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隐忍的莫无涯
莫叹抬头看着莫无涯，忽然说道：“父亲，庄中有着这么一股暗中势力的存在，对于父亲来说应该也是一种威胁吧，虽然说影族是属于霸枪山庄的一部分的，但是归根到底统领影族的可不是父亲，父亲难道就不想着要将统领影族的权力收回来吗？”
莫无涯挑了挑眉，说道：“我还以为你对这些事情会一直都没有兴趣呢，你担心的也不是为父会不会受影响吧，现在老二虽然统领着影族，他也就只敢暗中做些对他有利的事情而已，可不敢明着与我针锋相对，但是到你来当这个庄主之后只怕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他毕竟是你的长辈，真要做了什么你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这对你来说可是掣肘不小啊。”
莫叹翻了翻白眼，他是真的想不通那位老祖宗搞出影族这么个不伦不类的东西出来干什么，这不是给后面的那些霸枪山庄的庄主添堵吗？一个不小心就会有分裂霸枪山庄的风险。
莫无涯看着自家儿子的表情，大概也是能够猜得到对方的想法，同时也是有些暗叹：这孩子的城府还是有些不够啊，情绪全都表现在了脸上，哪里能够藏得住事情啊，不过好歹这小子对于这些事情总算不像是之前那样毫不关心了，这也算是一大进步了。莫无涯看着莫叹，忽然说道：“你来找为父，是想着要让为父帮你处理这个问题吗？也是，如今是老二管着影族，为父出面的话似乎是会容易一些，不过你想过没有，影族是老祖宗设立的，老二管理影族也是老祖宗默许的，无论是剥夺老二管理影族的权力还是直接停止影族这件事其实都是在拂老祖宗的面子。”
莫叹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我自然是清楚的，父亲会一直默许着这件事主要原因还是在老祖宗身上，但是我想说的是，老祖宗的岁数已经大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还能庇护霸枪山庄多久呢？或许当初老祖宗设立了影族确实给霸枪山庄有着不少的好处，但是到了现在，影族的存在对于霸枪山庄来说已经是开始出现弊端了，若是再任由它发展下去，恐怕只会出现一个结果，那就是霸枪山庄出现分裂，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以父亲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难道真的是害怕了那位老祖宗吗？”
莫无涯缓缓站起了身子，对于莫叹所说的那些话他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之所以这些年容忍着影族的存在，自然是有着他自己的理由的，莫无涯看着年轻的莫叹，看着那张和自己妻子十分相似的面孔，他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夜晚，自己看着父亲和妻子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而在他的身边，那位苍老的老祖宗漠然地站着，过了许久之后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此之后他便是成为了霸枪山庄的庄主。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晚父亲和妻子绝望的眼神，也忘不了老祖宗眼中的寒意。
“父亲，您在想什么?”莫叹看着陷入沉思的莫无涯，出声问道。
听到莫叹的声音，莫无涯回过神来，他摩挲着指间那枚碧绿的戒指，眼神却是多出了一抹凌厉之色，他淡淡地说道：“要解决影族的事情其实不难，难的其实还是那位老祖宗的态度，有些事情为父暂时还没有办法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的事，在这霸枪山庄里，真正说了算的可不是为父这位庄主，而是那位一直在闭关的老祖宗。”
莫叹皱了皱眉，说道：“父亲，老祖宗不是一直不管庄中的事务，一心闭关潜修吗？”莫叹这个时候也是发现自己父亲对于那位老祖宗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了。
“闭关?”莫无涯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御空境武者确实有想要突破法相境而闭关潜修的，但是那一位已经是没有踏入法相境的机会了，同时寿元也已经不多了，你觉得他是闭得什么关呢？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除了设法延长寿元的时候，那一位大部分的时间可都是清醒着的。”
听到这话，莫叹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他从来没有想到那位老祖宗的闭关会是这种状态，那岂不是说自己父亲的这个庄主当的和一个傀儡没有多大的差别吗？想到这里，他看向莫无涯的目光也是发生了一些变化，里面多出了一些别的东西。
对于这一点，莫无涯自然是感受得出来的，他欣慰地笑了笑，说道：“你也别把为父的境况想得太差，傀儡这个词儿还落不到为父的头上，否则老二也不至于只敢在暗中耍些手段了，一些事情为父还是可以决断的，只是偶尔会遇到一些掣肘而已，这也算我和那一位这么些年下来形成的一种默契了。”
莫叹犹豫了一下，说道：“父亲难道就不想改变这样的状态吗？不管怎么说，父亲身为庄主的权力都是受到了影响，父亲难道就没有半点不满吗？”
莫无涯笑了笑，其中并没有什么洒脱之意，有的则是掌控一切的自信，在这一刻，当初那位持着一枪便是灭了一个武道宗门的莫无涯再次出现在了莫叹的面前，让得它们莫叹都是愣了一下，这样的莫无涯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一直都是表现出一种淡然的气度，完全没有任何咄咄逼人的样子，但是此刻的莫无涯在他看起来就如同一柄锋锐的长枪一般，散发着一股霸道之意，或许这才是父亲真正的样子吧，莫叹不禁这般想。
莫无涯轻哼了一声，一股武道大宗师的气度油然而生，然后又是快速的收敛起来，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再次恢复成了之前的那般淡然的样子，气势一收一放，圆润自如，似乎是暗示着莫无涯离那个更加不凡的境界愈发的近了。莫无涯缓步走到了莫叹的面前，看着被自己气势所震慑的儿子，他抬起手，犹豫了一下，在对方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淡淡地说道：“儿子，想要改变现在霸枪山庄的这种状态，说起来困难，但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摆在我们面前的最大的障碍实际上还那一位罢了，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其他的那些问题都是小问题罢了，很容易就可以解决。而想要解决那一位的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霸枪山庄再出现一位新的御空境强者，只有如此，才能够彻底解决这些问题，这些年来，为父一直隐忍着，到了今日，为父距离那个境界其实已经不远了，只要为父迈出那一步，便是能够彻底解决霸枪山庄的问题，这便是为父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
莫叹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炼神境的武道大宗师，但是却想不到这些年来父亲已经是即将要踏入了御空境了，而这般大的事情，父亲却是从来没有表露出来，或许今日自己不来的话，恐怕要等到父亲成功踏入了那个境界之后自己才会知晓此事吧，莫叹除了惊讶于自己父亲的境界，同时也”是对于自己父亲的城府之深沉而感到了几分莫名的情绪，自己只怕永远也达不到父亲的这种境界吧。
莫叹咳嗽了一声，说道：“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倒是要提前恭喜父亲了，只是这么大的事情，父亲怎么一直都瞒着，若我今日不来的话，只怕父亲连我都不会告诉吧?”
莫无涯眉梢轻挑，狭长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笑意，他缓缓说道：“突破御空境只能靠为父自己，告诉你也没有什么作用，不过是多一个人担心而已，至于其他人，哼，为父可不放心他们，那一位只怕是不想看到为父踏入那个境界的，自然还是要小心一些，过段时间为父会寻个借口离开山庄去突破，若是为父能够成功，到时候自然是一切无事，若是我一直没有回来，你恐怕就要另寻出路了。”
莫叹皱了皱眉，说道：“父亲不要这样说，您肯定是能够成功踏入御空境的，哪里会有失败的可能。”
莫无涯摇了摇头，笑道：“为父只是未雨绸缪而已，并非是一定能够用得上的，你记着就好了，若是为父一直没有回来，你不要着急，到时候直接来找莫岐，剩下的事情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当然了，若是为父成功回来那也就没有必要了，实际上在为父看来，我踏入御空境其实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为父向来都是有着多留一手的习惯，这一次自然也不意外，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莫叹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这样，那父亲放心，我会按照您交代的去做的，只是父亲，您要去外界找地方突破，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在庄子里突破不是更加安全吗？还是说父亲您担心老祖宗会对您出手，应该不至于吧，老祖宗再怎么说也是为霸枪山庄好的，不会做出那种断送霸枪山庄未来的事情的。”
莫无涯抬眼看着某个方向，一时间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他身上的寒意却是愈发的强盛了。
而若是循着莫无涯的目光一直进入那片云雾之中，便是能够看到一面石壁，石壁上有着一条小小的石径蜿蜒着上去，在石径的尽头则是两扇紧紧闭合着的石门，石门之上有着繁复的花纹，似乎是两头奇异的妖兽。
此处便是霸枪山庄的那位御空境的老祖宗莫麟洵闭关的地方，而此刻在那石门之前则是站着一名中年人，若是莫无涯父子在此，就会认出此人正是他们之前所谈论过的莫无涯的二弟，莫无渊。
莫无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石门，沉默了片刻，然后忽然上前一步，一掌按在了左侧那妖兽的眼睛之上，那妖兽的眼睛竟是可以活动的，在莫无渊一按之下就陷了进去，随后石门里便是发出了一阵轰鸣，没过多久，石门便是缓缓打开了，露出了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的两侧有着用特殊矿石制成的灯，散发着幽冷的青光，虽然照亮了甬道，但却是多出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莫无渊缓步往里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甬道里显得格外清晰，在幽冷的青光的映照之下，莫无渊宛若鬼魅一般，分外恐怖。
一路来到甬道的尽头，那里有着一个空旷的房间，房间的最中央有着一个高台，高台之上盘膝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老者，正是霸枪山庄那位声名赫赫的老祖宗莫麟洵。而在高台之下则是有着数名年轻的弟子正捧着一些卷轴给莫麟洵念着一些事情，仔细一听便是发现都是江湖上发生的一些大事，而莫麟洵只是听着，偶尔才会出声说上几句，就会被那年轻弟子记录在相应的卷轴之上，然后送了出去。
莫无渊出现在此地的时候，那些年轻弟子只是看了莫无渊一眼，并没有什么动作，而莫无渊只是眼中掠过了一抹阴鸷之色，便是没有多说什么，他清楚这些年轻弟子都是被莫麟洵收做了记名弟子，论辈分可能还在自己身上，真要行礼的可能还是自己，不过莫无渊却是没有这么做的意思，只是冲着莫麟洵行了礼。
莫麟洵已经是十分苍老了，他缓缓抬手，撩开了垂在额前的长发，用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莫无渊一眼，缓缓说道：“原来是无渊啊，你不在外面统领好影族的事情，怎么突然想起来跑到老夫这里了？还是说无涯那个孩子又开始有些不安分了？”
莫无渊抿了抿嘴唇，沉声说道：“老祖宗，无渊来此是有一件要事要与您商量，这事儿只怕是没有办法入第二人之耳。”
听到这话，那些年轻弟子都是愤怒地看着莫无渊，不过莫麟洵倒是没说什么，抬手挥了挥，那些年轻弟子便是纷纷退了出去，只是离开的时候都是瞪了莫无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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