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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命运的来客


  钟鸣将罗格护送至金国皇都用了十七日。

  说是护送,但近百人的卫队中谁人不知他们是将这战败国的国主押送至皇都?但作为质子的夏国皇帝却安稳地坐在车厢内,即便是偶有需求,语气也是不卑不亢。不谄媚也不过分傲慢。

  待钟鸣将他送至皇宫中早已备好的西南偏殿。离开时,罗格向下堂拱手退去的将士道谢,‘‘多谢将军了。’’

  “陛下不必客气。”虽然知道罗格并不能看见,但钟鸣还是拱手作揖道,“在下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守卫罗格,将他带到金国国都并将其带到早已经为他备好的住所,这是钟鸣接到的命令。在这位将军看来,他只不过是按照命令,做好了自己身为金国将领,所必须履行的职责罢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若陛下没有什么其他吩咐,那么在下就先告退了。”钟鸣两手相合,向前一拱。

  两人都知道,这不过是钟鸣的客套话罢了。即便钟鸣一口一个陛下,也只是因为罗格夏国皇帝的身份。真正有资格命令他的,只有钟鸣的长官,或是金国皇帝罢了。

  待罗格点头后,钟鸣再不多言,转身离去。

  罗格以木杖探地,一步步走进金国为他备下的囚笼。

  步数、木杖敲击石板时的回音、其他人的脚步……

  顺石阶进来左手边是茶桌书架,右边便是床榻。沿着墙边四周绕了一圈的罗格大概明白了此地的格局,早已被打扫过了的房间并未有多少灰尘,此间虽小,但所需器具一应俱全。从没有做过质子的罗格不知道这番待遇是否便是常例,但听闻前朝是将那皇宫中的冷宫作为质子居所,以此作为参考,至少此地没有漏风也还算整洁,罗格姑且还是满意的。

  罗格对金国并没有多少期待,但至少现在来看,他们是不打算苛待他的。

  这是不欲再起战争的示好,还是不与稚子相争的大度?

  罗格懒得多想,在心中起了这疑惑之后便立刻将它抛开。

  在没有见到金国皇帝之前,过多的思虑无用,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但现在,冥冥之中的感觉,令罗格觉察到些许违和感--

  ‘‘凌卫。’’罗格的脸朝向一个方向,却叫起了信任之人的名字。

  从暗处守卫转而在明处侍奉的凌卫身着近侍服,向主人恭敬行礼,‘‘属下在。’’

  ‘‘那里有什么?’’

  凌卫顺着方向望去,雕花木窗上糊了锦帛,外间隐约有树草婆娑。

  ‘‘窗。’’凌卫如实回答。

  ‘‘打开它。’’罗格没有丝毫犹豫地命令道。

  ‘‘是。’’凌卫上前两步,打开窗扇,用架固定。

  ‘‘现在呢?有什么?’’罗格的耳廓动了动,似乎听见了某种叶片落下时特有的梭梭声,声音中有了些笑意。

  凌卫瞥了一眼外间的植物,向罗格短暂而准确地回答道,‘‘芭蕉竹林。’’

  ‘‘还有呢?’’罗格知道,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与这些状若无害的植物无关。

  凌卫犯了难,不知道他想听到什么,沉默几息才终于吐出一个字,‘‘……云……?’’

  听出了凌卫尾音中的不确定,罗格也不再为难他,只笑道,‘‘郁氏倒是给我寻了一个好居处。’’

  月照竹林芳草,云映雨下芭蕉。倒是一处闲适自得的好地方,只是不知为什么这样清谧的住所会在这宫墙之内?

  ‘‘都下去吧。’’罗格柱杖行至窗台边坐下。待到其他三人一一离开,最后那人掩上门扉之后,他才道,‘‘他们都离开了,阁下还不出来么?’’

  若是凌卫还在,听见这句话怕是要立刻暴起。

  除了他们之外,此地还有另一个人吗?

  罗格对此并不确定,但这种令人不虞的、被窥视的感觉实在令人不悦。

  这种目光不属于凌卫,更不会是那两个跟随前来的侍仆。凌卫自不必说,从小被高潇救下,教导他一身武艺的男人对夏国皇室十分尊重。便是另外两人,也明白罗格即便落魄、即便罗格沦落为质,也是夏国的皇帝,这一点在夏国没有适龄的继承人之前是绝对不可能改变的--是以,他们绝对不会对自己名义上的主人不敬。这种,将他从上而下细细打量、仔细观察的视线绝不属于他们。

  若不是这道视线并没有什么恶意,罗格都要以为是练国的余党寻上门来了!

  而也洽是因为这道视线没有恶意,罗格才疑惑,它的主人是谁。

  罗格听闻金皇郁白渊二子郁白彬,生**玩,对武学兴味浓厚,且天赋卓绝,又拜金国大将武鸿钧为师。若是郁白彬藏于竹林,来见识见识夏国的质子,倒是还有可能。

  但还有一件事说不通。

  便由那郁白彬天赋出众,身后又有名师教导,但他如今年仅十八,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瞒过浸营武道十数年的凌卫。难道这郁氏二子,竟然真的恐怖如斯?

  就在罗格震惊于郁白彬的天赋时,他却忘记了。事实的真相,往往比他猜测的,要简单得多,也复杂得多。

  若是罗格的眼睛还没有被烟火熏瞎,若是他没有经历三位父兄的相继死亡,若是此时此地站在这里的是罗娅,那她看见眼前这番景象该是要惊呼出声。

  与他话音一同响起的,是不知何处而来的疾风毫不留情地将竹叶吹落的声音。霎时间,或翠或棕的狭长叶片翩跹旋落,然而在一众的竹叶里,隐入其间的毫不引人注意的一叶却泛起一股青葱的绿色。

  原本有着明显纤维与轻微焦黄痕迹的叶片落入房间,变成了一位身着雪青色长袍的墨蓝发色男人。

  他站在罗格的对面,浅色的眼瞳注视着落魄遭难的皇者。

  ‘‘吾名阿丘利塔,乃魔塔命运学派学徒,遵从「命运」的感召,我来见您了。’’自称魔塔之人的阿丘利塔向端坐的罗格躬身行了一礼,自我介绍完后笑道,‘‘陛下。’’

  阿丘利塔?

  罗格默念了一番这个拗口的名字,这不是东大陆习惯的发音习惯,会使用这种名字的只有他从未涉足过、只在他人的交谈中听闻的西大陆。

  魔塔?

  那只存在于传说的势力为什么会找上他?所谓的「命运」又是什么?

  罗格倒没有怀疑他说的话中有什么虚假,方才凌卫打开窗却丝毫未察觉到这个人便可知他身上确实有那传说中的力量,更何况他一个落魄的皇,又有什么地方,值得那传说中的魔塔利用?

  ‘‘「命运」?’’罗格重复了一遍对方话语中最令他在意的单词。

  ‘‘亿万的时光流逝,

  光与暗的平衡失调,

  创世之神囚困星海,

  毁灭之暗肆虐本初,

  深渊之地为其归处,

  封印万年的神明即将归来,

  亲族遭难的皇将掀起惊涛,

  天旋地动,

  众生缄默,

  巨浪平息之时,

  天梯隐没、众星归位。’’

  ‘‘——这是《命运之书》颠覆之卷的第一章第四小结。’’以咏叹调为所谓「命运」解释的男人似乎看穿了罗格的疑惑,继续说道,‘‘《命运之书》是我魔塔在万年前以千人生命与魔力作为献祭,从浩渺无垠的星海中窥见的「未来」。而此后,我命运学派的法师遵循「命运」的感召,前往「节点」,亲眼见证「命运」运行的轨迹。’’阿丘利塔的脸上显示出十分的狂热,‘‘此番能够被选中见到您,我真是万分的荣幸!’’

  命运?未来?节点?

  阿丘利塔一番话中实在有太多意味不明的单词,罗格并不能全部理解,但唯有一句他是听懂了的。

  ——‘‘亲族遭难的皇’’

  他的父兄亡故、祖父失智,全是早已被人预知到的所谓「命运」吗?!

  罗格表面上并未有什么不妥,但隐于宽袖的手指,却已经表明了他的愤怒。

  ‘‘但当然的,命运总是有差错的地方。’’阿丘利塔直起身,快步接近坐在椅子上的罗格,双手撑在扶手上,沉身,双眼接近罗格因为感知到两人骤然拉近的距离而不满地皱起双眉的脸。

  阿丘利塔一把捧住罗格的双颊,年幼的孩子脸上还有些婴儿肥,过分软腻的手感令阿丘利塔忍不住捏了捏。

  拍开阿丘利塔双手的罗格脸上已有怒容,‘‘放肆!’’

  他身份尊贵,又不喜他人触碰,与他最亲密的不过是双生子与祖父。就算是作为质子,来金国的路上,负责押送他的钟鸣也不敢怠慢他。有胆子这么对他的,眼前这个男人是第一个!

  ‘‘你的血亲,只剩下四个了吧?’’阿丘利塔只一句话,就让罗格停下了想要拔出袖刀的动作。

  ‘‘祖父母、母亲还有一个两岁的小侄子?’’阿丘利塔掰着手指数罗格在意的人,‘‘一个是为了救你被烧死,还有三个上战场的都死了吧?啊,不对,你祖父活下来了。’’阿丘利塔抬手打散手上法阵组成的白光,转头盯着罗格失焦的双眼,‘‘——所以你才瞎了啊,罗娅陛下。’’

  罗格藏于袖口的双手瞬间捏紧,‘‘……孤名罗格。’’

  阿丘利塔像是没听见罗格压抑的愤怒,摆手道,‘‘好吧好吧,我的陛下。’’

  ‘‘所以我才瞎了,是什么意思?’’罗格隐隐有了猜测

  ‘‘按照「命运」,你身边的亲人会一个接一个离你而去。但即便是「命运」也总会有所差错。这便是我等命运学派存在的原因了。’’阿丘利塔眯起他漂亮的棕色眼睛,残忍地勾唇笑道,‘‘维护「命运」的准确性,使《命运之书》预言的「命运」能够进行,在时机合适时来到「节点」身边,记录见证。’’

  ‘‘维护准确性?’’罗格嗤笑一声,‘‘我的祖父在「命运」预料之外活了下来,你要杀了他?’’

  顺着这个神神叨叨的阿丘利塔的思路,他的亲族是不能存在的,而现在罗启却活了下来,为了维护「命运」,所以他要杀了罗启?

  罗格摩挲着手心的袖剑,等着阿丘利塔一说是,便立刻窜起割裂他的喉咙。

  虽然他双目失明,但已经辨知道了阿丘利塔的位置,只要往音源再向下几寸用力捅去,那么凡人之躯的法师不可能活下来。

  ‘‘难道你想的都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吗?!太可怕了啊你这个孩子!’’阿丘利塔的声音悲愤欲泣。

  …………嗯?

  ‘‘我可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握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弱柳扶风的法师啊!怎么会做杀人这种事情呢?!’’阿丘利塔抹抹并不存在什么泪水的眼角。

  …………?

  ‘‘你竟然会认为我会做这么可怕的事么?你对我的误会到底有多深啊?小坏蛋。’’阿丘利塔掐上罗格的双颊奋力盘盘盘。

  罗格……罗格表情都空白了。

  照着他的话深思下去,不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难道还有误会?

  这次罗格没有拍开他,揉软肉揉开心了的阿丘利塔终于好心地开口解释,‘‘我们尊重命运相关者的一切选择,也绝不对此插手半分,但在接触到「节点」的那一刻起,我们便是「命运」的参与者之一了。’’

  ‘‘虽然我们偶尔会为「节点」提供帮助,但打破了「命运」中的因果,又会有新一条因果成为顶替,最终的结果还是会导向最终的「命运」。’’阿丘利塔戳着罗格的脸颊解释,‘‘但对于「命运」中并没有具体提及的细节,是可以做些文章的。就比如说……’’

  ‘‘就比如我祖父活了下来。”明白了对方要说什么,罗格自然地接话道,“但本该祖父死亡的因果却转移到了我身上,所以我才双目失明?’’

  ‘‘对了。’’阿丘利塔合掌相击,还未等他称赞却被罗格下一句话惊得说不出什么来。

  ‘‘阿丘利塔,将我亲族命运的因果全部转移到我身上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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