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13）

　　可是就在玉霜以为万无一失的时候，还是出了岔子。

　　那一日她照旧来到临天阁看望赵玄凛，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屋内有人在说什么。

　　“什么！？你和玉霜？”是赵玄凛的声音，“你疯了吧泠崖？玉霜不是已经……”

　　“是啊……可是卿歌马上就要死了，无力回天，只剩霜儿一人，岂不是太寂寞了？”

　　“死了？不对啊，你不是告诉玉霜卿歌陛下马上要被放回妖界吗？”

　　泠崖轻嗤一声，“怎么可能，玄凛，你这件事，卿歌在为玉霜顶罪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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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霜只觉得自己脑子里轰地一声，世界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赵玄凛：“我也没怪她，这事儿真这么严重吗？哎玉霜不是说了要来，怎么还没来？”

　　泠崖隐隐觉出不对，打开门，院子里的落叶映着天边红透的云霞，那么耀眼，鲜艳如血。

　　可是却没有人在。

　　直到天黑透了，玉霜才姗姗来迟，泠崖看到她便迎上来，“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迟？”

　　玉霜勉强笑了下，有点累，“没什么，妖界有点事情处理。”

　　她没再看泠崖，转而看着赵玄凛，大病初愈的人神被她一个眼神瞪的一激灵，“玉霜啊，你还好吗？”

　　玉霜笑着点点头，“我好啊，你呢，身体好点没？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赵玄凛觉得有点尴尬，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没事了，后遗症嘛，以后就不能帮你忙喽。”他故作轻松道：“就以后的文书工作都由我来做吧，给你们省点力气。”

　　玉霜看了他半晌，轻声说道：“对不起啊玄凛，不该把你一人丢在那儿。”

　　赵玄凛看了一眼泠崖，然后有点紧张的说：“没关系的，你看我这不是没事，都是他们反应过度了，你别放在心上……”

　　“咳……”泠崖轻咳一声提醒他，赵玄凛便闭嘴不说了。

　　玉霜看看外面，心有感慨，有些事，明天一大早便可以见分晓了吧。

　　她这大半天哪里都没去，直接去了西境找墨离，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自请降罪，请求墨离收回她的神格，她愿意卸去妖神一位，自己承担所有事情，只求不要连累其他人。

　　墨离听完没什么别的反应，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便答应了，直到玉霜临走前他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

　　玉霜当时诧异地回头，墨离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都在求我不要连累对方。”

　　回想起来，这还是玉霜第一次在墨离脸上看到有了除了一个君王该有的表情之外的情绪。

　　仅仅只是片刻，她就跟墨离达成共识，于第二日一早放了卿歌，而她承担该有的罪责，取出神格。

　　当晚也许注定是个不眠夜，玉霜在妖界，总是能看到半边天际弥漫着红色的光芒，像是燃了半边天火，烧的人心里都是燥的。

　　她在行刑前，还有机会见一面卿歌，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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