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鸳鸯糕
厨房，芷晴趴在吧台上，“凌风，你说我们做什么新菜呢？”
“先别想了。”凌风递给芷晴一盘蛋炒饭，“快吃吧！”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我们只有两天，要是我们研究不出新菜，叔叔就不会让你去画画了！”芷晴撅着嘴，用勺子挖了一口饭送进嘴里。
凌风甜蜜地笑了笑，“那你干嘛这么着急啊？”
“我还不是关心你嘛？”芷晴边吃饭边答道。
“那你干嘛这么关心我？”凌风追问道。
芷晴抬起头，对上凌风的目光，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心跳不自觉加快了速度。她心虚地别开视线，言不由衷，“我，我是为了阿姨。”
看着她脸红的样子，凌风心满意足地笑了，没有再追问。
“有你这个大厨在，我还担心什么？”
“我做菜可以，研究新菜就需要灵感了。你有什么想法没？”
“还没啊。这样吧，明天我们一起去小吃街逛逛，帮你找找灵感。你放心，我们肯定没问题。”
“你说得对，我们肯定没问题！”芷晴笑着说，“哈哈，我吃饱了，真好吃！”
第二天凌风带着芷晴去了南锣鼓巷、前门还有王府井的小吃街。芷晴看见什么都嘴馋，左手端着臭豆腐，右手拿着羊肉串，嘴里还塞着章鱼丸。看见吉事果后马上飞快地咀嚼咽下丸子，却还是硬塞下两块臭豆腐才把盒子递给凌风，然后忙不迭跑过去买了份吉事果。明明肚子已经撑不下了，却还是哀求凌风给她买了串糖葫芦。
“糖葫芦真好吃！”芷晴边吃边咂巴嘴，吃货本质一览无余。
“慢点吃，你看你，嘴上都沾到糖了。”凌风温柔地帮芷晴擦掉嘴边的红糖，眼里说不出的疼爱。
芷晴傻傻地笑了。
“今天吃了那么多东西，你觉得什么最好吃？”
“嗯……我觉得都挺好吃的啊！”
“那刚刚吃的绿豆糕呢？”
“嗯，不错，不过没有你做的好吃。”
“真的？”
芷晴点点头。
“那我们就做绿豆糕吧！作为一道点心，你按照你额娘的方法做一次，我们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我有个想法，我们可以对传统绿豆糕进行改进，加入红豆做馅，正所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怎么样？”
“哇塞，你还会吟诗啊？总算是有点格格的样子了，不错不错。”凌风调侃道。
“什么嘛？我在说正事儿呢。”芷晴撇撇嘴。
“逗你玩的。我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创意。”
“好！就这么决定！我们马上回家做！”芷晴拉起凌风的手就打算跑。
“慢点，你刚吃完东西，跑那么快对身体不好。”凌风贴心地说。
“那我们快点走！”芷晴迫不及待。
“好好好。”凌风反手握住她的手，有意地控制她的速度。
这个打了鸡血的女汉子，永远都不能让人省心。
“凌风，你先尝尝。”芷晴端出一盘绿豆糕，“这是我按我额娘的方法做的。”
凌风拿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果然比我做的好吃！”
“但是我总感觉漏掉了什么。”芷晴挠挠头，“额娘好像还加了其他的东西。”
“是吗？你仔细想想。”
“我想不起来，要是额娘在就好了。”芷晴嘟囔道。提起额娘，她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没事，那我们自己研究吧！”凌风马上安慰道，“我觉得我们可以从以下几点进行加工：第一，你上次仙女棒的创意很好，这次我们也可以加一些薄荷粉。第二，按你说的，用红豆泥做馅。第三，蒸的时候改用新鲜的竹筒，渗入竹子的清香。你觉得怎么样？”
“嗯，不错！”芷晴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在做菜上她确实是个大家，“我们俩先做一遍吧！”
“好。”
“先加蜂蜜，白糖，再加点薄荷粉。”芷晴专注地操作，一个人自言自语。
“凌风，我搅拌好了！”
“好。”凌风把竹筒放在蒸锅上，“那我们现在把绿豆面放进竹筒蒸一蒸。”
芷晴忙不迭地端着大碗走过来，两人一个人一个勺，将绿豆面放进竹筒。
门口沈光明看着他俩认真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走了。
蒸绿豆面需要15分钟，这个间隙凌风开始准备红豆泥。
“凌风。”
“怎么了？”
“你鼻子上沾到面粉啦！来，我帮你擦。”芷晴边笑边在凌风干干净净的鼻子抹了点面粉。
“我怎么感觉你又在使什么坏主意？”被捉弄多了，凌风也变聪明了，他用手一摸，指尖便沾上了面粉，仔细瞅瞅刚刚芷晴给自己“擦面粉”的手指，了然地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给我抹面粉了？”
“哪有？怎么可能？”每次被拆穿，芷晴都一脸无辜地睁着她的大眼睛，纯良无辜得好像小白兔。
不过她这一举动非但没有为自己“洗刷冤屈”，反而让凌风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他嘴角扬起坏坏的幅度，抓起一团面粉径直拍在芷晴脸上。
“啊？沈凌风，你这个大坏蛋！”芷晴防不胜防。
然而她没有第一时间擦掉自己脸上的面粉，而是双手捧起一把面粉进行反攻。
“哈哈哈哈哈。”
厨房里瞬间面粉飞扬，白茫茫一片，只听得见两人的打闹声和笑声。
“啊？绿豆面蒸好了！快快快！”芷晴突然想起来，急匆匆地跑过去揭开锅，“啊，好烫！”
她可怜巴巴地含住手指，因为疼表情有些不自然。当然，也有满脸面粉的缘故。
凌风闻声跑过来，心疼地抓住她的手，吹了吹，放在自己的耳垂处，“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呃，真的没有刚才疼了呃！好神奇！”芷晴惊奇不已，却又使坏紧紧捏住凌风的耳朵，“现在完全不疼了！哈哈哈哈！”
凌风无奈地摇摇头，“你呀你，真拿你没办法！好了啦，我们还做不做绿豆糕了？”
“做！当然做！”芷晴马上松开手，认真地说道。
“那我们赶紧把蒸好的绿豆面放进碗里冷却，然后捏成团，放点红豆泥，压进模具。”
“好。”芷晴乖乖地回答。
两个人说说笑笑，忙得不亦乐乎。
“搞定啦！”芷晴激动得忍不住鼓掌。
“你尝尝。”
芷晴夹起一块，吃完后立马放下筷子，转过身欣喜地抱住凌风，大声欢呼道：“凌风，我们成功啦！我们成功啦！”
“走，去找我爸！”
她兴奋地端起绿豆糕，和凌风一起大迈步地走出去，像是即将接受检阅的士兵，“叔叔，你来尝尝我们的新作品吧！”
沈光明看着他俩全身都是白乎乎的面粉，勉强忍住笑，尝了一口，“这个绿豆糕加了薄荷粉，还有一股竹子的清香。”他接着吃了一口，“呃，怎么还有红豆做馅？不错不错，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所以我们过关了，是吗？”芷晴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们给这道新点心取好名字了吗？”
芷晴一脸茫然地看向凌风，凌风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说道：“这个点心将红豆和绿豆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薄荷带来的口感就好像恋爱时的兴奋感，所以我想叫它鸳鸯糕。”
“凌风，你真有才！”芷晴竖起大拇指，佩服不已。
“好，如果明天客人们都喜欢这道鸳鸯糕，那就算你们过关！”
“真的吗？”
“真的！不过……”沈光明终于开怀大笑，“你们两个还是先去把脸洗了吧！”
两人面面相觑，这才反应过来，一溜烟就不见了。
洗完澡，芷晴和凌风不约而同来到屋顶。今夜繁星满天，一闪一闪，就好像她的眼睛。
“今天辛苦你了！”凌风感动地说。
“你也辛苦了！”
“我不辛苦，我很开心。你呢？”
凌风突然感觉到她靠在了自己肩上，侧过头才发现她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忙活了一整天，她也确实累了。
凌风温柔地帮她理了理额前的发丝，深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真的很开心！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很开心！我喜欢你贪吃的样子，喜欢你故意捉弄我，喜欢你不顾形象跟我打打闹闹，喜欢你做菜时的认真和专注。我……真的……很……喜欢你……”
说完侧头看了看她，她依然睡着，长长的睫毛低垂。
“芷晴，芷晴……”凌风轻轻叫了两声没有人应，他苦涩一笑，嘴角带着淡淡的忧伤。
夜色渐深，凌风侧身抱起芷晴。
她乖乖睡在他怀里，体温隔着衣服慢慢传递过来，不一会儿，他的胸口也变得暖暖的。
手肘开门，凌风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怀里骤然感到一阵凉意。他微怔了下，温柔地帮她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她现在就在身边，触手可及。可是几个月后，她可能就会永远消失，再也不会回来。
那个时候就不只是怀里的凉意和空虚，而是生命里的抽离和缺失。
离别还没有来临，心痛却已经提前拉开序幕。脑海里和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弥足珍贵的想法愈来愈强烈，凌风就这样静静坐在她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凌风？”芷晴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缝，似梦非梦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又梦到你了？”她翻了个身继续睡了，“最近怎么老是梦到你……”
凌风轻皱眉，伸手抚上她的发丝。
真的很想知道，我在你梦里是怎样的存在？
第二天，鸳鸯糕一经推出便广受好评，来跃龙门吃饭的客人几乎每张桌子上都会摆着一盘鸳鸯糕。
凌风和芷晴站在厨房门口，远远地看着这番热闹的场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凌风，你可以画画了！”
凌风牵起芷晴的手，深情地说道：“芷晴，谢谢你！”
你知道吗？鸳鸯糕其实还有一个含义，代表你和我，我希望下辈子我们可以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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