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不期待就不会失望
听到说只宠自己一个，小月亮嘿嘿的笑了，不再纠结弟弟妹妹的事情，一家人准备吃饭。
杨欣两口子一不在，少了两个人，整个餐厅都变得空了很多。
好在明天路梓欣结婚之后，杨欣还会搬回来住，不然杜鹃觉得自己太尴尬了。
其实这些日子里，她有察觉到温暖阳态度好像是被软化了，就比如此刻，温暖阳落座后，看着小月亮自发的去挨着杜鹃坐，早已经习以为常，看着一桌子菜愣了一下，道，“寒彻，明天早上我想吃你做的菜。”
以前杨欣在的时候，是两个人忙活，可现在虽然这少了两个人，剩余的他们八个人的饭却是要杜鹃一个人忙了，这菜品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寒彻顿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没理解错的，点点头，“好。”然后自然而然的转头看杜鹃，“妈，你明天不用起太早，早饭交给我了。”
温暖阳态度的软化，大家都感觉到了，寒彻试探着换了称呼，温暖阳没有制止，也没有表露任何不满，寒彻这就知道，温暖阳是想允许了，只是她自己心里还是有道坎的。
甚至于，寒彻能感觉到，温暖阳是想让他用这种方法帮她尽孝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乐见于这样的结果。
杜鹃自然是笑着应了，女儿女婿的孝心她都懂，有生之年能看到温暖阳这样婉转的表示对自己的关心，她真的很开心，低下头的时候，杜鹃眼眶都是红的，好半晌，她都没敢让自己抬头，就怕被人看到，以后温暖阳都不敢对自己好了。
晚饭后，小月亮很有眼力劲的没让自己做电灯泡，又很体贴的主动去找了杜鹃，娘俩在外面长廊里转了两圈之后，就去了小月亮的房间。
“外婆，你有没有觉得妈妈变了？”小月亮很开心的靠着杜鹃的胳膊问道。
前面电视上放着的依旧是动物世界，鬣狗的群居生活，为了保护自己的下一代，都在拼命的活下去。
杜鹃靠着沙发，视线落在电视屏幕里，思绪想的却是温暖阳这些日子的变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她考研结束之后，对自己好像就没那么冷淡了，时不时还会变相的关心她，具体的体现在会让小月亮和寒彻和她亲近，用好比今天晚上这样的方法来关心她。
她不知道温暖阳心情怎么就变了，难道是因为研究生考试，弥补了当年错过高考的遗憾？
杜鹃找不到原因。
不过对于这些变化，是打心眼里开心。
女儿的态度终于松动了，等到两个人真的怀了二胎，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可以帮帮忙了。
不然到时候无论温暖阳是否孕吐什么的，她都只能干着急，连去问一句，都要担心女儿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开口而变得心情更加糟糕。
最初的那段时间里，她和冷暮云打听了很多温暖阳当年生孩子的事情，没吃过多少苦，但是孕期坐月子，母亲和爱人都不在身边，这对于一个孕妇来说，应该是一种孤独了。
当年她怀着温暖阳的时候，孕吐特别厉害，温子规特意停工了一年陪她，每天想着法的给她做吃的，讨她开心。
“外婆，你不开心吗？”小月亮看着杜鹃神色像是陷入了回忆，等不到回应，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的再次开口问道。
反正她是很开心的，外婆和妈妈，她都非常爱，她希望自己爱的人能够也互相喜欢。
杜鹃回了神，真诚道，“开心啊，小月亮怎么这么问？”
小月亮实话实话，“可是刚才外婆都没有说话。”
杜鹃笑着将人抱到腿上，“我是在想，你妈妈是被什么改变了态度。”
她早就做好了这辈子温暖阳都不会主动关心她，甚至都不会主动和她说话的准备，没想到幸福却来的这么突然。
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点期待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吗？”杜鹃问自己的聪明的外孙女。
小月亮也不知道，不过她笑着抱住杜鹃的脖子，“外婆，你知道吗，妈妈让我今天晚上和你一起睡。”
杜鹃一愣，“和我睡？”
小月亮点头，以前她都是和温暖阳一起睡的，可是自从温暖阳回国，她就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睡的生活。
不过终究是孩子，对于依赖的大人，还是会忍不住亲近。
“外婆知道是为什么吗？”小月亮凑到杜鹃耳边，和普通的孩子和大人说悄悄话一样，声音都放柔了，问完话只有又不等杜鹃说话，跟着笑道，“妈妈是怕外婆明天早上偷偷起来抢了爸爸的活。”
杜鹃眼眶又热了，刚才她猜到了，可是听到小月亮这么说，心里还是被暖到了。
“你妈妈做什么事情都不喜欢说，冷冷酷酷的，宁可借别人的手，也不愿自己来。”杜鹃抱着怀里的孩子，不让她看到自己眼眶里的泪，但声音还是哽咽了一下，“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我和你外公可都不是这种人。”
温子规是个很温暖的人，不然也不会给女儿取名叫暖阳。
她虽然早些时候过得不太好，但是在温子规的影响下，也很爱表达自己的感情，小时候的温暖阳其实也很喜欢表达，只是多少都有些内敛，经历了那些变故之后，更是整个人都变了。
“她是怕付出的太多，得到的都是冷漠，所以宁可从不付出。”小月亮懂事的拍着杜鹃的背为自己的妈妈辩解。
无论有多少人，多少事，小月亮最支持的人永远都是温暖阳。
妈妈虽然总是故意和她抢爸爸，可她知道，在她的成长里，妈妈从未缺席，连带着爸爸的那一份，也一起给了她。
从小到达，只会舞刀弄枪的妈妈，为了她学了很多，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她都是记在心里。
那么多人，妈妈也就只对她的好表现的这么明显，摇钱树说，妈妈是害怕失望，所以她也会拼了命的对妈妈好，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她的妈妈。
杜鹃动作一顿，从来没有想过是这样的理由，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吗？
她不敢去想，其实，在深夜里，她见到温暖阳去罗家，可是她不敢出去，所以干脆也就假装看不到，一个人躲在阳台吹冷风，和楼下的人一起熬着黑夜。
那些年，每一次接到警局的电话，她的心都会痛，她知道，那是女儿的期待，可是她给不了回应，也不敢给。
所以，是那些事情，让暖暖变了吗？
杜鹃无声的落泪，心里不停的说对不起。
“外婆，如果能重来一次，你还会那样做吗？”小月亮小手轻拍着杜鹃的后背，小声的问道。
杜鹃吸了吸鼻子，“应该会吧，你妈妈遇到了你爸爸，你爸爸爱她护她，所以，我也想为你外公做些什么。”
她不会放弃问温子规报仇，只是如果重来一次，她或许会换一种方式。
“可能，我会告诉你妈妈，我们一起商量。”杜鹃如实说道，寒彻和她说过，温暖阳最在意的就是他们所有的事情都瞒着她
其实温暖阳早些时候是怀疑过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的，不然一个人怎么可能短短几天时间就抛弃了过往十几年的亲情。
小月亮赞扬的点点头，“这样想很好，妈妈如果知道，一定也会开心的，我们是一家人，所有事情都可以拿出来来，不用一个人扛着，刀山火海到家一起闯。”
杜鹃眼泪不争气的又落了下来，“你妈妈把你教养的特别好。”
很多时候，在她的印象里，她的暖暖应该还是个那个很多事情都不会的孩子，甚至于叠被子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可能做不好。
可是这弹指之间，暖暖的女儿都已经懂事了，什么都会了。
“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妈妈。”小月亮骄傲的说道，这大概是她懂事的漫长人生里，最幼稚，却又最真诚的话。
妈妈在她眼里，是超人，是最好的人。
杜鹃笑了，曾经温暖阳也说她是最厉害的，母女两个真的挺像的。
“外婆，你和我讲讲你和外公的事情吧，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小月亮低声撒娇道。
之前她最好奇的是妈妈小时候的事情，反过来调过去，她将外婆的记忆里有关妈妈的事情都榨干了，现在想换个故事了。
“我和你外公啊……”杜鹃眯了眯眼，声音都变得悠长，她和他的故事，很简单，很简单。
她和罗峰真的是青梅竹马，只是被想上大城市的罗峰卖给了人贩子以换取车马费，后来重逢罗峰和她忏悔过，可是，伤害就是伤害，不过她却也感激罗峰，如果没有罗峰，她也不会遇到温子规。
“我被卖到了实验室，那时候你外公也刚被抓到实验室不久，他是很厉害的研究员，我是他的实验体，那时候，我们都非常厌恶的那个地方，所以趁着做实验的时候，会偷偷说话，除了最开始我被其他研究员用过药，去了你外公手下之后，他就没再给我用过那些实验药物……”
“也不知怎么地，我就成了他心里特殊的人，他教我读书习字打发漫长的时间，骗负责人说是改变基因，他还给我起了名字，叫杜鹃，因为他叫子规，所以我们都是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
“再后来，我都不知道，他偷偷联合了几个医生博士，和外面的人通了气，然后毁了实验室，他带着我逃了，出来后，我们结了婚，很快就有了你妈妈……”
在实验室里，他耐心的教她读书认字的时候，是他们最浪漫的恋爱。
结婚后，他常伴她左右，给她家，给她安顿，是他们最踏实的婚姻。
“我本来只是个村姑，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外公教会我的，他始终都害怕那些人会找上来，所以教我防身术，将我引荐给警察，说愿意交出实验结果，换取我和你妈妈的平安。”
温子规出事后，警察找过她，希望她能帮忙卧底罗峰那边，找到罗峰的犯罪证据。
她自己要是这么打算的，丈夫的骤然离世，让她一时间也照顾不到女儿的成长问题。
丈夫死去的时候她觉得，人只要活着就够了，活着就一切都还有转机，有可能。
可是，她却忘了，这世间还有一种活法，叫生不如死，而她，那些年，将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推到了悬崖边上，心里却还不停的安慰自己，温子规那么多年的教育一定是成功的，暖暖不是那么脆弱。
很多年过去，温暖阳的确不脆弱，可却变得过分坚强，冷漠，让她再也走不进孩子的心了。
小月亮脑袋搭在杜鹃的肩膀，静静的听着，的确是很简单，两个人在一起，连诉请都没有，过得提心吊胆，却又平凡的好像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一家人。
“就是因为你和外公太好，所以看到你背叛外公，妈妈才会那么难受。”小月亮声音也闷闷的。
听到这孩子总是不忘给自己的妈妈找场子，杜鹃忍不住笑了，怀里娇小的孩子，驱散了她的悲伤和阴霾。
“是啊，所以我错了。”杜鹃叹气，“好在我还有重新改过的机会。”
她要的不多，真不要有生之年，暖暖还肯喊她一声妈妈就够了。
或许随着以后相处的久了，她会变得贪婪，想要温暖阳和自己更亲近，不过现在，她就只想听一声妈妈。
……
深夜白家的大门被扣响，人都还没睡下，管家去显示屏看是谁深夜造访。
看到来人，管家没敢应，更没敢开门，他转头望楼上白宇亭书房跑，“先生，先生，出事了……”
门口站着的是警察，让他想到了不久前，大先生被带走的那个黑夜，也是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然后一夜之间，整个白家仿若就空了，成了一座死城。。
白宇亭的书房没关门，远远的就听到了管家大惊小怪的声音，暂停了视频会议，起身朝外走去，带上书房的门，不满的训斥，“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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