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中原一
“草原上发生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但是一直都不算是十分了解，具体一下吧。”杨凤凰微微向后靠了一下，看着江鱼道。
江鱼点零头，很多事情确实需要跟杨凤凰一声，这样才能让杨凤凰对于现在的形势了解清楚，作出合理的安排，毕竟是山之主，杨凤荒一举一动都会牵涉到整个中原武林，虽然是草原的战事，但是一样会影响到中原的形势，这从当年刘义的事情就看得出来了。
草原上的事情纷纷扰扰，江鱼了好一阵子才得清楚，就连桌上的茶都换了几次。
听完之后，杨凤凰皱着眉头道：“所以现在朝廷里应该是有些动静才对，”完之后和路菲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些忧郁，以前朝廷有这些可能会发生动荡的时候，都会派人来和山一声，让山在这段时间保持对整个江湖的控制，维持稳定，不让江湖中发生什么事端。
而这一次，并没有朝廷派来的使者，上一次还是王渡前来，看来是朝廷对于山现在的控制力失去了信任，甚至有些不把山放在眼中了，杨凤凰没有多什么，而是对着江鱼点零头，道：“你和婉儿先去休息吧，这一路上也不算太平，等到明我再找你们商议。”
鱼站起身来，和婉儿行礼离去，确实有些累了，各自回到房间，便早早睡下了。
而就在这时候，杨凤凰和路菲面对而坐，路菲道：“凤凰，看来我们需要一个机会，来表现一下山的力量，让朝廷重新对我们倚重才好。”
杨凤凰‘嗯’了一声，回答：“这也是正常的，师傅仙逝之后，正道武林便不再有当年的荣光，山一脉自然也失去了一定的话语权。”
路菲点零头，道：“现在江湖之中，自然是杨易一人独占鳌头，只不过他毕竟是魔教教主，而且杨易那个性子，从来就不会与朝廷有什么关联，所以朝廷只能支持我们正道武林，我想现在，其实他们并不是对我们放弃，而是现在的山，确实很难对于下大势有什么影响，所以这件事情也就没有什么需要和我们沟通的了。”
“这件事情，倒是也给我们提了个醒，”路菲轻轻一笑，抿了一口面前的清茶，道：“一来，这件事情告诉我们现在山确实有些闭塞了，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竟然还是从草原回来的江鱼告诉我们，长安城尚且如此，可见山对于各处的情报把控十分不足。”
“二来，我们现在缺乏之前剑神大人在世的时候对于整个武林的控制力和震慑力，其实现在，就凭凤凰你的实力，这个江湖上除了杨易，只怕是没有人可以和你对抗，而且大家也都不瞎，谁都知道你还年轻，杨易虽然不像剑神大人那样年迈，但是也早已经过了中年，不是吗？”路菲一向温和正经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狡黠，笑着道：“只要是正常的情况，谁不知道你才是日后的江湖擎？”
“那倒未必，江湖之中能人辈出，并不是你的那么简单。”杨凤凰轻轻一笑，回答。
“就算是那样，那些隐姓埋名想要在江湖中逍遥自在的前辈高人，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就和山作对，不是吗？”路菲一边话，一边起身给自己和杨凤凰都添上了新茶，又道：“这次的事，我想朝廷既然有了这种变化，那么不管是太子还是宣王，都会尽可能地吸取江湖势力来为自己所用，我们要保持着山一向的超然地位，同时找个机会表露实力，让大家都有所忌惮。”
两人了一会儿话，路菲笑着站起身来，道：“我就不打扰你了，乌兰一直站在外面，想必都等不及和你会儿话了。”
到乌兰，杨凤凰也难得露出一个微笑，没有什么，看着路菲行了个礼，转身离开，杨凤凰不由得有些庆幸，路菲对自己助益良多，不仅是心思缜密，而且难得的是路菲总有一种春风化雨的感觉，让人可以十分轻松，从来不会拿架子，摆姿态，就像个以前见过的那些大家闺秀，还多了一份真诚。
至于乌兰，虽然自己当初在草原也算是喜欢这个姑娘，不过杨凤凰并不是个感性的人，那时候收下乌兰，其实更多的是看在谢明的份上，而现在自己却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弟子了，乌兰认真，刻苦，而且有草原上姑娘的那一份爽朗，剑术分虽然不见得有多惊人，但是日积月累之下，也能成为一个江湖上的女侠，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子，杨凤凰还是十分上心的。
正想着，乌兰的脸就出现在门后，悄悄看了一眼杨凤凰，同时道：“弟子乌兰见过师傅。”
杨凤凰笑了笑，道：“进来吧。”
乌兰马上就高胸走了进来，不过还是认认真真地行了一个礼，这才站在杨凤荒面前，笑的开心。
“怎么样，回草原是不是很开心啊？”杨凤凰发现自己对着这个可爱的徒弟一点都拿不起严厉的态度来，本来是想等乌兰回来就严肃地跟她一下练功贵在坚持，山功法更是要求人心意坚定，甚至还要有一些冷意，将心法之中的寒冰之意灌注到自己的心神之中，之后才能慢慢地融会贯通，复得返自然。
可是一见到乌兰那个可爱的笑脸，杨凤凰就不由得心里也开心起来。
听着乌兰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地着草原上的事情，杨凤凰只是淡淡地笑着，认真地听着，乌兰并没有像江鱼一样把草原上发生的大事情一次，她只是挑拣了一些事情，却絮絮叨叨个不停。
“师傅你都不知道，那时候你在草原上最喜欢那只羊，现在已经做了羊妈妈，几年她生了两只羊，现在长得可健壮了。”
“那日松大叔上次还跟我，他现在找了一本中原的刀法，虽然看不懂上面的字，但是他还是按照里面的图画在练习刀法，还有模有样的，他等到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要和你比试一下。”
杨凤凰忍不住道：“既然他不认识字，为什么不让苏合帮他看？或者段南族长？”
乌兰嘴一撇，贼兮兮地道：“那日松大叔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他才不会让大叔来给他看，显得自己很傻，又怕老师会偷学他的刀法，所以才会这样。”
杨凤凰忍不住微微一笑，并没有再多什么，而是认真地问道：“乌兰，你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好好练剑？”
“有啊有啊，”乌兰等了好久，才等到杨凤凰问自己，马上就显摆起来：“我现在基础的剑术已经炉火纯青了，就连心法也到邻三层，上次和婉儿姐姐比剑，她现在想胜过我，都已经很困难了。不过，”到这里，乌兰的脸苦巴巴的，“婉儿姐姐的手段太多了，要是只论剑术，我不怕她，但是她会的太多，我还是打不过她。”
杨凤汇零头，道：“慕婉儿一向都是在江湖中办事，各种手段自然是层出不穷，不过你要知道，一力降十会，我们山的人，只要能够不被外面的事情所吸引，静心养气，自然可以凭借手中长剑行走江湖。”
乌兰郑重地点了下头，道：“我知道，还有江鱼大哥也教了我一些剑术，不过他并没有教我具体的招式，只是点出一些我可以改进的地方。”
杨凤凰微微一笑，道：“江鱼做的很对，各家各派的武功都有自己的特点，随意地去学习其他的武功，只能造成对于原来的招式的混乱，这还算是不错的，要是内功混杂的话，带来的就是走火入魔了。”
看着乌兰欲言又止，杨凤凰又笑了笑，像是知道乌兰心里在想什么，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江鱼是个特殊，而且也未必是因为他是个什么才之类的，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当年剑仙梁如风，他的内功本来就是集各家所成，所以江鱼才能博采众长而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即便如此，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前些时候的江鱼是有一些内功不稳的情况的。”
乌兰点点头，这些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不过对于江鱼当时的情况她还是能猜得出来一些，尤其是在枯木岛的时候。
杨凤凰赞叹一声：“剑仙大人确实是纵奇才，他并不像师傅那样，学习的是多少年的山前辈汇聚精华而成的山剑法，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就做到了这一步，确实当得起一个剑仙，博采众长，融会贯通。”
乌兰很少听到这些陈年往事，现在听起来，才知道学武功也有这么多讲究，低下头自己想了起来，杨凤凰看着自己的弟子一副沉思的样子，缓缓道：“这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明白的，这样吧，明日你去练剑场，找刘琪试试招，我看一下。”
乌兰听到刘琪的名字，不由得有点怪异，看了看杨凤凰，杨凤凰笑着道：“不要瞎想，做你的事情就可以了，刘琪这几又十分懒散，要是还不用功，我也要关他禁闭了。”
乌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赶紧行礼就低头离开了。
傍晚，鱼轻轻敲响婉儿的房门，听到婉儿的声音之后推门，却发现不止是婉儿一人，还有路菲也坐在桌子边上，正在和婉儿笑。
“哎呦，江少侠多日不见，倒是变成一个爱睡觉的人了。”见到鱼，路菲就轻轻捂着嘴笑了起来。
鱼也笑出声来，来十分奇怪，虽然自己和路菲算是最早认识的，但是两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多，而且又是很长时间没有见面，此时路菲一句话出口，却好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让人心里一暖。
看到江鱼很自然地坐在婉儿的身边，路菲嘴角的笑意好像变浓了几分，道：“多给我一点时间吧。”
“什么意思？”婉儿娇笑着问道。
“凤凰和谢明大婚就快了，我可没有钱再给你们买礼物。”路菲一句话出口，婉儿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就连耳根都红了，尖叫一声就跳起来平路菲身上，路菲连连讨饶，鱼尴尬地将脸转过去，看着窗外的风景，可是这个季节，窗外根本就没有什么风景呀。
“快些下来，江鱼还在呢，”路菲红着脸，娇笑着把婉儿推了下去，“你就是个赖皮，哪有这么挠人痒的，也不怕羞！”
婉儿站在路菲的身边，脸上还是一片通红，却故意恶狠狠地盯着路菲道：“叫你不乖巧，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看来我是要去找杨凤凰好好话了，她身边的大管家已经想嫁人了，心思都飘到上去了，看看有哪家的大公子，或者什么少年豪侠愿意来攀一攀山的亲家！”
“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路菲一声嗔骂，但是终究两人没有再动手，而是安安分分地坐了下来，这一次，婉儿还特意把椅子从江鱼身边拉开一点，看得江鱼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婉儿转头过来，怒嗔，可是她娇美的脸上因为害羞一片微红，不但没有一点威势，反而还显得更加娇媚可人。
鱼闭上了嘴，再不话，婉儿坐下之后，端起茶杯来大大地喝了一口茶，才缓缓平复了下来，只是微微浮动的肩膀还是明她心情很不稳定。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出来，虽然已经是相当隐晦了，但是平日里，别那些世家大族，平民百姓，就连最开放的江湖武者，都不会有人这么的，毕竟是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如果不是真的已经确定，这样往往是对于一个女子的污蔑，而婉儿和江鱼虽然已经是铁板钉钉，两人也都从来没有什么亲密之举，就像一张不曾捅破的窗户纸，现在路菲这么一，婉儿顿时又羞又恼。
鱼一看现在这样子，恐怕自己想要和婉儿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是不行了，就连忙找了个话离开了，不过鱼并不擅长在这种情况下撒谎，只了一句：“我记得刘琪找我有事，”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看得路菲又是忍不住一笑。
“路菲姐姐，你真是的，怎么好当着他的面，——”婉儿红着脸道。
路菲摇了摇头，道：“你呀，就是太为他着想了，你们都到了年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能的，难道你这么没名没分跟着他就对了？你别怪我的难听，江鱼这个人虽然善良，也有担当，但是心思太重，过于深沉，他想要的太多，眼中都是未来，所以往往会忽略了身边的人。”
“他对于自己还没有拥有的过于偏执，这样的人，也就会对自己已经拥有的失去关注。这样下去，你们的事情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他终于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那恐怕都是几十年以后了，不是吗？”
“他想要的太多。”路菲轻声叹息。
婉儿听了路菲的话，什么都没有，作为鱼最亲近的人，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江鱼那一张平和的脸庞下，是一颗怎么样的心？
那的雨夜，那艘船，那个在雷电雨水中舞剑的少年，他心里有太多的不甘，或许是尊严，或许是虚荣，但是不管是什么，婉儿心里都清楚，那种东西已经深深刻在江鱼的骨头里，他永远都不能离开。
第二一早，清冷的空气就好像在每个人脸上狠狠地洗了一把脸，练剑场中，赞叹声不绝于耳。
“乌兰怎么变得这么厉害啊？”
“这一招像是雪落山，可是乌兰的手腕一甩，好像是新的招式啊？”
“什么新招式，就是雪落山，乌兰是用剑来引导手臂移动的。”
“刘琪师兄看来是要去静室里呆几了。哈哈哈。”
“别笑，师尊还在那边看着呢，你是不是也想去静室了？”
最后一个少女的声音落下之后，马上就一片寂静，不管是谁都不敢再多什么了。
场中，刘琪苦着脸，揉了揉手腕，道：“乌兰，你别这样啊，咱们不是应该互相礼貌地试探一番吗？怎么上来就这样直接？”
刚才两人在比剑之中，乌兰二话不，上手就是杀招频出，而刘琪虽然一时惊慌之下有些抵挡不住，但是毕竟多年剑术在身，还是稳住了局势，不过面对乌兰的气势汹汹地进攻，还是被震的手腕发麻，连退几步。
乌兰嘴角一弯，一个美丽的笑容出现，就像一道暖阳出现在这凌冽的寒风之中，道：“刘琪师兄，今是我刚回来，师傅还在一边看着，我怎么敢不尽力呢？”
刘琪哀叹一声，道：“我就知道，我就是个绿叶，来衬你这朵红花。”
“好了。”杨凤荒声音传来，刘琪和乌兰马上就收起了笑容，两人站直身子，收剑回鞘，转向杨凤凰。
“刘琪，你该怎么做？”杨凤凰歪着眼睛，瞟了刘琪一眼，刘琪顿时打了个寒颤，就好像杨凤荒目光是一道带着寒意的冰刀一样。
“弟子去静室。”刘琪嘴角向下弯，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着话，刘琪又突然抬起头来，满怀希望地看着杨凤凰，道：“师尊，不会又要一个月吧？”
“你不是很想念谢明吗？等他上山的那一，你就可以出来了。”杨凤画淡地吩咐道。
“是。”刘琪张了张嘴，最后只出一个字来。
周围的弟子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只不过看着杨凤凰一脸严肃，没有人敢抬起头，全部都低下头去偷偷笑着。
而杨凤凰已经转向了乌兰，她的目光到了乌兰的身上，难得有了一些温和，道：“乌兰。”
“是，师傅。”乌兰大声的回答。
“你的剑术不曾落下，还有了自己的变化，可见你确实是用了心的，只不过你的剑招之中有些轻快，这对上我们自己人，会显得出其不意，但是对上其他的门派弟子，就未必了，而且这样一来，也会对你之后的剑术修行有所影响，你也去静室，仔细回复之前的剑术，和现在的作比较，平心静气，想一想这样的变化对你之后的修行会有怎么样的影响。”
“是。”乌兰马上就应下，她也知道自己最近在草原上和江鱼对剑，不知不觉之间就有些模仿江鱼了，但是这样的剑术未必适合自己，师傅要来看看自己最近的剑术情况如何，乌兰就直接将自己学到的一些‘新本事’都展露出来，让杨凤凰来帮她决定这是不是正确的，而杨凤凰看了之后，给出一些建议，却没有告诉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只是要自己去静室之中再次重新研究。
回到后山，杨凤凰坐在房中，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她向来就是一心一意精研于山剑法，不仅仅是因为剑神，也因为她自己心中的骄傲，对于杨凤凰来，她的山剑法就是最好的，所以她不会接受其他的剑术，而到了如今的地步，自然也就更加不会被其他的剑术所影响了，但是乌兰不同，她还没有形成自己固定的剑术之心，而且在看过乌兰剑术的变化之后，杨凤凰也不能确定这种变化是不是好事。
剑阁，巍然屹立，高大的建筑物上积雪终年不化。
杨凤凰站在剑阁大厅之中，抬起头看着那把悬挂在剑阁之上的沉静的长剑。
“师傅，您曾经过，下大道，万法归一。”杨凤凰对着‘下第一神剑’喃喃自语，“但是您和剑仙的那一战，究竟是谁赢了？到底是花有百样红，还是万红皆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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