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心都被融化了
楚熙被妇人眼中突然涌出的泪水给吓了了一跳。
“夫人，您没事吧？”楚半山道。
“没事没事，只不过是太过欣喜罢了。也怪我出门带了这么一堆的人。正好我也略懂医理等你们医馆开张之后我就去给你们帮忙吧。反正我一个人在这偌大的京城里也没个说话的人。”
“这个怕是不妥吧...我们虽然刚来京城，但也知道京城女子一般都不会抛头露面的。从夫人您的衣着和仆从来看，怕是不太方便。”
“这点不用担心，不能抛头露面的那都是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会有人在意这些的。”
本来楚半山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那个妇人却真是个个通透的人儿，一句话一个微笑就将他们三人一肚子的话都给挡了回去。
那个妇人似乎也明白了他们的心思，施了个礼之后就带着那一帮子的人走了。
“师弟你也太好说话了一些。”徐广达道。
这哪里是好说话啊，这简直就是战五渣好不好！
不过那妇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她对熙儿的流露出的善意做不得假，我不是不想拒绝她实在是最后不忍心。先去吃饭吧，这两天还有的咱们忙呢。”
其实出了这档子事，他们三人谁都没有心思吃东西了。
不过还好，这一些疑惑很快都被接下来忙碌给取代了。
这开医馆和做生意又有不同，即使是新馆开张也不能请舞龙舞狮或者是放挂鞭炮那般热闹热闹。
最多也就是在门口挂出免费看诊三天的一块布挂，让街坊四邻看看他们是否有真本事。
按说能在这京城开医馆，其实连这一步都完全可以省去。
毕竟京城不比其他的地方，随便扔一块砖头出去砸中的人都有可能是某位权贵。
要是没有些真本事的话，在这京城开医馆无疑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楚半山和徐广达两人因为这个医馆都显得精神头十足，这天才刚刚亮，他们就已经打点妥当准备出门了。
楚熙知道这是他们两个多年的夙愿，所以也起了个大早。
不过当她看到两人没有穿平时的那些绸缎衣服而是换上了布衣之后，却有些不知道两人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爹爹，你和师伯两个这是唱哪出啊，今天可是咱们医馆开张！”
听到楚熙这么问，楚半山笑着摇了摇头道：“就是因为新馆开张我们才这么穿！这医馆其实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比如只要是坐堂的郎中身穿绫罗绸缎，那他就不会给平头老百姓看病而是专为那些达官显贵看诊。而我和你师伯不同，我们这么穿就是为了表明立场，也省的到时候拒绝给权贵看诊而得罪人。”
楚熙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不禁有些唏嘘。
他们来的也算是够早的了，但来到医馆的时候那个妇人显然已经等候许久了。
看着妇人褪去了一身华服孤身一人站在医馆的门口，楚熙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她子在这里等了多久，但当妇人看到他们来时脸上却再次露出了那招牌式的笑容。
“夫人，您来的还真早啊。”楚半山道。
“别这么客套了，你们以后叫我周婶就好。”
楚半山和徐广达和她算是同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楚熙作为小辈也上前轻轻唤了声周婶。
不过其实她叫起来挺迟疑的，毕竟这妇人的相貌可和这老气的称呼一点不相符。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称呼，让楚熙对妇人稍微的卸下了一些心防。
随着日头渐渐升高，原本冷清的街道上慢慢的有了人气。
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但大多是瞥了一眼他们的医馆就匆匆离去。
这病人不上门他们也是无法，看着略显焦急的老爹和师伯，楚熙其实觉得他们两个都有点小孩的脾气。
不过这没病人上门其实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她在卸下心防后也能坦然的和周婶聊上几句。
虽然话不是很多，但周婶那软糯又得体的言语，总能让她心暖暖的。
就在楚熙享受这份难得的安逸时，一个衣着破烂的小乞丐，抱着一个已经昏迷的小丫头冲到了为义诊而摆设的桌案前。
这个小乞丐可谓是赚足了行人们的目光，大家都不着急赶路了，似乎都等着看他们医馆会如何应对。
不过他老爹却没有什么表情，为那个小女孩把脉了下脉后就从药箱中掏出了银针。
只见才三针下去，那个昏迷中的小女孩就悠悠转醒了过来。
小乞丐似乎和激动，不住的给他老爹作揖。
不过这非但没有让他老爹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
“你是一直不会说话么？”
那个小乞丐见楚半山这么问显得有些慌张，不安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有个行人似乎认识这个小乞丐出声解围道：“这小乞丐一直在这条街上讨生活，虽然不会说话但却也不是个泼皮。要是谁家好心给他些吃食，他不但会把人家门前打扫的干干净净，有时还会去郊外捡些柴火当做谢礼。”
“我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只不过这孩子之所以不能说话是因为中了毒。现在他年纪还小只是失声，要是不将那毒给排出来等再大些连眼睛都得瞎了。”
只见他老爹说完这话，直接对楚熙吩咐道：“熙儿，你去买些吃食给那小丫头，她晕倒只是因为饿的紧了。师兄咱们铺子里应该有六神丸吧？我打算给这小家伙施针先把毒给排出来，然后用六神丸将他体内的毒给彻底清了，你看这法子行么？”
“可以，不过这孩子体弱你多费点功夫，别损了他的寿命。”
楚熙见她爹和师伯两人有了法子也忙活了起来 ，毕竟这关乎到人命随也不敢耽搁。
要说这好人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占大多数的。
当楚熙去对面的铺子买吃食时，那个已经知道了始末的掌柜怎么都不肯收她的钱，还嘱咐她转告那小乞丐一声就说他这缺个跑堂的。
楚熙对他老爹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当她带着吃食回来的时候，小家伙的头上和两条手臂上都已经被扎满了银针。
楚熙即使后世是学中医的，也不知道这行针的原理。
不过才没过多久，那个小乞丐就吐出了一口散发着腥臭的黑血来。
她老爹见状不惊反喜道：“小家伙试着开口说说话，你体内的毒已经被排出大半了，应该能发出声音了。”
那些原本留下来看热闹的人此时也都像是转变了心思，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那个小乞丐。
“谢...谢...”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字而且发音还不是特别标准，但在场的众人都自觉的拍起了巴掌。
师伯这个时候走上前来，笑着将一个瓷瓶递到了小乞丐的手中道：“这是清除余毒的药，以后每天早晚各吃一次。五天后你身上的毒就彻底解了。”
小乞丐似乎十分激动，眼看着就要继续作揖却被她老爹给拦住了。
这时，有人出声道：“是谁那么狠毒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毒啊？”
“各位误会了，这种毒是一种野果特有的。想来是这个孩子那时候误食了野果才失声的。。”
这话打消了在场众人的疑虑，也让很多驻足的行人涌向了他们义诊的摊子。
不过楚熙正在喂那个小丫头吃东西没法上去帮忙，倒是周婶十分细心的将小乞丐领到了医馆里，防止他被那些人给冲撞到。
小乞丐看着正在吃东西小丫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小家伙，你们住在什么地方啊？”楚熙道。
“城...城郊的破庙。”
听到这个回答一旁的周婶不禁揉了揉那他的小脑瓜道：“那以后你们两个跟着我好不好？”
“我...我能靠捡柴来...来养活妹妹。”
“你的爹娘呢？”楚熙虽然知道这不是一个好问题但还是得先问清楚。
“都战...战死了。”
只见这话才刚一说出口，周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将小家伙后颈出的头发撩起。
只见一个楚字的刺青瞬间就映入了她们的眼底。
小家伙被吓了一跳但却没有躲闪，倒是周婶看小家伙的眼神比刚刚更加柔和了几分。
“单靠这个刺青你们也就是我的半个孩子，带着妹妹跟着我回去怎么样？”
只见周婶说完这话也将后颈的头发撩起给小家伙看。
不过小家伙先是激动然后却摇了摇头道：“我...我得留下来报恩。”
这话一出别说是周婶了，就连楚熙的心都给融化了。
“不用你报恩，以后你和妹妹就跟着我们怎么样？”楚熙道。
“我能干活的...我爹说不能不劳而获。”
听到这话楚熙总算是知道这小家伙为什么会捡柴来报答那些帮助过他的人了。
能教出这样的孩子，想必他们的父母也都是顶好的人。
“那好吧，以后你在医馆里帮忙跑跑腿什么的。我们包吃包住，还给你一些工钱。”
“不...不要工钱。给...给口吃的就行了。”
“那怎么行，要是不收工钱的话，将来怎么娶媳妇怎么给妹妹筹备嫁妆？”
不过楚熙也就是说说，她何尝不是因为命好，当初才能被老爹给收养。
“还是不能要工钱...等我以后长大了就去参军，靠杀敌给妹妹赚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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