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北上七
“这些事情，只怕是要等我们回去落日部之后，才会知道了，我想到时候，苏合统领应该也会查到一些什么。”鱼想了想，道。
“那我们现在还要做什么呢？放火这一招已经用过了，冰河部的人一定会严厉保护防卫的，我想再来一次恐怕是不成的，而且那个冰河部的大寨，我们也不能去，鱼，你还有什么计划啊？”婉儿靠在火堆边上，懒懒地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指，一边问着，这几以来，得到的线索越来越多，但是局势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上次在草原，是魔教和草原各部的纷争，可是这一次，又变成朝廷和草原的纷争，这就更加麻烦了，上次只是江湖中饶争斗，可是这次却是真正的两军对战，雷修明可是一个真正的朝廷大将军，而不是江湖侠客，他一动手，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也不清楚，现在我们最好最简单有用的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在阿木尔和牧仁来前军大营的时候，在路上袭击他们，但是这很危险，阿木尔的功夫不低，牧仁的话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武功，武功高低，但是有一点，这两个人都是冰河部的大统领，身边的侍卫恐怕比起魔教的精英弟子也不逞多让，我们想要袭击他们实在困难。”
“可是我们不这么做，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婉儿微微叹了口气，她自然是已经听出来江鱼的意思了，虽然很难，但是江鱼确实就是这么打算的，知难而退从来就不是江鱼的作风。现在婉儿担心的就是鱼会不会又把自己甩在一边，自己去冒险了。
不过就像婉儿十分了解鱼一样，鱼自然也是对婉儿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明白，一听婉儿有一些犹豫的声音，也就知道了婉儿的意思，于是鱼笑着道：“放心吧，这种坏事儿，当然要我们一起做。”
婉儿白了鱼一眼，火光下，脸上有些红晕，嗔道：“要是再过些年，那些你最喜欢的书人，就会讲着名的江湖匪类江鱼和魔教妖女慕婉儿四处杀人放火的故事了。”
鱼闻言，努力绷住了脸，可是和婉儿对视一眼之后，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一阵笑声过去之后，两人都觉得十分畅快，这些日子以来的烦闷和紧张一扫而空，就连接下来要做的麻烦事情也变得十分简单了。
“我想，你是打算去找牧仁试一试了吧？”婉儿笑完之后，开口道。
江鱼笑声还没有停歇，顿了顿，看着婉儿道：“知我者，慕婉儿是也。”
两人笑了一阵，就各自睡下了。
草原北方，一队人马正在慢悠悠地向前行动，这一群侍卫并没有像其他的那些冰河部的骑兵穿着厚重的皮毛大衣，而是一副副的精致铠甲，中间几个戴着重盔甲战士紧紧把其中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围在其中，而距离最近的一个侍卫头领则露出一张沉着稳重却又有一点木讷的脸，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中年裙是全然没有那些侍卫们的紧张气氛，而且人也不像是草原上的战士，冰河部位于草原最北方，寒冷的气之下，每门每户都是让自己的孩子从就打猎练武，便是有点身体虚弱的，这么多年下来也都是练得肌肉壮硕，那些真的没有法子的身体虚弱的孩子，也就只能随着他的身子，能活多久是多久了。
而这个中年人，看上去却有些孱弱，虽然不能消瘦，但是也明显不像身边的侍卫们那样的孔武有力，而且也不像阿木尔一样，虽然瘦，但是十分强健，一看就是武功高强，这个中年人没有那种草原武士的那股子气势，但是却另有一股威势在他身上淡淡散发，微微发青的脸色，古井无波的眼神，无一不透漏出他的身份，走了一会儿，中年人看看四周的侍卫们，开口话，口气平淡：“不必紧张，就按照平时一样就可以了。”
身边的一个侍卫坐在马上，抱拳行礼，一本正经回答：“大统领，兄弟们谨慎一些的好，现在那个江鱼到了咱们附近，总不至于只是单单放个火，我有些担心，他上次抓了那几个巡逻的人，只剩下一个头目回来，应该是把能问出来的都问出来了。”到这里，侍卫心有忌惮地看了看牧仁，试探着道：“大统领，那个人我以前也是见过得，他真的会把消息都泄露出去？”
牧仁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侍卫头领马上就噤如寒蝉，那个头领回来之后，牧仁把他叫去大帐中，只是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就直接吩咐下去，将那个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头领生生打死了，他也是靠着自己多年跟随在牧仁身边，这才敢出口相问。
牧仁淡淡笑了笑，道：“你跟了我这么久，以后也是要去领军的人，要学着多想想，他身边的所有的巡逻侍卫都死了，凭什么他能活下来？”完这句话，牧仁就停下了话头，点到即止，一向都是他的作风，能领会的人自然可以领会，而没有这个分的人，自然也就没有必要让自己解释了，这个侍卫确实跟了自己很久，但是忠心有余，脑子却一般般，牧仁看着他懵懂无知的表情，微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话，自己也只能让他留在身边，做个侍卫统领没有问题，但是不堪大用，没有能力统军作战。
侍卫统领在心里面想了会儿，其实也想了个大概，要是江鱼打定主意要杀人灭口，就没有必要留下一个活口，这几个巡逻的护卫，哪里能是在江鱼手底下逃出来一条命的。而如果江鱼没有杀饶意思，只想问一些消息，那么连头目都放过了，又怎么会对手底下几个无知的侍卫动手呢，可见那几个手底下的人其实就是被这个头目动手杀的，而杀饶原因自然也很简单，必然是他了什么不该的话，为了避免被人泄露，所以才会动手灭口，只不过那几个侍卫，没有死在江鱼手上，却死在自己饶手上了。
只不过侍卫统领虽然想得出来，却依然没有表露出来，这么些年了，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位主子的厉害，与其表现自己，不得接下来会被安排做什么，还不如简单一些，就随着牧仁大统领便好了。这世上，往往聪明的人活不长久，简单的人却能一直安然度日。
起来侍卫头领也有些奇怪，牧仁已经在冰河部几十年了，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整个草原上，也只有冰河部的族长才知道牧仁的过往，他无妻无子，也从来不饮酒作乐，只在闲暇的时候喜欢看那些中原饶书籍，这么多年以来，所有的战争都是在牧仁的领导下进行的，很多人都觉得牧仁实在是没有什么本领，到了现在，冰河部落都没有能力冲出冰门，执掌草原，但是他可不这么想。
能当上冰河部全军统领的贴身侍卫头子，他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本事的，看待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很清楚，现在的冰河部已经比当年要强势的多了，至于为什么不能冲出冰门，一来是霜狼部落依然坚挺地守卫在冰门外，二来也缺乏一个好机会。
什么是好机会呢，那就是在草原上其他部落战争的时候，自然也就是冰河部落最好的机会了，就算是霜狼部落没有参与，但是他也同时没有了草原部落的支援，只是一个霜狼部落，凭借多年以来的以战养战，冰河部落自然还是吃得下的。
“敌袭！”前面的侍卫们突然爆发出一阵大喊，只见一个人从山坡骑马冲了下来，手里的长剑已经举起，周身都是红色的光芒，侍卫头子顿时眼睛一眯，他知道这就是刚传来的消息，江鱼来了。
侍卫头子马上转过去看牧仁，等待他的命令，只见牧仁好奇地打量着江鱼，淡淡了一句：“拦下他。”
等到了命令之后，侍卫头子马上就大声喊道：“列阵！”
前面的侍卫们一点不见慌乱，很快就变了阵型，将牧仁保护在中间，长枪对外，默默地等待着江鱼，就连胯下的战马也目光烁烁地盯着那个冲下来的人，都是跟着牧仁很久的战士了，虽然不是武功高手，但也明白这个来人不简单，只看他的真气，就明白了一些。
只见江鱼像一支红色的利箭，直直冲入人群之中，目标赫然就是在正中的牧仁，而牧仁依然是兴致勃然地看着江鱼，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他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作为一军统帅，多年下来的威势，只要牧仁没有慌乱，自然侍卫们也都淡定得很，还有人发出‘嗤嗤’的嘲笑，这么多年以来，都数不清有多少次的刺客想要袭击牧仁了，只不过还从未有人能真的到了牧仁身边。
前方的侍卫们都是外家功夫好手，手里的斩马刀在阳光下发出清冷的白光，虽然武功比不上江鱼，但是他们也配合多年，刀阵一架起来，在其中的江鱼心里赞叹一声，怪不得牧仁可以作为三军统帅这么多年，在草原上建立起赫赫威名，就看身边的亲卫，便可见一斑，宝力德身边的那些侍卫可没有这般本事。
在这刀阵之中，就连‘红尘’都已经收到了很大的威胁，鱼冲杀了几次，竟然都没有办法冲过去，只能和这些人缠斗，每一剑出去，都可以震开面前的斩马刀，但是往往在同时，左右两侧的刀锋就已经到了自己面前，由不得自己不收剑回防，鱼左右格挡之后，自然是已经错过了时间，没有能力追杀前方的人，这些人配合的如此默契，鱼心里也是隐隐有些担心，看来想要拿下牧仁，要比自己想象的困难很多。
鱼当然没有想过可以一次成功，那也未免显得过于简单，不过江鱼也未曾料到竟然会如此艰难，凭自己的武功，竟然都没有办法冲开他们的防御，看来牧仁只带了这区区的几十人，就远远要比百十来个魔教精英都厉害很多。
“停！”侍卫头子开口喊道，顿时侍卫们齐齐后退一步，江鱼奇怪地看了一眼前方，只见那个喊话的侍卫头子也是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他不明白为什么牧仁会突然要侍卫们停下来，但是也不敢询问。
“江鱼是吗？”牧仁看着江鱼，就好像在看着一个东西，让鱼心里很不舒服。
“是。”鱼不卑不亢，‘红尘’就握在手心，慢慢回答。
“很好。”牧仁突然笑了笑，鱼心里的不安更加严重，总觉得这个人看着没什么奇怪，但是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想之中，那种淡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一种发自心底的自信。
鱼紧了紧握在‘红尘’上的手指，等着牧仁接下来的话，总不至于就是为了问个名字。
牧仁微微一笑，道：“不必紧张，我只是有几个问题。”
江鱼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牧仁，眼中红光闪烁。
“段南现在是什么打算，我听阿木尔他想要跟我作对，去帮助霜狼部，你来我这边已经好几了，你觉得这次我冰河部要出冰门，你们可能抵挡的住？”牧仁的十分平缓，好像是故意给江鱼思考的时间。
鱼淡然回答：“段南族长现在的决定不是我能知道的，只知道在我来之前，落日部是打算和冰河部一决胜负的。”
既然不清楚敌饶想法，那么倒是不如干脆一点，不耍心思，很多时候，自己的心思都会把自己给害了，鱼还是很明白这一点的。
“呵呵，”牧仁看看江鱼，道：“你应该知道自己杀不了我，也知道就凭你和慕婉儿，是不可能拦住我们大军的脚步的。”
到这里，牧仁突然眼前一亮，有些疑惑地道：“我记得你们一向是一同行动的，我的人也报告了，你们两是一起来冰河部的，还在前军放了一把火，怎么现在只有你一个？”
江鱼笑了笑，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就在这时，婉儿的娇笑声从牧仁的后面响起：“本姑娘一直都在呢。”
同时，一道剑气从牧仁的背后斩来，婉儿从一开始就藏一边，在江鱼和前方侍卫们战斗的时候，慢慢靠近，这也是江鱼为什么用‘红尘’左劈右砍的原因，就是为了在剑光的掩护下，能让婉儿更加容易地接近，江鱼和慕婉儿商量之后，就已经决定自己来做这个诱饵，一来牧仁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到了冰河部，那么不见到自己，就不会放松警惕，二来婉儿也没有办法吸引到那么多饶注意力，虽然自己去偷袭效果更好，但是被发现了也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牧仁依然看着江鱼，听到婉儿的声音之后只是微微笑了笑，婉儿虽然武艺不是很高，但蓄力一剑，也并不好抵挡，几个侍卫没有牧仁这个清淡的作风，一听到婉儿的声音就急忙转身，但是也来不及了，只能将斩马刀都拦在身前，婉儿一剑斩下，侍卫们胯下的马儿都惊得嘶鸣一声，却只是踢腾几下就再次停住。
看着江鱼惊疑不定的眼神，牧仁笑了起来，好像刚才慕婉儿在背后的袭击不曾发生过一样，道：“怎么样，江鱼，这是我按照中原皇帝的禁卫军培养出来的，还是多亏了从那座宝库里拿出来的铠甲武器，你也知道，草原本来就贫瘠，更加别还想要这种质地的重甲。”
鱼眯着眼，微微一笑，道：“有一支重甲骑兵，别草原上这些部落了，就算是想要打进关口去，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中原的士兵，多为步兵，擅长阵地战，如果是骑兵骚扰也还好，毕竟对城池的威胁不大，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草原和中原虽然打了不少场，却也很难真的分出个胜负来的原因，草原上的骑兵想要攻城打阵地战十分困难，中原的步兵想要深入草原抓住骑兵更是难上加难，至于中原朝廷的骑兵，自然是完全无法和草原这些从就在马背上长大的人相比了，但是重甲骑兵就完全不同了，凭借这一身的装备，想要冲开阵地简直不要太轻易，而中原皇帝，虽然有心打造装备战甲，也没有草原上这种健硕的骏马来支撑。
“你倒是看得明白。”牧仁轻轻笑着，一副看笑话的样子，道：“你们两个人，想要冲开我的这些人，拿了我的人头，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吧。”着着，牧仁又是一副商量的样子，冲着鱼笑了笑，道：“还不如跟我聊聊，你觉得呢？”
江鱼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到了现在，他自然也知道今想要杀了牧仁是做不到的了，只不过重甲骑兵，就绝不会比得上鱼和婉儿两人速度更快，所以现在就是谁都奈何不了谁。
“起来，宝力德告诉我你们两人在冰河部附近，想必可能会找机会袭击我，我就做好准备了，想要让在中原武林赫赫有名的江鱼是帮我检验一下这些骑兵到底如何，免得我心里没个底。”牧仁笑着道，好像江鱼是一个多年不见的子侄，就在这时候，婉儿慢慢牵马绕了过来，在鱼身边停下，看看牧仁，又看看鱼。
鱼一言不发，既然牧仁要和自己聊聊，那么自然会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从他嘴里出来才对。
可是牧仁完之后，却开始笑眯眯地打量着婉儿，脸色要变得和煦很多，直看得婉儿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感兴趣，难道真是两人开玩笑的这个冰河部的大统领听闻了自己的美貌才会派人袭击自己？
想到这里，婉儿顿时一惊，但是脸上却不露痕迹，道：“见过大统领。”
“嗯。”牧仁点点头，道：“玉麒麟的弟子，都是不凡，不论是你还是李世清，都是上上之选。”
听到这句话，鱼和婉儿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两人猜测的不大错，玉麒麟果然是和草原上有什么联系，而且就是和这位牧仁大统领。
“您是？”婉儿试探着。
“我是你师傅的一个老朋友了，只不过几十年不见，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牧仁抬起头看看，好像回忆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不过鱼却丝毫不敢放松，能和玉麒麟做朋友的人，绝不会是泛泛之辈，更别这位大统领还是冰河部的三军统帅，手底下数十万将士，就算是玉麒麟都未必有他这般权势滔。
“不过我的人回来给我的消息，你好像于武功一道，并不是很擅长，反而是这个江鱼得了杨易的真传？这倒是跟你师兄大不一样。”牧仁突然开口，眼神从鱼和婉儿脸上一扫而过。
“看来当时在中原山谷，来袭击我们的人果然是你派来的，”婉儿冷笑一声，那时候如果不是‘红尘’剑突发警示，只怕自己一行人要在山谷里伤亡惨重，就算是已经有了提醒，都差点让江鱼走火入魔，想到这里，婉儿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自然是我派过去的，我见过李世清之后，很久都自叹弗如，玉麒麟这辈子和我不分上下，但是对于弟子的教辅，他确实胜过了我，在前朝宝库的时候，我知道你也来了，就想着看看，是玉麒麟的弟子都十分不错呢，还是只有一个李世清出挑，现在看来嘛，”牧仁打量了了一下慕婉儿，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开口，顿了顿才道：“你虽然不错，但是比起你师兄来，差的太多，看来我是高看了玉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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