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选择
一道红色扩散到了南城的边缘，血色的云朵，似乎要沁出血来。
南城边缘，无数的丧尸堆砌成了一道高高的尸墙，只是比起苏青最初看到的那一次，这尸墙矮了不少。
魏必行百无聊赖的躺在尸墙上，尸墙里伸出七八只手按着他的肩膀，背部。
抬头看到那要滴出血，笼罩了整座南城的血色云朵，魏必行一下子坐了起来，大笑道：“哈哈哈！辛苦炒的一盘子菜终于开始加调料，等昼禁一解，我就不用待在这该死的地方陪着那群垃圾人类玩了！”
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在咆哮，一个黑衣人影漂浮在海面上，缠绕着黑色火焰的长刀上射出一道光芒，一只盘踞着整座小道的章鱼化成了黑灰，只留下了一团水缸大的红色血液。一条树根破开了巨浪，钻进了血液里，血液瞬间消失。
段真心有所感，朝着西方看去。
青子，活下去。
营地上空。
云团就像是吸满了鲜血的棉花，红得有些发亮。
朝着墙上涌来的尸潮突然停了下来，这些丧尸长大了嘴，抬着头看着天空，眼睛里的血色纹路微微闪烁，最后暗淡了下去。
墙上的人正奋力的劈砍着视野里的每一只丧尸，突然丧尸停下不动，大家面面相觑。
有人犹豫之中，突然抄着刀朝着停滞不动的丧尸头颅砍了过去，头颅落地。其余丧尸依然是静止不动，保持着头部向天的姿势，就像是一座座雕像。
人们朝着天上看去，天上红的有些刺眼，这座城市染上了一层血色，给每个人的心上染上了一丝阴霾。
剧烈的不安袭上了人们的心头，有人依然在不停的砍杀着这些陷入了停滞的丧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沉闷。
一具一具丧尸就像地里的白菜，被不停的砍倒在地，人们从城头冲了下去，踩在了尸堆上。脚下有些软，不太平坦。有人被残肢绊倒，摔在了尸堆上。一只空洞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摔倒了的人，不知道这是谁砍下来的一个头颅。
那人赶紧站了起来，双手不停的在身上擦着，似乎双手摸到了十分恶心的污秽。
很快，人们便冲到了尸体的陡坡上。身形一滞，远处是看不到头的丧尸，静静的站在了那里，看着天空，肃穆而又沉闷。
城市里一片死寂。
有生涩的声音响起，推土机的车门被艰难的推开，驾驶员从车内爬了出来，有些发愣的看着眼前的情形。随后轻轻推开了挡在了身前的丧尸，赶忙顺着陡坡朝着城上冲了上去。
“这怎么回事。”有人低声说道。
“你看天上都像要滴血了。”
“是啊。”
郭伟看了眼谭笑，谭笑缓缓摇了摇头。
苏青看着眼前的云，想了想，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探了进去。
“咚咚咚！！”
就在苏青手指触碰到云层的一刹那，一股能量顺着手指流入了苏青的体内，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
苏青胸口一阵发闷，心脏似乎要从喉咙里蹦了出来。
闷哼一声，手指瞬间从云內拔了出来，然后以肉眼可见的瞬间，手指开始干枯，干枯有朝着整条手臂蔓延的迹象。
苏青心里一惊，意识海内，海水瞬间被蒸发，海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了下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着海水。又像是阳光突然变得炽热，太阳疯狂烤着大海。大海被烤干，水面下降。
一直漂浮在漏斗下方的月灵，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威胁，突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一股比平时浓郁数十倍的月火喷了出来，被漏斗状气旋吸了进去。
气旋开始狂暴旋转，苏青仿佛听见了旋转带来的轰隆声。
月火迅速被气旋化成了灵，注入到了大海内，大海依然在慢慢干枯，只是干枯的速度被放缓了许多。
随着灵注入得越来越多，最后大海终于回归了平静。
平时处于十分缓慢扩张的大海，突然变得狂暴了起来，似乎是有人给了大海力量，大海的边缘剧烈的翻滚，侵蚀着黑暗，大海的面积迅速扩大。
苏青的手指停止了干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
“看来，真是如我所想的那般。”苏青看着手指，心有余悸。
苏青握了握拳头，似乎感觉身体的力量比起以前更强了，没有实验，但是苏青有这种感觉。
同时苏青觉得自己的脑子变得更加清醒了，原本有些滞涩的念头，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
挥了挥手，一道无形的气刃在身旁浮现，随后气刃一闪而逝。
远处，一座楼房上暴起了一阵烟尘，似乎遭受重击。
“这应该和段真那一刀差不多？只是破坏力似乎要弱了一些。”苏青看着笼罩了远处大楼的灰尘想道。
意识海内，一面月亮的倒影随着起伏的海面在荡漾，只是，这月影，比起之前的虚幻样子，要凝实了许多。
苏青看了看营地外静立不动如同雕塑的尸群，眼底闪过一丝冰晶色。
咻咻——
密密麻麻的冰锥带着破空声朝着尸群刺了下去，冰锥从丧尸的头顶刺了进去，把一只只丧尸钉在了原地。
墙头的人看着这密密麻麻破空而来的冰锥，心头一凛。
“青哥实力越来越恐怖了。”小染站在郭伟的身旁小声说道。
郭伟点了点头。
大多数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羡慕以及敬畏，有人轻轻握了握拳头。
“之前一直想尝试的一招，现在终于可以施展出来了。”苏青看了一眼血云，他只是把手指在血云里摸了一下，如果自己整个人跳进去会怎么样的？
苏青想起那一瞬间心脏仿佛要爆炸一般，意识海内快速干枯的灵，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如果凝聚月火产生灵的速度没有跟上消失的速度，我刚才可能便化成了一具干尸。”
感受着月火散发速度恢复到正常的月灵，苏青心里闪过一丝对段真的感激。
段真又救了自己一命。
“我们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看青哥决定吧。”他们看着天空中变成一个小黑点的苏青，等着他的决定。三个月以来，苏青曾多次凭着自己的实力救了这个营地，也救了他们的命。
“我们的能力不仅仅是由单纯的律令和灵来决定。”苏青的声音突然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所有人开始凝神听着，苏青曾经多次使用过这种能力，毫无保留的指导他们对于能力的使用。每一次的指导，这些能力者都对能力有更深的理解。
“我猜测，灵或许是代表着能量，而我们的身体是承载着灵的船，我们的身体被灵潜移默化的增强，只是为了让身体能够承载更多的能量。除了身体外，我还猜测，精神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许也会对能力有一定的影响。
我们在最初激活律令时，律令时处于某种高层次的存在，完全高于我们的身体强度，高于我们的精神强度。我们无法完全调动它，而他由于是某种高层次的存在对我们甚至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我们无法完全调动它，这或许就是我们在律令破碎前，完全无法把能力发挥出来的缘故。
当我们的律令破碎后，它会化成灵，不过，灵除了有量的多寡之分，或许还有质量之分。破碎后便是律令把自己化成了最低的质量，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催动我们的能力。我们每一次能力的进化，除了提升了灵的量，还提升了灵的质。就像，最初只是薄薄的雾气，再一次进化，则化成了液态。”
听着苏青的声音，墙上的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大家可还记得，那些律令破碎失败的人？”苏青突然问道。
“砰”的一声，炸成了满地鲜血。
所有人打了一个寒颤。
“我们之前一直在想是什么原因，最开始在想是不是身体太弱？但是大家可还记得老罗？作为一个十分自律的健身爱好者，同时身体健康没有疾病，但是为什么失败了？我猜测或许是有第三种因素在影响，会不会是精神力？但是这个精神力到底是以什么为标准，按理来说，能够很自律控制自己的人，为什么精神力会差？我也不知道。
现在天上这团云里，满是能够增强我们的身体强度，和第三种疑似精神力的能量。”为什么苏青会知道这血云里的能量不仅会增强身体强度和第三种疑似精神力呢？
如果只增强身体强度，月灵增强的灵，而第三种因素没有增加，那么苏青体内某种平衡依然会打破，苏青会变成干尸。
“看这团云的样子，等会儿可能会下雨，雨水会带着这种能量落下，这里建议所有没有激活律令的人进入掩体内躲雨，你们体内没有灵的存在，可能会瞬间变成干尸，而激活了律令的人，你们可能会让能力更进一步，也有可能死亡。你们自己做决定。”
苏青的话从耳边消失，城墙上陷入了沉默。
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这件事本身没有错，苏青并不介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们。
苏青自身承受住了血云内能量的侵蚀，所以自己的能力有得到增强，但是其他人能扛住吗？他不知道。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月灵，把所有的信息告诉他们，选择权交给他们自己。
苏青并不准备把月灵借给别人，愿意提醒指导别人，但并不代表自己是圣母。
“小白，全力催动你的聚火光环。”正在大楼内守护着没有战力人员的小白耳边出现了哥哥的声音。
“好嘞！”
无形的光环笼罩住了整个营地，虚空中的月火朝着营地大量聚集。
丧尸已经停止活动，甚至被自己消灭了大部分，暂时没有威胁。
于是苏青回到了楼顶，取出了月灵，大量的月火喷射而出。
“这是我能帮的最大限度了，其余的看你们自己的选择。”苏青遥遥的看着墙头上。
天空上的冰锥已经停了下来，墙头两百米内的丧尸全部被冰锥钉死，或者打成了筛子。
空气里突然产生了一丝湿意，天上下起了小雨。
那雨是血色的，空气里没有风，选出闪过一道血色的闪电。
到处都是血色，像极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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