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剥皮取心（5）
脸颊一疼，似被火烙，惊得大小姐终于从长久的昏迷中苏醒过来。
对上一双写满痴狂的眼。
眼睛的主人一脸横肉，面上表情似疯如颠，嘴边还淌着涎水，吐着令人恶心的赞美：“小美人，嘿嘿，你可真漂亮……真漂亮……”
他一只手里握着支红烛，另一只手伸出来摸大小姐的脸，被她慌乱避开。
大小姐回忆了下，昏迷前的最后记忆是，她即将被丑陋恶心的怪物吞吃入肚，不知为何醒来时怪物却幻化作了人形。虽然还是万分恶心的模样。大小姐依稀记得他是那日菜市卖肉的傻子。
他似乎对于大小姐避开他的抚摸感到十分不满，猛地扣住了大小姐的脸颊，强迫她转过头与他对视。
见大小姐终于望向他，屠户嘿嘿笑着，攥着手中蜡烛靠近她的脸。
大小姐本以为他是想照亮她的脸好让他看得更加清楚，却没想到他突然倾倒了蜡烛，让一滴红油直直落在她脸上，发出“啪”的声响。
她痛叫一声，脸上的红油已迅速凝固成一块蜡。
异物感让她极为不适，红油接触皮肤那一霎那的炙热痛感更让她恐惧。眼见着他又要倾斜蜡烛，大小姐高声叫道：
“住手！”
她挣扎反抗，想推开他的禁锢，却抬不起手臂，低头一看才发现全身竟被装入了一个木偶之中，仰躺在木桌上。
刚刚从一个炼狱里爬出来，又堕入了另一个炼狱之中？此间跌宕起伏的滋味恐怕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大小姐惊恐万分，“你……你想做什么？快点放开我！”
屠户的嘴咧得更开，笑出了一口烂牙，“放开你？嘿嘿，放开你，可以啊！小美人，你亲亲我，我就放开你，嘿嘿……”
单是看着面前这个人模猪样的猥琐玩意儿，大小姐就想吐，更遑论亲他？
丑不是原罪，但你既丑还猥琐，就是不对了。
屠户更是生动形象地体现了这二字如何写——
见大小姐不说话，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摸上了她的红唇，拇指按着软软的嘴唇蹂|躏，嘴里还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大小姐想也不想，一口咬下。
“啊！”
屠户捂住渗血的手指惨叫几声，突然扭头怒视大小姐，眼里恨意滔天，看得人心寒寒，“连你……连你也不要我！”
“一个，两个都不要我！”
他“唰”地从背后掏出一把刀，与斩骨的方形菜刀不同，这把刀长而窄，刀尖弯曲上翘。他竖着刀逼近大小姐，在大小姐恐慌的连声“不要”中，咧嘴而笑，幽幽来了句：“那就都去……死吧！嘿嘿……”
“不要……不要！”
大小姐求饶，急中生智道：“我、我亲你，总行了吧？”
屠户闻言果然停下手头动作，呆愣地问她：“你肯亲我？”
大小姐道：“对！你、你过来！我亲你！”言语中颇有种英勇赴死之意。
屠户凑近些，大小姐便努嘴过去亲他，作出很努力又亲不到的动作，扭着脖子道：“你看，你看，我这脖子太僵硬了，你先放开我，我再亲你，好不好？”
屠户将信将疑，“你不会骗我吧？”
大小姐信誓旦旦，“我保证，不骗人！”
屠户盯着她那张娇俏的小脸蛋，以及看起来还算诚恳的眼睛，终于点点头，依言卸去了木偶模型。谁知刚一打开模具，大小姐就一跃而起，从桌上跳下来往外狂奔而去。
屠户在她身后大喝一句：“你骗我！”
喝得大小姐一个激灵，心尖震颤。
听语气他已是怒气值爆表，若是此时被抓回去，恐怕尸骨无存。大小姐忙不迭加快速度，手挥舞得飞起，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奔向通道的另一端。即使她并不知道通道的那一头通往何处，不知道那是不是另一个炼狱，但还有什么比身后追逐的人形怪物更加恐怖的吗？
只是她忽视了这无边炼狱的可怖程度。
她沿着通道跑入了一个拐角，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想要推开上头的门，却发现门早就被锁死了。她大声呼救，用力砸门，石门纹丝不动，外头也没有回应。
不远处传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每一步故意走得极其缓慢，伴随着链条拖地的声音，像一把无形的钝刀在心尖上磨。
每一步都如凌迟。
一场缓慢的死刑。
大小姐双手疯狂锤门，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啊！”不时回头看看屠户追上来没。
谁知一扭头就见着屠户的脸不知何时停在拐角处，昏暗中，一双血丝密布的眼睛直直望过来，嘴角向后咧开。
见大小姐望过来，他缓缓道：
“抓到你了。”
语气十足兴奋。
“啊！！！”
大小姐惊声尖叫，再次被吓昏过去。
*
再次醒来时，她的脖子已被铁链捆住，链条的那一端抓在屠户的手里。
大小姐想逃，被屠户抓着链条一把拉了回来跌在地上，因刚刚短暂的窒息而不住咳嗽，她双手紧紧拉住锁在脖颈上的那一截铁链。
屠户将铁链挂在墙壁的钩子上，抓着小刀靠近大小姐。
“你干嘛？，你你你……你别过来！”大小姐见他靠近，下意识往后退，被逼到了墙角。
“你刚刚骗了我。”屠户道。他在陈述一个事实，语气很平淡。
但大小姐隐约感觉到，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立即求饶道：“我……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你放了我好不好？”
“不好。”屠户不假思索道。
他的双手抓上了大小姐的肩，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将她翻了个身按在墙上。
“你、你想干嘛？”大小姐脸贴墙，心道不妙。
小刀利落地一划，后背的衣料便如花朵般绽开，呈上裹在里头的诱人脊背。
他又将肚兜的绳子一抽，红色的肚兜没了支撑，顿时向前倾去，从双肩以下直至腰窝的一片雪白肌肤完美呈现在眼前。
“放开我，放开我！”
后背传来一阵冰凉刺骨的感觉，而后如蚁蛰般刺疼了一下。
尖锐的刀尖已划破她娇嫩的肌肤。
伤口渗出一滴鲜红血珠。
屠户眼里映出了这一点红，颗粒逐渐饱满圆润，在浑浊的瞳中如含苞花朵般绽放，不堪重负地顺着脊骨的凹槽往下滑落，在白皙如脂的肌肤上行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最后坠入衣料中，晕开一团。这血迹让他反而愈加兴奋，激动到嘴唇都在轻微颤抖。
“你知道吗？从这里划一刀，再将手伸进去就可以把你整张皮剥下来，嘿嘿，可好玩了……”
大小姐反应过来，尖叫道：“你是凶手！你就是剥皮凶手！啊！放开我！”
刀刃探入了她的肌肤，冰凉、刺骨。
屠户道：“别急，嘿嘿，你很快就跟我娘一样了……”
小刀继续往下游走，身上开了一道越来越大的口子，大小姐疼得眼泪直流，双手拍打墙面，身体却被他牢牢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屠户的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个极妙的艺术品，手下动作不停，嘴里继续道：“可惜我娘太胖了，剥皮的时候会有一层黄黄的东西流下来，很恶心……但你不一样，小美人，嘿嘿，你瘦点。——啊，看见你的肉了，真的很漂亮！”
他故意将刀歪斜，挑起了一边的肌肤，更是让大小姐疼得哭爹喊娘，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屠户贴近去瞧，兴奋道：“王二果然没骗我，你没有黄黄的东西！”
他正想接着往下割，通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小姐也听见了这声音，连忙高喊救命。
屠户握着刀，捂住大小姐的嘴巴不让她嚷嚷：“别叫，别叫！啊！”却被大小姐狠狠地咬住虎口，疼得连忙缩回手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屠户脸上露出了慌张的表情。
这时侧门忽地开了，探出一只大手，扣住屠户的手臂将他一把拽了进去。
大小姐还没回过神，侧门便“嘭”地一声关上了，与此同时来路出现了十几个人。为首之人一双鹰眼梭巡四周，手上雷霆剑已然出鞘，此刻对于大小姐来说，犹如天神降临。
“魏小白！”
大小姐眼中含泪，激动地喊道。她转身想朝他奔去，忘记了后背衣衫已开，前侧差点滑落，吓得她忙护住胸前衣服。
村长见状脱下身上外衣给她穿上，大小姐后背皮肤已破，血流不止，很快就染红了衣服。
魏小白皱眉问：“人呢？”
大小姐指指侧门，“刚刚跑了。”
魏小白二话不说劈开侧门，正要追去，又转身回来劈断大小姐脖上链条才离开。
链条已开，大小姐顾不得疼痛，慌忙追了过去，村长等人见状也都走侧门跟上。
这道侧门通往室外一座树林，众人来到树林，顺着打斗的声音寻去，但见黄叶萧萧而下，随剑气飞舞，漫天气流之中有一黑一灰两道身影穿梭在树丛间。
魏小白正与一蒙面客交战，而屠户的身体躺在不远处的树脚下。
众人赶过去一看，他已被一剑穿心，死不瞑目。
蒙面客看样子是想尽快摆脱魏小白逃跑，然而却被他拖入了鏖战，眼见逃脱不得，他突然使出烟雾|弹，魏小白侧脸回避，拨开白雾，蒙面客的身影已在百尺之外。
他作势提剑要追上去，只听“咻”地一声，他耳朵微动，身子已先一步做出判断朝着树脚下的大小姐飞跃而去，于电光火石间圈住她双双摔向地面。
大小姐的后背撞上地面，压到伤口，她疼得眼冒金星，正想大骂他一句，却听他闷哼一声，低头看去，原是他肩上插了一支飞镖。
“啊！”她惊呼。
可魏小白却若无其事起身，似乎受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顺手托着她的背扶起她，缩手时见到满手血迹，凝眉欲问，突然感觉肩上一麻，心脉一颤。
镖上有毒！
他迅速点了几个穴道，阻止毒液扩散，又运气震出飞镖。
那支镖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形状像是一朵梅花。
落梅镖？
还没来得及细想，跟前大小姐的身体突然软倒下来，他忙搂住她，捏起她下巴，见她嘴唇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了。于是扭头吩咐村长：“快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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