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rter 12
薄妄有一点强迫症，尤其到了他专业的领域，他就会不断地抠细节，力求精益求精。
其实这一点黎烁和他拍戏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薄妄经常过完一条就去看回放，觉得还能更好就会不停地问导演和制片人，“这镜还能再拍一次吗？可以再拍一条吗？能再保一条吗？”
在不耽误进度的条件下，导演一般都会同意他再来一条。
现在唱插曲也是这样，薄妄和黎烁还有录音老师拿着歌谱，一点一点地磨，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纠正，每次重来一遍都能更好一点，搞得黎烁都想回头再去把主题曲重唱一遍了。
薄妄在带黎烁唱歌同时，其实也教了黎烁一些简单的声乐知识，甚至还告诉他怎么开嗓，怎么读曲谱。
录音老师都开玩笑说：“薄妄，你这是带学生出来了啊？”
薄妄说：“现在我教他，说不定以后他就能教我了。”
大家都以为他在调侃，也没人当真。
录歌不是公开的通告，两个人穿着都挺随性的，黎烁一头黑发，只稍微定了一下型，薄妄棕栗色的头发，穿着黑色和风元素的衬衫，下身一条哈伦裤，穿得非常有个性。
到合唱部分的时候，摄影师示意他俩眼神交流，两人转头四目相对，黎烁发现薄妄好像没有化妆。薄妄的皮肤本来就白，唇色自带砖红效果，脸型没有一点死角，愈发显得眉眼帅气，唇红齿白。
黎烁做摄影师时候的职业病犯了，忍不住想，薄妄真人的确比镜头里更好看，看他的静图其实不太抓人视线，但他的动图，特别在笑的动图，视觉冲击感很强。
录完歌，坐在录音棚外休息的时候，薄妄挑眉问黎烁，“你总看我干什么？”
的确是在看他，这没什么好否认的，黎烁问他道：“你知道冻脸效应吗？”
薄妄耸肩，“不知道。”
黎烁：“冻脸效应就是我们经常觉得有些人动态的视频比他静态的照片要好看一些。”
薄妄：“我听明白了，你是想说我不上镜？”
黎烁矢口否认：“我可没这么说。”
薄妄不在乎：“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好吧，其实我是想给你拍几张照片。”黎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直说就好。你拍吧。”薄妄头靠在墙上，半偏着头看黎烁，“需要正脸还是侧脸。”
黎烁本来的意思是想拿单反给他拍一套写真，见薄妄这么配合，黎烁都不好意思不给他拍了。他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薄妄侧脸的下颚骨线条流畅，五官更显得立体，耳朵上的耳钉在暖灯下奕奕生光。
镜头里，他斜睨黎烁一眼，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很放松，难得的，在镜头里有了几分温柔。
黎烁调了手机对焦，调光，按下了拍摄键，“好了。”薄妄拿过他的手机检查结果，看到照片后“哇”一声，说：“好看。”
黎烁看到薄妄一笑，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薄妄伸出食指，划开相机，迅速抓拍下了一张黎烁的正脸。
黑发青年的眼睛总是水光氤氲，桃花眼含笑，眼尾上挑，双眼皮又宽又深。
在镜头里，更显得深邃了。
薄妄笑着把这张照片转到了自己微信上，说：“咱们一张换一张。”
黎烁都已经习惯他的小孩性格了。他拿回手机说：“说真的，我想给你拍一套写真。”
“要我给你做平面模特吗？”薄妄戏谑地说：“你知道我通告费多少吗？”
“虽然不知道多少，但我应该付得起。”黎烁腰包鼓，没在怕的。
薄妄想了想说：“下次我去北京请我吃顿饭吧。”
“好。”
黎烁干脆同意了。
明天黎烁还有一个采访，今天就要回北京了。
从录音棚出来后两个人分道扬镳，薄妄去公司，黎烁去机场飞北京。
“下次约。”
两个人说了再见，各自上了车。
录音时候所有人手机都按录音师要求开了飞行模式防干扰，上车后一关飞行模式，坐在前面的小胖和被针扎了屁股似的，不停地接电话。
同时一条浏览器新闻也跳到了黎烁眼前，黎烁一愣。
——“黎凡与顾珞机场低调同框，疑似交往中”
他点进去一看，还没看文字就先看到了照片，一张是他走在前面，顾珞低着头走在他身后，手支着下巴遮遮掩掩。
还有一张是过安检的时候顾珞站在黎烁身边，黎烁弯腰帮她把箱子抬上去。
？？？？？？
“小胖。”黎烁喉结动了一下，他说：“你是看到新闻了吗？”
《黎明之上》刚杀青就爆出来这种消息，说不是炒作都很难让人信服，黎烁一看评论区，果然一片说让黎凡滚，别带他们女神顾珞炒热度的。
Fine。
黎烁上了微博，一看热搜榜，热度都挂成“沸”了。
这感觉简直就像被人从背后夯了一闷棍，黎烁是佛性，不触及他的底线他都很好说话，但不代表他被人利用了还会闷不吭声。
黎烁直接在微博发了一条：杀青后直奔机场，和同事录音很顺利。（抱拳）［附绯闻截图］
他微博刚发出去几分钟，顾珞的微信就来了。
顾珞：不好意思小凡，我也刚到家，才看到消息。
黎烁还没回复，经纪人电话直接打到他手机上了。
“看到你发的微博了。”经纪人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她说：“你不要生气，公司会处理的。”
经纪人说的是你别生气，而不是你别说话……黎烁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人背后撑腰是这种感觉？
上辈子大学毕业后，黎烁就和“亲人”再没有联系了。他工作也是自己一家一家地跑影视公司应聘，从最小的，跑腿的实习生开始做起，最穷的时候甚至是在小摊上买了一袋馒头，就着白开水吃了一个星期。
他也有过说什么话都不对的时候，那个时候黎烁脾气直到爆炸，领导给他穿小鞋，排挤他，挤兑他，他直接和领导拍桌子对骂，然后摔门走了。
那时那个傻批领导还说让他再也在这个行业里混不下去，黎烁一身傲气，不混就不混，他直接去投了保险公司的简历。
现在想来还真是…年少很狂啊。
虽然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又到了这一行。
当年他当导演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经纪人，都是说一不二的，训手底下的艺人都和训孙子似的。他都做好被骂的准备了，结果经纪人竟然不痛不痒就揭了过去。
黎烁想了想，还是问：“小姑她……”
“她没过问，放心，热度很快过去了的。”
黎烁上次在片场过生日的时候见过黎丹秾了，黎烁当时下午场还要拍戏，两个人只聊了几句，黎丹秾还送了一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表给黎凡，又站在片场旁边看他演戏看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才打个招呼离开。
黎烁很清楚半个多小时对她这个位置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这至少能说明能让她浪费这半个小时的人很重要，他看黎丹秾也总觉得面善，黎丹秾应该对黎凡很好。
第二天回北京，黎烁有两件事要做，一个是杂志采访，还有一个是去见黎丹秾。
去见黎丹秾总该带点什么礼物，商城里随便买的又太掉价，太高档的也不是一时半会能买到的。
黎烁以前认识一个在北京的独立设计师，现在在圈里也是很有名气的。
从首都机场一出来，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黎烁马不停蹄地去了设计师的工作室。
YING映。
玻璃门里光还亮着，却看不到人。
黎烁敲了两下门，接着才伸手推开门，门一响，从吧台后突然就冒出了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受最近拍戏的影响，黎烁总觉得在霎那间，他看到了这个人脸上瞬间闪过的惊愕和失望。
然而等他仔细看，设计师脸上已经带上了笑意，说：“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还是朋友介绍来的呢？”
“朋友。”黎烁顿了一下，他继续说：“叫黎烁。他说来北京一定要来你这看看，不过我来的匆忙，忘记带名片了，抱歉。”
沙文：“没关系。”
黎烁总觉得似乎看到了他的嘴唇不易察觉地颤了两下，但他舔了舔嘴唇，很快掩饰了过去。
“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需要名片。”沙文从吧台后的懒人椅上站起来了，他朝黎烁伸手说：“我是shavin，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黎烁和他握了一下手。
“你是想要定制什么还是看看成品？”沙文温文尔雅地问。
“我想买一块丝巾，送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女士。”黎烁说。
沙文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提步走到了定制的展示收藏柜前，他拉开柜子，有一整排都是丝巾。
黎烁光棍几十年，还从来没有给异性这么精挑细选过礼物，看着满柜的丝巾直接傻眼了。
“能给我看一下这位女士的照片吗？”沙文看出了黎烁的茫然，从旁出声替他解围。
黎烁找了黎丹秾的照片给他看，时尚圈的也不可能不认识黎丹秾，沙文看了照片，表情却没有什么异色，他笑着从架子上解下一块丝巾说：“这块丝巾很适合她这样事业有成的成熟女性。”
蓝色，带花纹，挺好看的。
黎烁对自己的直男审美很有AC数，设计师都说适合那就是适合了。
“这个多少钱？我支付宝转给你吧。”黎烁拿出手机。
沙文一呆，“我现在真的相信你是黎烁朋友了。”沙文无奈摇头道：“只有他会和别人说来我这里微信支付宝付款。”
黎烁也呆了一下，他每次来都是沙文拿二维码给他扫的，难道不是吗？？？
黎烁知道设计师都有些莫名其妙怪癖，一时还是有点讪讪。
沙文：“算了…没事，你支付宝扫我吧，也加个微信好友？”
“好的。”
沙文：“你名字是？”
“黎凡。”黎烁说：“黎明的黎，生而不凡的凡。”
沙文打字的手一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和黎烁是……？”
“不是……只是恰好同姓。”
“也对。”沙文笑容有些牵强，他摇头道：“他还真是个孤儿，葬礼都没有一个亲人来。”
黎烁喉头一紧，很快，他又缓了下来。
意料之中。
沙文把丝巾重新包装了一下。钱货两讫，黎烁正要走了，忽地看到了展示柜子里一对银黑色耀耀发光的耳钉。
他突然想到今天录音时候看到的薄妄耳朵上的银色耳钉。以前他都觉得男孩子戴耳钉总是娘里娘气的，但是今天看见薄妄的耳钉，他居然今天见了鬼的觉得很酷很帅很个性——特别是很衬薄妄的颜值。
“你这个耳钉，卖的吗？”黎烁扭头问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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