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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蛛丝马迹


  听到熹宗的一声令下,李自成尚未明白过来便被几员进门的护兵亮刀逮捕了。

  李自成吓懵了,脸色苍白的可怕。皇帝小儿此举何意?莫非恩将仇报?看眼前的阵势是要问斩杀头的那般阵势。

  “皇帝陛下!”李自成只得只身受俘,情急之中憋出话来。嚷嚷道:“草民远居天涯,本在家中逍遥自在。只因看见朝廷广播的布告才不远千里来到深宫瞧病。而今,草民以奇功之法为圣上驱除附体之魔,怎地落了个杀头的下场,其理何在?”

  熹宗虽为刚才之羞大为怒火,但听如此一说那怒火顿时被浇灭了一半。他深知数日以来不知有多少太医神医来瞧过自己,可那些所谓的大医精诚者们统统无功而返。本以为拖上些时日便会去见列祖列宗了。谁曾想到,这关键的节骨眼上却被眼前的少年用奇功给异治了。恢复了,健康了,身板完好如初。

  再瞧瞧寝宫内外,堆积成形的良木家私还在,破坏了原有的摆样。门外甚多手持刀剑的护卫在徘徊晃动着,嘈杂拥挤。门被大开,龙床暴露于光外。这一切,令人烦躁不安。

  魏宗贤身穿锦袍正恭敬的站在一旁,抬起一张严肃的脸正瞧着被逮捕的黄来儿。那黄来儿的头被护卫们朝下按住,反押着他的双手,一把寒亮的刀正架在脖子上。宫女们和仆役们都把头压的很低,一动不动地在原地保持着仿佛被僵硬的姿势。

  自己的一声厉吼寝宫瞬间安静了,连空气仿佛也被凝聚了。

  这就是皇威!

  现在,几位押着那位给自己瞧病的护卫们正等待自己的命令。一挥手,那少年便会人头落地。

  “哈哈哈~”熹宗朝突然笑了一阵。随后朝几位护卫一摆手。笑道:“放开那位远方来的子民。既为朕治好了病,对国对民乃是奇功一件,朕怎能有那般糊涂劲儿?朕刚才失了国态,吓着公子了!”

  李自成被放开了,苍白的脸儿立即红润光泽起来。听见皇帝说失了国态,肯定命是保住了。不知接下来给自己能派个什么官?

  “黄来儿纵不快快叩谢皇恩,懵在那处幻梦了?”魏宗贤见李自成傻呆着,脸上猛然地布上了好些春光。正欲讥讽,又突然意识到这小儿来至于天涯,或则是居住在那天涯的一处萧黄的茂林之中吧?既不识得礼节也不懂得规矩。为了给皇帝的一个台阶,他赶快用一种朗朗的声音提示李自成快快给皇帝谢不杀之恩。

  然而,李自成不知是没听见魏宗贤的提醒还是沉浸在即将荣任正官的那种乡民们高捧的场面,依旧一副沉思不知所醒的原貌。

  魏宗贤见此人如此藐视当今圣上,对于自己的提醒既然做出一副枉然未闻之态,顿时陡升怒火。碍于圣面,却又不能私干下那杀戮之令。只好朝熹宗解嘲道:

  “此乃深山粗鲁小儿,未读圣贤之书,故不熟礼节之道。以下官看来,只能躬耕或为牧。顶多,任一走卒足矣!”

  在二人轻言之间李自成回过神来了。见魏宗贤与皇帝正窃窃私语,那私语之中肯定是关于自己的好事?譬如官居何职?派往何处?

  熹宗再细瞧李自成,相貌猥琐,骨肉如材。一件极不合身的大花袍把身子裹的像个圆球,言行举止皆为下品。沉思片刻后便依了魏宗贤的柬议。

  “就以大人所柬,让此人做一卒子罢了!”熹宗说完猛觉腹中饥饿,无心过问下去,下踏觅食而去了。

  送走了皇帝,魏宗贤便抬步来到李自成的跟前。瞟了一眼,瞬间犯了难。以他这幅身板要任一兵卒肯定会拖死或则是作训而亡的。怎么办呢?思量再三才浮现出来一个职位。

  “黄来儿,”魏宗贤道,“圣上旨意令你回到地方上做一名邮卒。从此,脱离了躬耕和牧劳,朝衣和皇粮均享于朝廷。你那一‘奇功异治’只是渺渺数秒,而换来之职却是数年功考之名。其职虽微,却似植树开花。若经三年卓异,皇帝大考之时便是你开花出头之日。”

  李自成明白了。美梦顿醒。皇帝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邮卒差事,乃一无官之位,劳碌之职。

  “大人!”李自成虽身不由己,却辩解道:“布告之意言犹在目,黑白之字天下通识。荣耀之位虽不稀罕,只是旁人问起时我该如何托出呢?朝廷之举未伤我心倒失信于民。如此布律有差,往后,朝廷新闻正告又有何人观览呢?赏罚制度如何下达呢?倘若下达,谁又速速而试呢?”

  “咦?”魏宗贤猛觉得此小儿非彼小儿了。心说皇帝在时沉闷不语,此刻却依理畅谈。虽是句句在理,字字珠玑,但已无法挽回局面。圣上金口已开,只能按旨办事。

  “好厉害的嘴!厮儿乃大明之子,为国为民为皇帝应尽匹夫之责。本该效在疆场之上,死在战患之中。而今,却在此地大言不惭,居功自傲。若不念你救驾有功早已剁头剃骨。旨意已下,莫非你忘却了那股皇威?”魏宗贤把手一甩,一挽袖袍抬步而去了。

  李自成虽露大不悦之态,但也只能尊旨赴差了。

  ……

  时光冉冉,秋雨绵绵。

  杨欢寄居在关猎户家的家中已过去了半月有余终不见北化雪转来。同时,伤口在关猎户的精心治疗下也很快地好了起来。

  一日清晨,杨欢终不能熬等下去了,便有了离去的决心。

  关猎户挽留一番无效后只得依了他。捧出了一些干粮,拿出了一顶新做的斗笠,取下了一件蓑衣。和蔼道:

  “地处深山,又遇秋霜之节,我又偏是清寡之人,故没像样的家当。此些物件寸表心意,望公子莫嫌弃。山高水远,长路迢迢,又逢雨季,捎上准管用处。”关猎户心情沉重,说完,又从柜脚里摸出了一些碎银送上。将杨欢牵至门口,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翻过前面那座大山再步行八十余里便到了黄桷镇,去镇上挑匹好马,如凶险不便你还回来!”

  杨欢朝关猎户深施一礼,激动道:“关大哥喜清寡,乃是一大修养。此处虽是偏壤之地,却又优于闹市。这地儿静谧如空,又四季清香,好梦易留哇。兄连日体会以来,与初来之时顿悟不同了。关大哥待我胜似亲人,杨欢乃一落魄之人,无以为报,希你保重才好!”

  二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中关猎户将杨欢送到了山脚下。

  “关大哥慢些回!”在此地儿止住了步,二人站在绵绵的秋雨中温暖了多句才依依惜别。

  下午时分,杨欢到达了黄桷镇。望透秋雨,一棵硕大的黄桷树映入眼帘,零散的瓦房和茅房并列组成的唯一的一条街道已淌满了雨水。街道暗亮,场景冷清,偶尔出现一个身着蓑衣的人匆忙穿街而过,又很快消失在潇潇的雨中。

  杨欢拖沓着身子到了那黄桷树下。在一石头旁清理了身上溅来的泥水和沾着的草籽。

  拱进街道,朝一位铁匠铺的老先生深施一礼后上前一步问道:“老伯可曾知道此地有无马儿可卖?”

  老先生正在给一把猎刀刮锋,他头也不抬地说:“卖马儿的是郑家,往前走红门的那家瓦房便是。”

  谢过了老先生,移步到了红门的人家户跟前。敲门嚷道:“此处可是郑家?此处可是郑家?”

  少顷间,门被开了一条缝,探出了一个头扎黑色包巾的头来。是位年轻人,一瞅那斜着身子的打扮大概是位伙计了。

  “公子找郑家何事?是买马儿吗?”那伙计把杨欢草草打量了一番,问道。

  “正是!”

  “公子请随堂上就座!”

  进了门,乃是一家朴素简单的院落。到了堂上再瞧,厅内依旧如此,在简单朴素中却是那么的干净。

  杨欢正眼见着厅内的布置,耳旁却响起了招呼:“公子请吃茶,我这就唤老爷!”伙计放下茶杯,说完话便出门而去了。

  伙计走后带上了房门,在这无聊的当儿间杨欢在厅内踱起步来。行至一偏房门前时被那房内的一幅熟悉的画吸引着了。

  “千里江山图?”杨欢一皱眉,踌躇着嘀咕了一句。

  正纳闷时,听见了推门声。转过身来瞧见一位头戴圆帽,身穿粗布袍的圆脸老者。进了门便欢颠着脚步朝杨欢走来,乐呵呵地招呼道:“呵呵呵呵,老身怠慢了公子,那马儿今日里只需半价了,只需半价了!”

  杨欢笑而不语,脸色微红。

  二人落座之后并未首先谈马,小饮片刻滚茶后相互对视一笑。

  “公子相貌不凡,欲往何处而去?本家尽是些好马儿,老生过去曾为朝廷正官。只因遭人陷害才被贬易户于此,变卖了祖上家业经营起马儿来了。”

  杨欢一听顿时明白此人是曾是过去的京官,对于偏房中的画或许暗示自己要同以前的遭遇相似,莫非此处又是朝廷跟踪自己的联络站。是也不是,还得抛在一边。现在,人家问起自己的问题还得回答才是。

  “先生!”杨欢说,“晚生浪迹天涯,来此处买马儿均为游荡,一无实际方向,也无固定去处。”

  老先生听到这里并未立即再续话,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抬眼朝偏房的那扇常开的门瞟了一眼后才接着说道:“老朽刚才进得门来时见公子正依门赏画,不知公子对那作画之人有何感想?”

  “唔,”杨欢想了想后才回道,“晚生对画一窍不通,认为能赏心悦目又作之自然便是好画了。先生房中挂着的‘千里江山图’乃是北宋王希孟所作,并以数年之功才得已完整。可惜,此英才之人成也此画亡也此画!关于此画的造诣深浅和文化水平晚生不能评价,我本是那外行人。”

  “哈哈哈哈~”老先生一听,摆摆手笑道,“公子过谦了!”说到这里,唤那位伙计掌亮了灯火。随后朝杨欢示意道:“公子请随老生前来!”

  进了偏房,老先生手握灯火,面临画前。用一种‘丽人暮暮初相识’的神态将画欣赏一番,用一种崇拜和敬仰的态度回味着。过了片刻神态又突变悲伤,喃喃道:“可惜真迹已了杳无踪影啦!”

  站在一旁的杨欢看出此人酷爱此画已达到痴痴的地步。也难怪是人皆有自己的嗜好。同时,也暴露出了此人的文化水平。

  “老先生为何突增伤悲?此真迹乃是宝物,隐于无形之中乃是预料之中的道理!”

  “咳!”一声大叹后,老先生转过身子把杨欢瞟了一眼,示意杨欢落坐。自己端着灯杯来到正中的一张桌前坐下,眼盯着画缓缓道:“公子有所不知,十年前我在京城为官时巧遇真迹。一位金人在一街角兜售字画,我恰巧路过,出于好奇便上前淘选一番。岂料那人不识此画,将那宝物塞一污布筒中。买下之后,我速速请了几位名家大师前来欣赏,可偏偏,”话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老先生摸出汗巾子抹了一把眼泪后又继续道,用颤抖的声音:“可偏偏那人缠着将宝贝借去欣赏,我碍于面子便依了他,以半月为准为归还之日。哪晓得,五年之后一位老友重访我处。我将宝贝显现时他言乃是一件赝品。情急之下,我将那当初借画之人将讹我之事奏报于朝廷。怎奈那人早已吃通官场,伙同他人连名反告。言我污蔑好人,打击异己。为此,光宗皇帝大怒,将我贬于此地并易户于此了!”

  “那人是谁,现今儿可在?”杨欢见老先生已是泪眼朦胧了,便开始同情了起来。问出此话像是愿为此人解忧般。语气愤概,并捉住了先生的手。

  “咳!”老先生泪眼婆娑,眼巴巴地盯着画道:“此人至今在朝,虽是一阉官却能权倾朝野。”

  “可是那阉官魏宗贤?”

  “是阉官曹英!”

  “司礼监的曹公公?”杨欢心中猛地涌动了起来。

  老先生点头痛骂道:“正是此贼!”

  杨欢起身来到这幅临摹的“千里江山图”前,望着这幅画逐渐陷入了沉思。为何自己一路看见如此多的“千里江山图”的临摹图呢?尤其在庐州此图的临摹本频频现身,将此图作为他们的联络信号或则是身份的象征。每当自己看见定有一番险阻,说明他们定是一个组织或是部门。想到这里,杨欢突然想起了在祝家庄出现的黑衣队。

  又莫非,曹英手中的真迹同样被人调换?又或则,轮到下一个人时遭遇不变。被多此调换或被偷盗又被多次临摹?

  为了弄清事实,为了这些显现的蛛丝马迹,杨欢决定前往少林打听楼兰断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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