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摩尔特斯之剑
居然是他？
瓦伦达因惊讶地看着队伍最前的男人。
橘红的发丝张扬地浮动在半空，同色的眼瞳如同猎豹一般扫视着眼前的队伍。
武卡辛·托米尔，西大陆人类种，创世神殿七大圣武士之一，曾拜红衣主教、圣空龙瑟尔萨斯为师学习火系魔法，并与梵穆教国的剑术相契修行。仅凭人类的力量跻身入“神之刀伐”的圣武士行列，且是七位圣武士中唯一的人类。
——剑与魔法双修的人类圣武士。
瓦伦达因维持着自己身上的圣徒装束和被他用精神魔法麻痹后的圣徒的相貌，将自己湮没于相同服饰的百人圣徒之间。
创世神殿真正的决策者的，是长年居于创世神殿的三位红衣主教——
圣空龙瑟尔萨斯、光精灵拉普尔曼、人类艾比·霍夫曼。
而其下的圣武士与白衣主教则是神殿的中坚力量，再下的万人圣徒、亿人信众则是构成创世神殿的基础。
本以为创世神殿这次派出千名信徒就顶天了，但没想到却是武卡辛·托米尔领队啊。
难怪只有百人，有武卡辛在，也确实不用担心战力问题。
只是，用于战争的圣武士居然会参加搜寻调查的任务……
瓦伦达因想起以诺暧昧的态度。
果然有什么秘私么？
瓦伦达因感受着与从贝内迪克特那里借来的钢影魔像‘布鲁’的联系，小心戒备着。
武卡辛·托米尔高举手中创世神殿的旗帜，大喝一声：
“出发！”
特拉尔石林位于莫干大沙漠，高温和干旱的气候令此处充斥着火元素。
但在基尔拉罕所在的石窟丛林中，情况却略有不同。
最低千米的石柱林立，最高的石柱便是基尔拉罕的住所。
数千米的石柱直入云霄，尖端没入缥缈的云层中。
炽热的温度随着海拔的不断升高而降低。在最顶端，温度甚至相近于距离此处千万米的泰莱尔森林。
武卡辛·托米尔用最基础的感知魔法得到空气中还未消散完全的魔力波动，确定那禁术是在哪一座石柱施展后。带头向高耸的石壁攀岩而上。
百名圣徒沿靠石柱的凸起，凭借自身携带的工具，一步步攀上数千米的高空。
娅嘉从昏沉的梦境中醒来。
“格罗？”
她下意识喊着熟悉的人的名字，却意料之外没有得到回应。
少年原本端坐的地方只余下已经干涸的斑驳血迹。
娅嘉愣了一瞬，随即听见洞穴外的阵阵龙吟。
娅嘉蓦地起身，却是手心一重。她这才注意到手中的长剑。
剑长两尺六，宽半指，剑身流畅，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铸，竟然泛着丹青色的光辉。古朴的深棕色剑柄处镌刻着熟悉且陌生的异族文字。
摩尔特斯之剑。
那是什么？名字么？
就在娅嘉看清这把剑全貌的那一刻，为脑中突然浮现的剑的名字而感到迷惑时。她的掌心却是一阵剧痛。
“啧！”下意识将剑扔开的娅嘉惊讶地看着掌心的伤口。
沥沥的血液从被剑柄的凹凸字样划伤的伤口处流出，像是有生命一般，血液聚成了一条蜿蜒的溪流，汇入不远处的长剑中。
就在血色填满剑柄凹文的一瞬间，它立刻光芒大振！
重新出现在手心的长剑令娅嘉怔愣一瞬，但洞口愈发激昂的龙鸣已经容不得她再想太多了。
提剑冲出洞穴的娅嘉果然在不远处的遍布石块的空地上看见熟悉的身影。
碧绿的防护型魔法、冰蓝的降温魔法。
两重高级魔法组成的“障”将白衣墨发的人类保护。在“魔龙”基尔拉罕爆射的巨型高级火系魔法的火焰下，作为凡人之躯的格罗竟然毫发无损。
但魔法终究是有时效性的。
防护魔法在基尔拉罕火焰的喷射间隙破碎，就在格罗准备再次施法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小心！”娅嘉尖声叫道，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火焰之后出现的魔龙巨大的身体撞破了蓝色的防护罩，落下的利爪就要撕裂人类脆弱的身躯！
变异者的强处就在这一刻显现！
“嗯？”基尔拉罕发出一阵疑惑的气音。
振翅飞回空中的巨龙躲过了娅嘉投掷来的长剑。
抱着格罗出现在距离原地百米处的娅嘉握剑横于身前，将怀中的格罗牢牢护住。
再次出现于手掌的长剑证实了娅嘉的猜测，但她现在已经想不了太多了。
左脸被撕裂了三条整齐见骨的伤口，血液溅上他纯白的衣襟，大量的失血与受伤的疼痛令格罗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添了一层死败的青灰。
“格罗！”娅嘉喊着他的名字，在对方灿金色的眼瞳望来时，她问道，“你还好吗？”
格罗伸出食指在空中虚划两下，骤然出现的绿色护罩阻挡了喷射而来的火焰。赤红的火焰伴随的高温几乎要将两人融化！
“娅嘉。”
格罗的声音在烘烘的大火中并不能听得真切。但娅嘉还是能清楚地知道他在念念的是自己的名字。
即使是被高温和火焰裹挟，即使是脸部受到重伤，但男人灿金的眼瞳依然饱含笑意，仿佛其中灿烂的光芒永远不会熄灭。
“你愿意帮我么？”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一双眼睛，娅嘉亦然。
在娅嘉郑重地点头后。格罗轻笑一声，他站起，伸手向娅嘉施加了三个魔法。
“小心。”
在空间魔法发动的前一瞬，就要消失在原地的娅嘉听到了他最后的叮嘱。
突然出现在基尔拉罕背后的娅嘉举剑向他脆弱的后翼劈砍而去！
格罗在这个洞穴里居住了五年。
自己撰写的魔法原典、阿莱尔罗伊共享与他的魔法知识、第三空间里堆放的事物被他整理。而那些与地精一族相识时被改良、加固过的武器和法杖更是被他一一附加了各种魔法。
而其中他最得意的便是娅嘉手中的长剑“摩尔特斯之剑”。
摩尔特斯·何塞·佩尼亚里埃塔，传说在万年前双神之战时，凭借百名金精灵与树精灵的魔法加持，杀死数十只深渊魔龙的人类英雄。
而他所用的圣剑，经历万年的岁月，却依旧残留着那时的魔力波动。
而出于对那位英雄的敬意，格罗为其施加的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法阵。
除了最基础的“归原”还有“永恒”，配合着地精加固后的剑身，它将永不断裂也永远不会出现豁口。
而作为“剑”的本质，亦是格罗最为骄傲的魔法，则是——
长剑划开基尔拉罕坚硬的鳞甲和薄弱的后翼，宛如切豆腐一般劈开他坚实的皮肉。
血液飞溅，在剧烈的疼痛中，基尔拉罕的攻击被打断，他躲开娅嘉的下一次攻击，身受重伤的巨龙愤怒地低吼一声。
“人类——”
[莱伊。]格罗轻声呼喊着阿莱尔罗伊。
沉浸在他意识海的阿莱尔罗伊能够直面他的喜悦。
[我成功了。]就像小孩子终于得到自己喜欢的玩具的激动心情一样，格罗亦是骄傲地炫耀着自己的成功。
——所见皆可斩、所斩皆可断。
无视敌方的甲胄，只要与长剑相接便是其死期！
这样可怖的魔法效果，将其称之为禁术亦不为过。但格罗施法时所用的皆是极为常见的材料，所需的魔力更是远远比不上禁术，所以他才如此兴奋。
但习惯了压抑自己情感的格罗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有愈发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他的喜悦。
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基尔拉罕只是单纯地为他的喜悦而感到高兴。
[你当然会成功，也不看看你是谁的契约者啊！]
格罗不禁失笑。
[是啊，我可是天罚神阿莱尔罗伊的契约者啊。]
天空中的战斗还在继续。
浮空术令娅嘉可以飞悬在空中，强化者的身体构造更是令她的速度提升了一个等级，使她可以躲开基尔拉罕的火焰。就算是没来得及躲开的，也有格罗的防护魔法的保护。
近战劈砍基尔拉罕的娅嘉，远处用冰系魔法不断骚扰基尔拉罕的格罗。两人的配合令基尔拉罕不胜其扰。
基尔拉罕深吸一口气，无视冰棱袭击而来的疼痛，巨型的火焰喷束直直向娅嘉而去。
然而娅嘉却是不偏不倚地撞上火焰，发觉她要做什么的格罗急忙给她加上了降温魔法。
忍受着身周氧气浓度暴跌的窒息感，在基尔拉罕的火焰停歇后重现了他的战术的娅嘉挥剑斩上了他的胸口！
“吼——！！”
随着最后一声龙吟，颓然坠入地面的巨龙身躯激起一阵沙尘。
在最后一刻到达顶端的百人圣徒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一个人类，用剑，刺杀了“魔龙”基尔拉罕。
他们怔愣一瞬，随即爆发巨大的欢呼。
不管是从人类，还是从创世神殿的角度，这个人都是他们的英雄！
回到地面的娅嘉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狂热的人群将她包围，就在她戒备地握剑时，红发的男人来到她的面前。
“我是创世神殿圣武士武卡辛·托米尔，请问您是……”武卡辛向娅嘉行了一个庄重的武士礼。
在一众的期待、热切的目光中，娅嘉却是一脸茫然。
娅·刚来的这个世界第二天·没有学过这个世界的语言·嘉：听不懂，他讲的什么鸟语？这么多人从哪里来的？包围我要干什么？想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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