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暖阳

　　“恢复得不错，受了那般严重的内伤，又积劳过多，能恢复成如今的模样已经不错了。”乔月秋切完脉对江澄如是说道。

　　江厌离道：“还要多亏得月秋医术高明，不然照阿澄如今这般藏着掖着，若没有你帮忙，也不知要拖到何时才好呢。”

　　写着药方的乔月秋回头看了江澄一眼，见江澄也在看着她，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对江厌离道：“厌离姐放心，照这样的进度，不用两个月，江澄不但痊愈，修为也能更上一层呢，这也算是不破不立，因祸得福了。这是新的药方，每三日一服，用瓦罐子细细的煎，将三碗水熬成一碗，热热的服下才有作用。”

　　江厌离把写满娟秀小楷的药方接过来，仔细一看，上面所记的药材有自己认得的，也有不认得的，也不细究，仔细择了择便放在衣袖了，笑看了眼江澄，道：“阿澄如今到成药罐子了。”

　　“阿姐！”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任由乔月秋施为的江澄微恼的唤了声，见面前两个女孩子皆是眼带笑意的模样，也端不起平日里骄傲不可一世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微叹一声，便也随她们去了。

　　他不知他如今的模样正如一头面对心爱之人笨拙的收起獠牙的大狗，恰巧戳中了乔月秋的笑点，忍了好久的笑一下子便忍不住了，一串轻笑打破了平静。

　　江厌离也被带着笑了起来。

　　此刻，在江澄眼中，看到的便是温暖的阳光透过窗照在屋内，江厌离与乔月秋映在阳光里，相视而笑的场景，风很柔和，阳光很暖，女孩们轻笑细语的声音围绕在耳边，竟是久违的温馨美好。江澄想，若能一直如此，便很好。

　　自莲花坞惨案后，内心一片荒芜的江澄此刻心中涌出一丝丝的暖。

　　“咳……咳……”笑得急了，江厌离被呛的轻咳了两声，江澄将桌上的热茶倒了两杯，一杯送到江厌离手上，另一杯递给了乔月秋。

　　江厌离喝了茶，压下了嗽意，江澄才说道：“阿姐，近几日天气变幻莫测，你记得多加件衣服。”

　　话一说完，姐弟二人皆沉默了，想到从前，虞夫人在时，每年秋时，都是虞夫人时时叮嘱：“阿离，你身体弱，莫要贪凉，多加件衣服。”

　　乔月秋虽不知两人想到了什么，却感受到了两人难过悲伤的情绪，伸手握住江厌离的手，道：“厌离姐身子比常人弱些，是得注意保暖，只是现如今秋老虎正猛，穿的多反而捂出热气来。依我看，用一些温和滋补的食材补一补，也并非补不回来。”

　　江厌离感受到手上的温热，回过神来，对乔月秋道：“哪有就那般虚弱，是阿澄太过紧张了。”

　　江澄却道：“月秋可有办法根治？”

　　姐弟二人同时出口。乔月秋左看右看，又细细看了看江厌离的脸色，对江澄道：“人参鹿茸这样大补之物太过，厌离姐体弱受不得这样重的燥气。不若每早用二两银耳，二钱红枣，二钱枸杞，一钱冰糖，用银铫子熬出粥来，喝惯了，比药还好些，最是滋阴补气的。且银耳之补与燕窝相当，还能美容养颜呢。”

　　“那为何不用燕窝？”江澄问道。

　　乔月秋瘪了瘪嘴，说道：“也不知是哪些奢侈官爷，想出这样的吃法，所谓的燕窝，就是将燕子辛苦筑的窝捣毁，燕子就只得重做，用唾液和羽绒做窝，挑去羽绒，便是那燕窝了。而所谓的血燕，就是混着燕子的血液。多缺德。其实其价值，银耳完全能够替代，何必去为难那些燕子，让人家无家可归呢？”

　　江澄与江厌离听了，也是十分惊讶，竟不知燕窝是这般来历。

　　惊讶过后，江澄顺手拿起桌上刚刚乔月秋写药房的笔，在纸上写下了食谱，道：“我这就拿去交给厨房。以后每早熬一碗。”说着便要走。

　　乔月秋忙叫住他，道：“你等等，难不成你想让厌离姐每日都吃这个？没几日就吃腻了，我这还有些药膳方子，一起写了拿过去。每日换着做，也不会腻。顺便你也多吃一吃，对身体没坏处。”

　　“好。”

　　说着，两人就要研墨写方子，江厌离好笑的道：“阿澄胡闹，月秋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又去折腾厨房，难不成小医仙改行做小厨娘了？”

　　“才不是胡闹呢，厌离姐，你不知道，药膳也是药，这药膳不仅能补身子，还能根治……”止住话头，凑到江厌离耳边，悄悄说。

　　乔月秋说完，江厌离的耳根便红了，嗔看了乔月秋一眼，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也不管在那儿折腾的两人。

　　江厌离坐在一旁，看着两颗脑袋凑到一块，一个念，一个写，默契十足，嘴角绽开一个浅浅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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