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孰是孰非

　　叶绍武似乎恼羞成怒，威胁道，“死鸭子嘴巴硬，我发誓就是告不死你们也要让你们这些中医骗子把牢底坐穿。”

　　沈重楼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去打电话报了警。

　　不久便有专业刑侦人员到场，刚准备把叶凤雏的尸体带回去做是尸检，叶绍文夫妻得到消息终于赶到了。

　　叶母扑在儿子身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差点晕厥过去。

　　叶紫萱忙上前劝住母亲，又扶着她到旁边坐下，情绪总算稍稍平静了些。

　　可是当听到要把儿子带去解剖的时候，她却说什么也不肯。

　　叶老头趁机再次表示反对，说大儿媳妇有身孕，怕她太过伤心身体支持不住，到时候别大的出了事，肚子里没出生的也保不住了。

　　倒是叶绍文难得地有主见了一回，过去对老婆喝斥道，“哭有什么用，你难道不想找到害死凤雏的凶手，要真是沈家人把他治死了，老子回头砸烂他们的医馆，让他们再也不能出去骗人。”

　　听到男人这话，叶母终于同意让他们把叶凤雏的尸体带走，沈家父子和叶家父子也都被叫去做笔录。

　　第二天尸检报告就出来了，说叶凤雏是动脉栓塞至死的，而且在他的胳膊上发现了静脉注射过的针孔，法医说可能是静脉注射时注入大量空气造成毛细血管发生阻塞，最后血管破裂至死。

　　沈家是中医诊所，从来不用西药治病的，只有做针炙扎的银针，而且那是实心的针，根本没有静脉注射的针头，更不可能给叶凤雏打针。

　　而叶家就不一样了，他们是西医诊所，用的恰恰就是这种针头。

　　可是叶家父子怎么都不承认给叶凤雏进行过静脉注射，叶老头还反咬一口说肯定是沈家人知道自己医术不行快把他孙子治死了，就悄悄去买静脉注射针头将空气注入叶凤雏的血管，然后再嫁祸给叶家。

　　他这种推测毫无根据，警方自然不人轻易相信。

　　最终叶老头又一口咬定是叶凤雏贪玩，自己拿针头给自己打针才造成这样的悲剧，还说他本人就亲眼看到叶凤雏这么做过，叶绍武和他老婆表示他们也能证明叶凤雏有过这种自己给自己打针的行为。

　　叶凤雏本身智力有问题，这么做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一来，在找不到他杀证据的情况下，警方也只能暂时接受这一说法了。

　　这样一来，叶家父子顶多只能是监护不力，无法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知道儿子的死因，叶紫萱母亲伤心欲绝，最后动了胎气，连肚子里那个已经成形的男胎也没能保住。

　　这件事到这总算告一段落，刚出事的时候镇里的人都以为沈家真把叶凤雏给治死了，那几天都没人敢再到沈家诊所来看病。

　　在警方得出结论之后，人们才又开始相信沈家。

　　同时私下还议论纷纷，说叶凤雏是他阿公害死的，叶老头想利用自己的亲孙子害死老对手，让沈家身败名裂。

　　人们不由感叹，这一招太狠，也太损了，一下子害死了自己两个孙子，真是作孽啊。

　　虽然沈家没有责任，但是结案之后，听说叶母流产了，沈泽湖还是让老伴拿了一千块钱，让儿媳妇林佩兰专门去小溪村看望叶母。

　　沈重楼一听，想阻止，“阿公，叶凤雏的死跟我们无关，我们要是直接这么给叶家送钱，别人会不会说我们做贼心虚？”

　　他不是不同意给叶家送钱，不过觉得可以用更隐秘的方式，最好别让外人知道，否则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谣言来。

　　沈广白却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更何况警方已经证明我们的清白，我们给叶家送钱是出于人道关怀，别人爱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我们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沈泽湖叹了口气，却道，“其实要说叶凤雏的死跟我们没一点关系也是不对的，要不是我争强好胜，明明知道叶家跟沈家有心结还答应给他治病，那孩子估计也不会死。”

　　沈重楼听后不由一愣，他突然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阿公不会也相信坊间关于叶凤雏真正死因的传言吧？

　　要真这样的话，那叶老头也太没人性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言，谁也拿不出证据，除了感叹一翻人性的可怕之外，只是多了一道茶余饭后的资罢了。

　　自从弟弟出事之后叶紫萱对沈重楼的态度一直淡淡的，甚至爱搭不理，直到警方给出结论，证明沈家没有责任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叶母流产之后，沈重楼让她周末有时间回去陪陪她母亲，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叶紫萱却说，母亲已经想开了，前几天有个算命的说，他们家注定无子，否则当初凤雏就不会难产，更不会在病情有所好转之后突然就死了。

　　沈重楼虽然一直不相信测字算命什么的，不过如果这样能让他们释怀的话，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转眼便到了六月份，开始填志愿。

　　沈重楼第一自愿填了申城中医大学，第二志愿才是燕京中医大学。

　　本来他想悄悄填好直接交给老师的，哪想到填志愿那天父亲正好到学校去给他们姑侄两送菜，看到他填的志愿。

　　沈重楼以为父亲会让自己改过来，没想到沈广白看了一眼，居然没说话，只让他自己填最想考，也最有把握的学校。

　　这让他很意外，也挺感动。

　　不过沈重楼最担心的还是阿婆，所以当天晚上特意跟小姑一起回去，准备自己跟她老人家解释。

　　吃饭的时候，沈重楼犹豫再三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到最后才试探着问，“阿婆，今天填高考的志愿了，我们老师叫我报考申城中医大学，您没意见吧？”

　　阿婆一直没有说话，半晌才抬头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是老师让你填的呢，还是你自己想去？”

　　沈重楼一愣，他没料到阿婆会这么问，略一犹豫之后，他决定还是说实话，“阿婆，虽然确实是老师的建议，但这也是我自己最想考的学校，可是又我担心违反我们家的禁令，所以先回来请求您老人家的允许，省得将来上个大学还得挨顿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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