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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发觉


  司清颜收到竹笙也要参加御史府的消息时,正在大理寺与尤主簿梳理案情,而站在主簿堂门外,一身利落打扮的仆妇微佝着背,也正静静等待司清颜的示下。

  司清颜低头细看了看手里的请柬,有些讶异:“你方才说你家主子也特地邀请了竹小郎?”

  “是的,家主特地送信去了舒云斋,而竹小郎也应下了。”

  仆妇微低了头,一点儿也不着急司清颜是否会如往常那样推拒请帖,只一味的恭谨应对,让人挑不出错。

  “不知殿下可要应邀?家主有命,说无论如何请殿下给个答复,还请殿下示下。”

  依着周御史的一贯作风,绝无道理无缘无故的有此举动,是什么原因让她抛弃往日成见,特地下帖?

  司清颜沉默下来,摩挲着请柬,眼里闪过不解。

  “殿下?”,半晌不见司清颜应声,尤主簿不由打量了眼司清颜神色,出声提醒。

  “嗯?”司清颜回过神,见尤主簿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不由疑惑的望了她一眼。

  神思不属,看来温柔乡果真是勾人呐

  尤主簿眼一抽,端着衣袖,边使眼色,边拿手指了指还在廊下站着的御史府仆妇,微带血丝的眼里充满了暗示:您瞅瞅人还杵那呢,睹物思人也多少换个时候啊!

  司清颜一看尤主簿这卖力比划的劲,便知她是想歪了,她不由清咳一声,斜了眼犹带揶揄的尤主簿:“听说那吉庆班有一红旦因受人追捧,轻易不肯再上台,先前御史府那寿宴却是请动了他的,如今难得御史府又开了宴,尤主簿这般可是想跟着本殿一同前去?”

  “这,这…”,想看人好戏,没想到还被人反过来打趣,尤主簿霎时老脸一红,“殿下…”

  传闻倒也不假,这模样倒是真喜欢上那红旦了。

  司清颜微勾唇畔,计上心来,这倒是好办了:“你去回了你家大人,便说此次宴席本殿定然到场,多谢她的邀约。”

  果然

  仆妇笑着应诺,丝毫未有意外。

  “另外,请你家大人再另送一份请柬予这位尤主簿,只说是本殿的意思,请她务必照办。”

  “诺”

  “殿,殿下?”,尤主簿有些惊讶,未曾想司清颜竟是动真格的,当下便要作揖。

  “诶,本殿的人情可不是白送的”,司清颜觑了眼已经走远的仆妇,也不拐弯抹角,“周御史此番邀约不同以往,本殿知你与那红旦素有渊源,今次成全你,也是因着那红旦常与御史府正君素有来往,后院之事,料想他会更方便些,席间人多眼杂,本殿疏漏之处,还望他能多暗中留意。”

  “殿下可是怕周御史会对竹小郎发难?”,尤主簿会过意,当即止了动作,正色道,“周御史虽是出了名的厌恶娼妓之流,但绝不可能花这么大力气去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郎,更何况还是在自家的宴上。”

  “这个本殿自然也清楚,但宴上高门齐聚,难免会有个看碟下菜的,而那红旦常年流转各府,里头的门道他自然更敏锐些,此举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绝非本殿小人之心,这事无论如何都得请他多多注意,事后,本殿当有重谢。”

  “诺”,尤主簿不置可否,只乖乖应了,心里却是对司清颜对一妓子如此上心一事,有了些改观,毕竟盛京高门私下豢养娼流的也不少,但多是当作玩意般的宠着,闲时如鸟儿般的逗逗,腻了便丢到一旁,任他自生自灭,甚少有真当回事放心上的,如司清颜这般当真算是千百年来一特例。

  三日后,永安侯府较之往常热闹了不少,一大清早,司清颜便早早的到了东跨院,竹笙此时恰在梳洗,侍候的小厮见世女竟亲自来了,顿时动作都麻利了不少,原本竹笙还有些迷迷瞪瞪的半垂着脑袋,被这般一折腾,当即醒了大半:“殿下?你怎么大清早便过来了,宴席不是晌午才开吗”

  “噗嗤~”,以往竹笙多有拘谨之意,司清颜头一回见他如猫儿般的慵懒迷糊之态,顿时乐了,“宴席是晌午没错,但依着惯例,客人们大多并非真是奔着那酒菜去的,或吟诗弹琴,或下棋猜谜,诸如此类的玩乐之事亦是有的,你未曾去过,今次你便能知晓了。”

  “可是,我未曾学过这些…”,竹笙脸一白,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靠着屏风的司清颜有些彷徨,“殿下,竹笙能不能跟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竹笙未曾参加过此类席面,会踌躇也是难免,只是…

  司清颜这才发觉她忽略了竹笙进府后所要面临的,远远比她想的要艰难许多,他与她不同,她有着两世为人的经历,所以可以不在乎他的出身,他所遭受的一切她亦能够全盘接纳。

  但时下的风俗与观念,却根本无法容忍这样的存在,即便是由她护着,但他却无法摒弃旁人对他的看法,世人的指摘与排斥终究会对他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亦或者说,只要在她的身边,他便永远无法逃脱世俗的囚笼。

  司清颜微拧了眉,心里有些发凉,原本信誓旦旦的保护,此刻仿佛变成了笑话,她厌透了这样无所适从的感觉,就像初初来这个世界时那样,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只能掌握在别人手里,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锅了,连最后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殿下?”,司清颜的神色一下淡漠,竹笙心里莫名有些发慌,有种什么即将流逝却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力的错觉,他挥开在他发上侍弄的手,跌跌撞撞的跑向她,小心翼翼的攥着她的衣袖,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孩子,敏感又脆弱。

  房内开始寂静下来,两个侍人迷茫的朝对方打了个眼色,谁都没明白司清颜与竹笙之间突然冷清下来的缘由,尴尬的有些无所适从,只愣愣的维持着方才被推开的姿势,僵在那里。

  气氛一直持续到上了马车,两人都未曾有过交流,沉默的连粗心眼的夜虹都察觉出了异状,对此齐衡阳表示乐见其成,甚至连不能与司清颜同一车轿都没计较,痛痛快快的上了后一辆马车。

  而司青鸾则在一旁幸灾乐祸,虽然不知司清颜是为什么心情不佳,但她不高兴,她便开心,连日常碰面时的针锋相对都顾不上了,忝着张脸就往司清颜马车里窜。

  夜虹见状,也只抬了下手虚拦了把便放下了,毕竟多一个在,就多一个人碍事,殿下与竹笙便不能成事,实在没必要拦着,看她家殿下与竹笙如今的光景,定然是出了什么意外,虽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总算是让她们不能再如往常那般了。

  陈鞠云瞧见夜虹模样不由微皱了眉,又想到方才到东跨院时的诡异气氛,莫名的有些气闷,莫非他这表姐竟也如那些自诩名门的贵女一般作态,表面装得深情真挚,实则到手便丢?

  一行人心思各异,马车顺着朱雀街一路驰行,人声沸腾过后,行路便顺畅了不少,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府邸,此时御史府外到处都是还未摆放的车辆,人来人往的皆是各府衣着光鲜的贵女郎君及其府中仆婢间杂穿行其中,显得异常热闹,竟是比之街市亦不遑多让。

  永安侯府鲜少参加此类宴会,故而将将停稳便已吸引来不少家眷的注目,其中最为激动的便是方少府之子方齐溪。

  自从赵世絮府门外刺杀一事后,他便再没见过司清颜一面,日思夜想,担惊受怕,尤其在坊间传言司清颜已死时,更是到了顶点,最后竟是生生的将自己给折腾病了,接连几日都只能躺在床上靠汤药度日,连饭都是侍人给强塞进去的,好容易打听到司清颜回府了,却又听说她让一个小倌给缠住了。

  方齐溪自然是不信的,毕竟先前才传过永安侯世女已死的流言,何况司清颜向来不好声色,身边多少郎君都以失败告终,如今又怎会叫区区一个娼馆妓子给迷了眼?

  “诶,你瞧,那就是那个勾了颜世女心魂的小倌。”

  竹笙才踏上实地,便受到了各方视线的聚焦,头一回经历这般场面的他,感受到了比第一次被带进卉春楼任由倌主如货物般挑拣的更大屈辱,他不可抑制的瑟缩了下,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一双手却不由分说的牢牢握住了他的掌心。

  他以为是她,可一转首,却发现给他莫大力量的竟是陈鞠云,那个通达直率的,他如今的唯一朋友。

  “啊,就这样的?怎么可能!殿下竟是这般的人吗?瞧不上名门小郎,却瞧上一个妓子!”

  “呜呜呜,殿下从不会与一个小郎过往甚密,如今却将人安置到了府中,殿下心思恐怕…”

  “胡说,你们都胡说,殿下才答应要参加我的春日宴,如何会叫不知打哪来的小倌迷了眼!”

  一句句的诋毁令方齐溪霎时脸色大变,他不许,绝不许任何人来玷污他的殿下。

  “呵,谁规定应下春日宴的邀约便一定是对你另眼相看,青睐有加?你也真是不怕说大话呛了舌头,何况殿下都未曾真正赴约,你与她算得上什么?”

  “你!”,方齐溪气的胸口直喘,愤怒的想要撕烂对方的嘴,眼泪却是不争气的从眼眶里迸了出来,不是的,不是的,定是他妒忌自己,定是他妒忌才胡言乱语的…

  “呦,方小郎别哭呀,人也没说错呀,殿下并未真正赴约,便是赴约了,殿下这般人物与相貌,你又没人那般的狐媚子功夫,也怪不得她琵琶另抱,蝉曳别枝呀~”

  陈鞠青掩着帕子倒在身侧同伴的肩上,两眼睇向已经濒临崩溃的方齐溪,痴痴的笑,丝毫没在意到已经靠近的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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