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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赵氏父子


  “上谕:驸马都尉赵延寿,志虑忠纯,乃国之栋梁之材,前番上书自谦,请旨外出镇守地方,若如此,朕失股肱,朝失栋梁,非朕之幸,非社稷之福,不允!”

  “臣遵旨!”

  赵延寿三拜之后,接下来圣旨,皇帝还是驳回了他的请求,不放他离开洛阳,赵延寿不想带着洛阳,待在李从厚的眼皮子底下,一来是因为权柄轻,二来是不被亲近,三来是希望能够外出自保。赵延寿也不是傻子,从李从厚目前的举措来看,必然是要削藩的,他养父赵德钧盘踞幽州七八年时间了,必然是皇帝的心腹之患,迟早要被削去,他不希望赵家失去权柄,所以图谋外镇地方,这样他们父子二人皆坐拥兵权,可以相互策应,皇帝也就不敢轻易对他们动手了,现在看来,皇帝已经对他们父子有所提防了。

  赵延寿虽然身上挂着枢密副使的官衔,但并没有多大的权力,论亲近,李从厚跟郑仁诲更亲近,论能力,他也比不上高汉筠,冯赟死了,李从厚让高汉筠接任枢密使一职,就是最好的正面,说白了,现在军政大权在皇帝手中,他们枢密院不过是皇帝的一只手而已,皇帝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他们没有权力反对,赵延寿自然不乐意。

  赵延寿回到书房之中,快速的写下了一封书信,用腊密封之后唤来了心腹,吩咐道:“立即将书信送往幽州交给我父亲。”

  “是!”作为赵延寿的心腹,自然知道规矩,不会多问多说,当下接过书信后踹在怀中,立即准备出发。

  数日后,幽州,赵德钧就接到了养子赵德钧从洛阳送来的密信。

  “皇帝要动我啊!”赵德钧看完书信之后,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赵延寿在书信之中提醒赵德钧,皇帝有意削藩,必然是要从卢龙镇开始,让赵德钧做好准备,若是有什么其他谋划,需要早些通知他,让他也能够有所准备。

  “大帅久镇幽州,兵强马壮,自然难容于天子,如今天子已经除了李从珂,震慑住了天下各镇节度,就算是天子有所作为,谁敢逆龙鳞,不怕落得与李从珂一样的下场吗,如今驸马都尉从洛阳来信提醒,大帅若是朕有心自保不从,那就该做好准备,幽州兵精粮足,昔日刘守光能在此称帝,自然是有他的依仗的,若是大帅无此心,那就不如主动请旨告老还乡,这样的话也能得一个安乐晚年,天子自是不会再有所提防!”

  赵德钧手下的幕僚马郜劝说赵德钧,而且给了他两条路选择,自唐末开始,就已经很少有人心存朝廷了,他身为赵德钧的幕僚,吃喝都是赵德钧给的,在他的眼里,赵德钧就是主,皇帝跟他有什么关系,当然说话也就无所顾忌的了。

  “延寿来信,只是说让我早作准备,可是如果我大张旗鼓的去图谋什么,那不是向示人展示我有心作乱吗,那等于是给了天子征伐我的借口,幽州是有精兵良将,但只恐那些人不为我所用啊,蓟州、易州就是天子安插在我身边的两颗钉子,只要我一动手,只恐得不偿失啊!”

  赵德钧可没有李从珂那样的气质,他是典型的势利小人,当年见刘守光要落败,赶紧投降了李存勖,因为很会迎合李存勖的心思,才受到了重用,后来又因为养子赵延寿的关系,在李嗣源时代一直坐镇幽州,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将幽州视作自己的,自然不希望被夺走,但若是想要反抗朝廷,他又担心失败,患得患失,难以下决定。

  “那只能请大帅三思而行了!”马郜也不多劝什么,他也是看出来了,赵德钧没什么出息,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跟着他迟早要倒霉,加之前番凤翔的事情已经天下皆知,主帅作乱,附逆之幕僚、属员、部下皆要株连,他可的提防着一点,势头不对他就跑路。

  赵延寿府中,他是没想到,皇帝今日竟然亲自前来,赵延寿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所以战战兢兢,后来才知道皇帝是来看望姐姐兴平公主的。

  “听闻姐姐近来身体不适,尝尝卧病在榻,朕心挂念,所以亲自前来看望,不知道姐姐如今可否好些?”

  “承蒙陛下挂念,已经好多了,去岁入冬的时候受了寒,当时没当一回事,没想到越来越重,今岁入春之后倒是好了,但总是咳嗽,现在已经是盛夏时节,倒也无虞,有劳陛下了!”

  李从厚看得出来,兴平公主的脸色很不好,病势只怕已经入了脏腑,当下他也是叹道:“父皇子女虽多,然如今尚在世的,却已经没有几个了,几个弟妹年岁尚幼,养在宫中,长姐如今在镇守,已经许久不曾谋面了,姐姐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嗯!多谢陛下!”

  姐弟二人又不是一母所生,先前也因年岁的差异,没有过多接触,所以若是论感情,还真的没有多少,李嗣源子女甚多,他们算起来感情也不甚厚,不过李从厚如今贵为天子,却还能亲自上门探病,倒是让兴平公主倍感欣慰。

  “赵美一直养在宫里,与姐姐甚少机会相见,朕想着还是让他回来吧,也能多陪陪姐姐你,希望能够让你多个人陪伴,咱们是一家人,姐姐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朕说,朕能办的一定会办!”

  “多谢陛下了!”

  赵美是兴平公主与赵延寿所生之子,今年因十二岁了,少聪慧,先前就很得李嗣源喜欢,一直养在宫里,李从厚还是很在意这种人伦亲情的,何必让他们一家人分离呢,其实这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就可以让他们一家人团聚了。

  “驸马都尉,你能有今日,要感谢姐姐,莫负了姐姐,负了朕对你的期许啊!”最后李从厚意味深长的叮嘱了赵延寿一句,赵延寿什么心思,他很明白,但他不想把事情做绝,亲自前来就是一个态度。

  赵延寿连忙拜道:“臣明白!”

  李从厚走了,留下了一脸狐疑的赵延寿,不知道李从厚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总觉得李从厚似乎知道什么,让他心里十分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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