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立规矩
公鸡扑棱着翅膀，飞快地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李长歌和沈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然后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收回了目光，看向对方。
“嗤”二人同时发出了轻笑声。
沈瑶手捂着嘴，美丽的眼眸眯成了一道细缝。
李长歌笑着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二人第一次杀鸡，以这种怪异的结果而告终。
沈瑶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李长歌的背影也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身边轻轻地脚步，一个身穿着白色衣衫的女子靠了过来，趁着月光，女子年纪四旬左右，头发用发簪盘在脑后，鬓角隐约有些白发，细腻的皮肤在眼角处也有了微少的皱纹。
女子在沈瑶的身边站定，如沈瑶一般看着李长歌的背影，直到背影完全被这夜幕所遮盖，才收回了目光，扭头看向身边人儿。
“小姨！”不等女子开口，沈瑶先问道，“他怎么样？”
沈曼，沈瑶的小姨。
沈曼眼神有些复杂，说实话，她一直藏身暗处，细细观察李长歌，这么长时间，还是没能看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来。
这个人，表面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读书人，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仿似随随便便一个人出手都能将他杀死，但是倘若你把自己当成出手的那个人，却又会发现，那些破绽，又好像不是破绽，更像是一个陷阱，一个诱饵，在引诱你出手。
“看不透！”沈曼如实道。
沈瑶闻言，微微有点吃惊，“凭小姨的看相之术，也看不出来吗？”
沈曼沉默不语。
“一点也不曾看出来？”沈瑶还是不敢相信，自家小姨的看相之术，那可是师承一代大师天卦道人。
说到这个天卦道人，在四国可是赫赫有名，据传他看相从不曾失手，而且费用极贵，饶是如此，找他看相的人还是数不胜数。小姨就算没能学得所有的本事，但是以小姨的天资，七八成的功力还是有的吧，七八成的功力也未能看出李长歌的虚实？
沈瑶对李长歌的兴趣更浓了。
起初，听到王府的郡马爷叫做李长歌的时候，沈瑶就派人去江南道将李长歌的底细查了个彻底，那份材料现在还摆在自己的书桌上，沈瑶记得材料的最后备注了八个字：大智若愚？深不可测？
再到后来，在茶楼，听了郭威的一席话，沈瑶心中就坚定了这个李长歌肯定有别的身份，特别是材料上圈起的消失的那几年。
今日拿着菜刀满街追鸡，这是沈瑶的计划，为的是什么？在沈瑶看来，这就是想要单纯地认识一下。
这个认识可不仅仅混个脸熟，而是希望小姨可以通过看相之术，看出一点东西来，现在看来，失败了啊！
失败了，但是沈瑶却不失望，嘴角微微弯曲，露出了一丝笑容，眉目当中尽是温柔。
沈曼看了沈瑶一眼，道：“再好，他也是郡马爷了！”
此话一出，沈瑶脸上的笑容悉数敛去，颇为不悦，冷声道：“我自有分寸！”
沈瑶拂袖而去，沈曼没有跟上，蹙了一下眉头，师父天卦道人曾说过，瑶儿今年会有大劫数，若能挺过去，她日凤舞九天未必不可能。
李长歌！沈曼咬牙念叨了一声，隐有杀机。
李长歌回到王府的时候，王府里静悄悄黑漆漆的，连一盏灯都没有。
“这个时辰，都睡下了？”李长歌记得王府熄灯都是在亥时之后，现在才戌时，怎么一点灯光都没有了？
李长歌心中有疑惑，但又找不到人询问，便径自回自己的院子了。
哟，还有没睡的呢！李长歌看到屋子里的灯光，眼睛一亮，忙推门进来。
“嗯？”屋子里坐着一个人，李长歌推开门的时候，那个人也抬起头看了过来。
脸上带着一张小猫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眸子。
“有客人啊！”李长歌却一点也不惊讶。
李长歌张罗着要去倒茶，对方摆摆手，声音很平淡，没有一点的感情色彩：“我是该称你为郡马爷呢，还是宫主大人呢！”
面具挡住了脸颊，李长歌连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分辨不出来，声音没有任何的辨识度，因为这个人根本不是开口发声，而是用的腹语。
李长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什么郡马爷宫主大人的，我听不太懂！”
对方笑了一声，道：“听不懂也无所谓！”
“这王府？”
“只是提前睡了而已！”对方轻描淡写地道。
李长歌疑惑，青云楼的那些人也轻易地被.......
对方似乎是看出了李长歌的疑问，接着道：“王府的高手基本上都不在，闻人黎在西疆涌关被刺杀了！”
“刺杀？”李长歌端茶的手不着痕迹地抖动了一下。
“一剑穿心而已，死不了！”对方静静地道。
“你找我什么事儿？”
“立规矩！”对方的声音传来。
“规矩？”李长歌眉头一皱。
“你的修为已经破了九品，到了伪境，伪境的人是不该在世俗走动的，念你身上有伤，可以破例，但是，你不得在世俗界使用九品以上的修为！”对方的话，让李长歌一惊。
伪境？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伪境的修为？莫不是和自己丹田之内的那股寒气有关？
“好了，不管你是宫主大人，还是郡马爷，既然你已经到了伪境，有些事情你该知道了，接住这个！”对方从怀中摸出一个玉佩，丢给李长歌。
李长歌伸手接下，这个玉佩是一个平面棱形，上面刻着一个“仙”字。
“从今天起，你便是仙朝的一员了！”对方继续道，“我仙朝没有什么规矩，唯一的一点就是不可以在世俗界显露九品之上的功夫！哪怕一次也不行，要不然，我们下一次见面，可不是这么和气了！”
对方说完，没有太多的废话，衣袖一挥，李长歌顿觉周身一紧，气流似乎被瞬间抽空，眼光所见之处，看到对方手里已经捏着一柄透明却又无形的长剑。
聚气成剑！李长歌目光一缩，心中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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