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辞（5）

　　“那要看迦辰大人是不是把我当情敌呢？”魇妖揶揄道，他知道瑆月看不上他，所以故意用情敌二字恶心他。

　　果然，瑆月皱了皱眉，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低声威胁道：“你小心点说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现在和以前的模样尽管不大相同，可是都是一个模子的清秀漂亮，只是此刻他脸上是与长相十分不符的阴暗表情，那双美丽勾魂的桃花眼也像凝了冰。

　　魇妖摆摆手，“我说，别生气嘛。”

　　瑆月抱着木偶重新坐回门口。

　　“泠崖也跟我做过两次交易，第一次，他要重新得到苏玉，让我帮忙，条件是帮我得到一个永恒的不会腐烂的身躯和一双眼睛。毕竟当年伟大的卿歌陛下废了我一双眼睛，我想报仇，总不会让他这么如意。”

　　“恶心。”瑆月毫不留情的评价道。

　　魇妖不以为然，故意冲着瑆月笑了下，“当然如您所见，这个当然算是实现了。”

　　可是瑆月并没看他，而是一直看着手中的木偶。

　　“第二次，苏玉被卿歌取出妖灵珠。他求我救苏玉，条件嘛——”说到这他故意顿了顿，拖长了声调观察瑆月的反应。

　　“条件是什么？”

　　“条件是，我想要卿歌的一片灵魂。”魇妖一字一顿，慢条斯理地说。

　　瑆月闻言拧着眉，“你说什么！？”

　　魇妖摊摊手，笑得一脸狡诈，“就是这样了，这第二个嘛，实现没实现想必也不用我说吧。”

　　是不用他说，取卿歌灵魂这种事说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完全不为过，这世间有谁能做得到这样的事情？

　　“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我们的交易，也算成交了吗？”魇妖眨眨眼睛，他换了一句身体，用这张极具迷惑性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不论是唇角牵起的弧度还是眉眼弯曲的角度，都透着一丝令人喘不过气的恶心，无孔不入。

　　“你也配跟我谈交易？”瑆月冷冷地说，他到底还是稳得住，总不至于在魇妖这种畜生面前失态。

　　“你所言，属实么？”瑆月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望着魇妖问道。

　　魇妖也回望着他，慢慢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句、句、属、实。”

　　微弱的光下，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分不清谁的更邪气些，只知道慢慢的、慢慢的，那两张脸就变得一样了。

　　魇妖望着他的背影，在嘴角那虚伪的笑意收起来之前，他忽然抬手，空气中，细微的划破血肉的声音响起。

　　没有血。

　　你逃不掉的，迦辰，这就是你的命运，你爱的人不得善终，你也会被拖着，直到你真的去死的那一天。

　　所以，复活的好啊，等你死了，才是我名正言顺的那一天。

　　瑆月直到出去才忽然脱力，只能靠在地牢入口处大口喘气。

　　冷汗唰的爬了满背，打湿了衣裳，自额头淌起细密的汗珠，却是冷的。

　　他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相信吗？

　　——“你可以相信我，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如果我违背了我今天说的话，就让我，化为烂泥腐肉，不得好死，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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