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轻解重围

　　巡查司的地厅中，一伙村民正在埋头深挖地道。监管他们的军校，手握皮鞭，正不停地鞭打，施暴，催促。

　　“快，快~”一位军校催嚷着，“尔等下民如若再不快些挖，当心你家的妻儿老小成军爷们的家奴。”

　　这时，从洞口冒出一个人来。那位催嚷的军校瞧见来人，连忙满脸堆笑招呼道:“魏大人在上，末将这给大人请安哪！”

　　“尔等杂役眼下挖到何处去呐？”魏长柯掸掸袍子上的灰层，撇着嘴，仰着头问道。

　　“唔，”军校双手抱拳施礼，嬉笑着，道，“大人真是日理万机，已经挖出了不死山庄的范围呐！”

　　“不成！”魏长柯瞅着跟前的军校，吼道，“慢了些，必须三日之内挖到知府衙门的下面。否则，尔等生煎火烧！”

　　“这都是力气活，他们，”军校说到这儿朝正在挖地道的农夫们歪着嘴示意了一下。

　　“那就，”魏长柯咕噜着大眼，冷冷地道，“那就多抓些来！不然，耽误了时辰，尔等不仅难活，本官也得吃连罪。”

　　“那好那好，转头就抓些来！”

　　刚转身要走，突然又记得了什么。忙转过身来，对那位军校勾着手指示意过来。

　　军校连忙凑身过来，张耳细听，面露巴结之色。

　　“尔等杂役一个都不能跑掉，完事之后，拖到林中挖坑深埋！”魏长柯说完，带着两个随从摇摆而去。

　　苍月高挂，夜色一片森幽。

　　一位身着粗布外套的老者在知府衙门口抬头朝里望了一下。

　　一位守门的军校过来问道:“老人家有何事？”

　　“老朽要报官！”老人家眼巴巴地瞅着军校。用颤颤的声音回道。

　　“你在此等候片刻，我这便进去禀报。不要击鼓，最近大人心烦，听见鼓响，我等受跪两日。”军校交待后，朝堂里跑去。

　　老人点点头，吐出颤颤的声音：“那，那麻烦军爷了。”

　　杨知府同杨欢正在叙话，马良则在一旁张耳正听。突闻脚步声，一位军校进来禀报有人报案。三人来到堂上，分别落座。

　　“将那报案之人带上堂来问话！”杨知府瞅着堂外门口那位在朦胧中的人影，对左右呼道。

　　“你家生着何种祸事？为何不去县衙报官？偏来本府？”没等老人自述，杨大人盯着老人率先问道。

　　“老朽家里下午丢失了两孙儿，县衙比知府远些。我老眼昏花，识黑路更是朦胧。既然是衙门肃地，天涯咫尺的海官地官，对人对事皆是同等条章。故，来着此地！”老人没跪，抬着头，正诉了一番。

　　“唔，此言大理，本府认同。”杨大人回道。手摸胡须，沉思片刻后，转头侧身朝杨欢马良又道:“二位随老哥走一趟吧！”

　　城外二十里。一路人马正在缓行，马蹄上包着厚布，行路无声无息。人身均着黑袍黑罩，刀枪棍棒均在手中。远远瞅去，如夜色中连绵移动的巨大的鬼影。

　　而后，进入一片林中。一坨接一坨地，三三两两地隐于其中。

　　黑色的浮云滚滚而来。低垂的浓雾四处涌动。泥土开始变得潮湿，枯林开始变得滑润。

　　不远处，隐隐来了一处闪烁的火光。杨欢三人骑着马，正紧赶慢赶地朝林子而来。

　　接近林子的边缘时，三人止住了马。杨欢瞅了一眼林子，伸耳细听片刻。林子一片死寂，仿佛连虫子也被某种畜牲吃光。

　　细听了一阵，杨欢对身旁的二位笑道：“我猜这林子里住着一帮不干人事的牲口，它们以草为食。此刻，正卧于荒林之中。”

　　身旁的二位像是不懂的那般瞅着他的笑。马良引颈拱背又瞅了一阵林子后，才有所醒悟那般点了头。

　　“杨兄是说这林中藏有歹人？”马良问道，问后，瞥了一眼那位老人。

　　“二位差官说是林中藏有凶犯？”老人战战兢兢，抖着嘴，“那，那我等还是返回去吧！”

　　老人话音刚落，从林中飞出无数只像蝙蝠似的黑影。瞬间，将三人包围。

　　其中一位黑影信步来到中间的位置竖着，用诡异的声音朝三位不屑道:“杨欢，鼠辈之儿。盗窃宝图，私通外寇。我等皆是朝廷大内密探，受皇帝陛下之令，捉厮儿进宫。如若不受，此地就是尔等共有的坟场！”

　　“呵呵，”杨欢笑道，“在下便是杨欢，我料定尔等定是窃婴儿的逆贼。杨欢正坏着各位的好事，依故在此杀我灭口。张冠李戴已毫无作用，我身旁二位，一位乃是挚友。一位是深爱土地，不问官宦的老农。尔等若有本领，过来将杨欢捉去便是，与身旁二位无关！”

　　“自以为是！”黑衣人手一挥，命令道，“上！”

　　杨欢瞅着那些逼近的黑衣人，对马良说道:“我杀开一条血路，你带着老人离开，跑得越快越好！”

　　“那你，”马良话未说完，杨欢却抢了过去:“我自有脱身之法！”

　　“那你多加小心！”

　　杨欢在前纵马飞迎，袖笼中飞出几把小刀。穿透了马前的几位黑衣人，刀儿没有停下，向前又直飞而去。一路经过之处，倒下一片尸体。

　　见此正状，马良领着老人冲出包围圈，向黑夜中隐去。

　　见二人逃脱，杨欢拾起一把长剑。笑道:“今日，我便首次让尔等逆贼尝尝学会的‘心剑’。”说完，从马上腾空而起。持剑朝下三抖，如凤凰点头那般。瞬间，剑气沉浮四射，如飞出万条金蛇。金光所到之处，万物一片尽毁。

　　倏忽间，林中的黑衣人朝杨欢飞出两支金镖。一上一下，奔面门而来。杨欢一抬手，两把小刀穿林而入。林中的黑衣人闷哼了一声后正欲逃去。

　　见那黑影欲逃，杨欢急坠落地。手一摆，一把小刀飞入那人后背。那人踉跄了两步，便倒地不起。

　　见主将已亡，剩下的黑衣人一哄而散，眨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点燃那些尸体的衣服，杨欢一一查看。从内到外，均是身着黑衣黑裤。所使兵器，无任何标志。朝林中打镖的黑衣人走去，那人却没了踪影。

　　正沉思时，身后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转过头来，马良与那位老者正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地上的大片尸体。

　　“这，这，”马良瞅着地上那一片片倒下的黑衣人。呆若木鸡，神态僵硬的缓不过来的那般。

　　老人像是遇见了鬼似的，一声大叫之后，惊吓的从马上掉了下来。

　　“老人家！”杨欢扶起了老人，用一双深沉，忧郁的眼睛望着他。对他温和的笑道:“我们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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