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再见小翠

　　在一些人看来，赵璋是一个幸福至极的人。

　　坐拥豪宅，使奴唤婢，家中大事由大夫人管，小事由二夫人管，鸡毛蒜皮的事由管家丫鬟管，而他仿佛是一个被架空的人一样无事可做。如今贵为宰相，吏部大权握得死死的，大家都传说赵璋卖官，不久后登入相府求官的人越来越多。

　　但是皮日休心中有他自己的难言之隐，现在他已经着手把皮家老小分批次调离京城，他说川蜀之地能安稳许多年，让父母早些动身，皮家家大业大，不可能一次性搬走，而且来来往往的，只有那一批健壮家丁。皮日休对那些家丁不放心，又把傀儡校尉李振派去保护，来往长安与川蜀之间，一个来回也要几个月。

　　皮日休对父亲说：别看李振蔫头耷脑好像脑子也不太好使，不过他却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皮老爷当然相信皮日休的话，于是对李振很好。还说要把丫鬟小翠送给李振。一听到小翠的名字，皮日休一怔。

　　这次全家人能在长安团聚，皮日休的注意力主要在父母、大哥和小妹身上，却忘了小翠。于是把小翠呼唤过来，两个人拉拉话。

　　或许是身边美女太多的原因，再看小翠也不那么漂亮了。不过小翠那副羞答答的样子，还是蛮讨人喜欢的。皮日休说：小翠是个好姑娘，别委屈她了。那李振的家事我心中自有打算。

　　小翠已经二十二岁了，老早就懂了男女之事，至于是皮家那个混蛋干的，皮日休当然不好去问，小翠是一个奴籍小丫鬟，被家中男主人收用而不负责，这种事在唐朝太普遍了。如果不被收用，却是少见，多是因为太丑。

　　当皮日休问起小翠，是否还是姑娘的时候，小翠不敢瞒着皮日休，只好与她的九少爷说实话，不过她却没说是谁。见小翠并没结婚，猜是哪个哥哥干的好事，却没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弟弟——皮家十少爷，于是皮日休想给她做主。

　　“九……赵相爷……”

　　“私下里，你就叫我九少爷便好了。不过一旦走出这个门，你可不要乱说话，否则招惹杀身之祸。”

　　“打死小翠也不敢乱传言。”

　　“说说看，你有没有心上人？”

　　小翠羞赧，侧过脸，使劲掐着手指，不敢说话。

　　皮日休笑了，“看样子，你果然有心上人，说吧，无论是谁，我都给你做主。”

　　小翠突然跪倒在地，说：“当年九少爷走时，小翠哭了几天几夜，眼睛都快哭瞎了。”

　　“唔……”闻言，皮日休十分感动，不过他总不能把小翠带回驸马府，于是掏出一锭金子，塞给小翠道：“我会与父亲说，去掉你的奴籍。将来去了川蜀，买房置地，找个朴实的好男人，安心度日吧。”说完就要走，刚路过小翠，又伸手掏出一根金钗，一手捧着小翠的头，一手给她别在头上，最后揉了揉小翠的脸颊，笑了笑，走了。

　　找到皮老爷，对皮老爷吩咐几句，便返回相府。

　　赵璋前脚一走，皮老爷就撕毁了小翠的卖身契，与小翠说：现在你已经不是奴才了，愿意在皮家当长工，你就继续留下，如果不愿意，你随时可以离开皮家。

　　小翠感动得痛哭流涕，她多想跟九少爷走，可九少爷贵为驸马，又是宰相，府门极深，她一个平民小女子如何走得进去。于是只好跟着皮家人，一起去了西川。

　　皮日休回到家中，与诗兰说：想唐敏了。

　　闻言，诗兰揉了揉眼角，道：“她现在石家，石家全家人把她当恩人一样看待，备受尊敬，你不必惦记着她吧。”

　　皮日休苦笑道：“但愿石敬瑭对她好一点。……我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能走到一起。”

　　诗兰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文韬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那石敬瑭一向乖巧懂事，在你面前毕恭毕敬，可你为何总要杀他呢？如果不是你非要杀他，他也……他也不会走出……”

　　皮日休苦笑一声，不再说话了，伸手掐了掐诗兰养的牡丹，突然摘下一朵，放到诗兰的头上。感叹道：“吾妻之美，百看不厌。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仙女下凡，你如实回答我！”

　　“是，我是王母娘娘的八闺女。”诗兰噘嘴，没好气地说。

　　“……，王母不是只有七个闺女吗？”皮日休挑眉。

　　“我是后生养的。”诗兰调皮笑道。

　　见诗兰调皮，皮日休与她疯闹了一会。可惜诗兰力气太小，两三下就被制服了。这时王寰儿拎着花篮走了来，见那夫妻二人玩得愉快，坏笑恨道：“真的不知羞了，也不看花园里有没有旁人，就在那里打情骂俏。”

　　“哎呀，是哪朵花在那边说酸话。二夫人，你可看到了吗？”皮日休遥望远方。

　　见皮日休演戏，诗兰也道：“咱也不知是谁家小酸花，通了人性，在那里讥诮哩。”

　　“两个不着调的，夫妻合伙欺负人，看我不打你两个。”说着，王寰儿冲了过来。

　　三人厮打一番，王寰儿把花篮一丢，对皮日休道：“相爷，我不远万里来寻你，你就这般对待我吗？我真是个苦命的，到哪里都遇痨病鬼。一路上陪着你的痨病夫人，可算找打了你，可你又给我安排了一个痨病丫鬟，那丫鬟已经死三天了，也不想着再给我安排一个。”

　　闻言，皮日休十分惭愧，于是道：“这事你为何不早说？”突然觉得奇怪，问诗兰道：“你也不知吗？”

　　诗兰撇嘴道：“我要把黛月让给她，可她却说黛月长得太黑，看着不喜欢哩。还说什么，生怕夜里起来找不到丫鬟。那黛月有那么黑吗？”

　　王寰儿不服气地道：“黛月是你贴身丫鬟，听说要让给我，你看把她愁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我还怎好意思要了。”气得摔摔打打：“还不是因为我在这家没个地位，不是夫人，不是妾。赖皮赖脸待在相府，也不知是个什么身份。丫鬟都不待见我。”

　　“好了好了，你快别酸了。”皮日休摆手道：“你看陈豹如何？如果看得上二弟，我让你去当他家夫人。”

　　“我不！”王寰儿愤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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