说，还有许多细节留待完善！而即便一切准备就绪了，它们也还需要各种各样的检验，最重要的当然是战火的直接检验！这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极有可能直接导致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落于下风，甚至遭受敌军的反扑而全军覆没！
另一方面，墙外的大火的火势越来越小，而敌军的攻城准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地完善着，其先头部队甚至已经集结完毕，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这边！赵义胜他们可绝不怀疑，倘若不是这墙外还有外面那伙人所忌惮的东西，他们想必会在第一时间扑向这道外墙的墙头与他们展开厮杀！
综合两边人马的现状，此时在这座堡垒周遭的战场上看似风平浪静的一番景象，此时却是剑拔弩张火药味极浓！双方在此时正紧张地与时间赛跑，做着接下来的大战的准备！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便是，在常秀春那边准备完一切后，作为守城方的赵义胜等人究竟有没有办法完成手上所有的工作！以他们现有所能利用的一切挡住他们的这一波攻击了……
这一切的一切最主要要看的便是常秀春叛军究竟要何时向他们发起进攻？赵义胜与徐忠恒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从未像此时如此这般感到被动憋屈过……
“秀家那边还没有消息吗？”赵义胜有些焦急地问着身边的徐忠恒。
“嗯！还没有！”徐忠恒如实答道。
“可恶！”赵义胜难得神色紧张地望着远处道：“看来对方要先动手了！没办法了！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徐忠恒顺着赵义胜注视着的位置看去，果然看到远处一团人影开始躁动了起来！显然对方似乎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已经开始有着向着他们这边再次发起攻击的趋势了！
“一切准备就绪！”徐忠恒道。
“很好！现在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希望能撑到秀家那边一切准备妥当了！”赵义胜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
这时候，整个堡垒外墙上的守军纷纷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所有人员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纷纷进入了战斗位置，所有事先准备的物资一一堆放在了墙头之上！
几乎与此同时，常秀春叛军那边也开始有了新的动作！随着远处的火光开始不住的乱作一团，不多时远处便出现了一队一队整整齐齐列好的方阵！
“还是那万年不变的阵法！看来对方是想跟我们死磕到底，以大兵力平均地对我外墙墙头每一个点进行打击了！”赵义胜笑道。
“是啊！不过虽然招数并不新鲜，可是在现在看来却极为有效！如此安排将使我们原本就稀寡的兵力变得更加分散，对方便可更加充分地利用兵力上的优势，使我们原本就相当吃力的防御变得更加艰难了！”徐忠恒有一说一地说道。
“是啊！所以既然我们已经看穿对方的战术了！那我们便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了！”赵义胜恢复了一脸自信的微笑道。
“嗯！让他们再靠近点！”徐忠恒道。
此时，外墙周遭的大火已经仅剩一丝丝微不足道的小火，不少地方甚至只有仅存的一丝亮点在那边苟延残喘地倔强地发着亮光！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身为堡垒防守方的赵义胜等人所能倚靠的这场大火，已经难以再对墙外叛军造成多大的威胁了……
这事儿墙这头的人看得明白，墙外头的人看得更明白！因此，在大部分所需的攻城器械都已经准备好的现在，随着一阵号角声响起，对方便犹如忘记了方才在这外墙上的惨剧一般，开始迫不及待地朝着赵义胜他们冲了过来！
“燃料组准备！”墙头上传出一个声音，在墙头之上不少的士兵开始拿着由堡垒之内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处搜刮下来的所有破布干草破草席等所有你能想象得到的易燃物，朝着这堡垒外墙的几个预定的点开始集中！而这样的可燃物在这墙头之上还堆放着许多处！松松散散地似乎有点规律又好像一点规律也没有……
当然，对于墙头上的这一阵子动静，在这乌漆抹黑的环境下，对于外面急于攻城的叛军来说自然是无法知晓的！而随着他们的进一步逼近，在墙头上再次传来一声命令后，那已经准备就绪的几个所谓的“燃料组”的士兵便三下五除二，以极快的速度将在这墙头之上堆积得犹如一座座小丘一般的易燃物“忽”地一声给纷纷丢到了这墙脚之下！
这时候墙脚的火势已经几乎湮灭，再由这一堆的物件猛地这么一闷，立刻便被当场给闷熄了！然而，这反常的一切在墙外的叛军看来却似乎没有任何让他们感到怀疑的地方，毕竟火烧得再久也有熄灭的一天，个把几个火星因为染料的燃烧殆尽而熄灭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们依旧保持着原本的队形靠近着这堡垒的外墙，直到一股浓烈的浓烟朝着他们奔来的方向扫了过去，直呛得这些叛军士兵一个个泪流满面，狂咳不止！这时候，作为攻击方的常秀春叛军这才恍然发现了在堡垒外墙发生的事情！
然而，这点浓烟并不足以引起墙外叛军的警觉！事实上，倘若被如此小小的浓烟所逼退，这才是武人之耻！因此，在受到浓烟的影响后不久，底下的叛军做了紧急的措施捂住口鼻过滤掉浓烟，便继续顶着这股四散飞来的浓烟朝着堡垒的外墙扑了过去……
常秀春在得到前方传来的消息后，甚至轻蔑地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看来这堡垒之内的守军已经是穷途末路了！竟会想到以浓烟熏敌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便想将我常家铁军逼退！简直是痴心妄想！”
听到常秀春的话，在本阵之内的诸将也是频频点头，此时常家军的士气空前地高昂，让人对那堡垒之上捣腾出的这一手计策的有效性感到相当地困惑！
“义胜大哥！这敌军好像更凶了呀？此计到底有没有问题呐？”徐忠恒见到墙外那几乎可以称之为扑面而来的气势，不由有些心虚道。
“放心吧！还是那句话，小伙子生活品质高，没下过厨房见过灶火吧？”赵义胜笑道。
“呃！确实！请问义胜大哥，这灶火是何物，又与此时作战有何关系吗？”徐忠恒谦虚地问道。
“这灶火便是厨房庖丁掌握火候的地方！烧柴起火的时候，初入厨房的小媳妇经常会因为不通起火之术用不惯冷灶，因此在我唐晟之地家家户户在培养小媳妇下厨房的时候，多用的热灶！”赵义胜如数家珍地娓娓道来。
“哦？您这样说在下更糊涂了！究竟何为冷灶，何为热灶？”徐忠恒有些费解地问道。
“哈哈哈哈！”赵义胜似乎对徐忠恒的话感到有些好笑，却依旧还是耐心地对他解释道：“所谓冷灶就是经过一夜冷却天一亮灶火还未升起之时的初灶，此时灶炉内因为没有明火加热因此整个灶还是冷的！这样的灶对于新人来说自然较为难以生火！
而这热灶顾名思义便是与冷灶相反，多是此前升完灶后暂时用不着明火而以炉盖暂时湮灭火势，待下次再要使用炉火之时，只需再次掀开炉盖！
这时，炉火虽已熄灭，可这炉中的热量还留存着！当炉内还存在着足以支持燃烧的燃料时，这炉中之火便会死灰复燃！这种复燃现象在某种时候会产生比原本持续燃烧时更大的火焰，规模足够大时甚至还会产生剧烈的爆炸！”
赵义胜的话，实在夸张得有些匪夷所思，让徐忠恒对这种闻所未闻的现象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可从赵义胜那一脸自信的微笑看来，此时又不像是他凭空捏造出来的大话，让徐忠恒不由好奇地看向这墙下已经被燃料组扑灭的那几处墙下的暗处喃喃道：“如此说来！这墙脚之下待会儿不是会……”
还未等徐忠恒的话落音，便听得“忽”地一声巨响！伴随着这一声巨响的是一股冲天的火焰，这火势之大竟是在一瞬间让距离数丈高的高墙之上都能看得到这猛地窜上来的火舌！那灼热的热浪直向这墙上守军士兵迎面扑来，让人突然产生一瞬间的灼烧之感……
而在这墙头之上都已经有如此效果，那些不顾一切地朝着墙头靠近的敌军士兵此时更是因为直接往这股复燃之火上冲，不少士兵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卷入了这场大火之中！
伴随着无数再次被烧成一个火人的士兵痛苦的哀嚎声的，是一队队原本义无反顾冲向堡垒外墙的叛军士兵不得不因此止步不前！没有人会傻到面对如此冲天大火还不要命地往前凑！
由此产生的问题便是冲向外墙的部队由原本全面分布的数路兵马变成了松散的几路人马，敌军的攻势一下子减弱了许多！
“看来对方已经无计可施了！”常秀春笑道：“他们的物资甚至已经匮乏到无法支撑这半面墙产生这样的爆炸效果！否则以对方这样的计策，我军恐怕又要因此再拖上一时半刻了！”
见着常秀春依旧信心不减地说着这一番话，原本还惊愕于堡垒那头的守军还留着这么一手的一众将士们不由得再次重燃信心，纷纷向常秀春请战，想要作为第二梯队在先头部队完成架设云梯的任务后，便第一个冲上墙头夺下这在数个时辰之前便要落在他们手中的堡垒！
对于敌阵之中的群情激昂，墙头上的众人自是不知！他们此时当务之急所要面对的，便是已经尽在咫尺朝着他们攻来的叛军先头部队！而对于他们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作为守城方的他们此时便连对他们进行哪怕是最基本的远程反击的能力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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