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栗临默默的看着这个日历看了很久，又拿起红色记号笔在同样的位置，做了一个相同的记号。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跳到床上，用枕头疯狂的锤自己的头。

　　是这个世界疯了吧，她怎么可能会疯。

　　女孩默默地坐在座位上，说实话，貌美的咖啡店店长着实令人赏心悦目，但一想到她要探究的事实真相，她觉得还是找一些话题来聊比较好。

　　女孩下意识看了一眼桌面，就连木制的桌面上垫着带着刺绣的桌布，摸上去很光滑的样子。

　　“这个花是什么？”栗临指着刺绣中的花样，没头没尾地问对面的庄栀。

　　庄栀顺着女孩的指向，看向她所在意的图案，又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几天前，通往霜林的茶钥微微发烫，提醒她霜林的现任管理者有事情要与她声明。

　　她本以为是自己所在的茶花林出了像上次一样的事情，诚惶诚恐地赶去，试图在事情发酵之前走完表态认错处理完毕一条龙流程，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年轻过头的霜林管理者只是交代有个新的花灵过两天去她那里取经，让她帮忙多照看一下。

　　哦，只是带新人而已啊，这事儿简单！

　　唯一不太明朗的事情，是霜柒这个管理员除了霜林守则书的规定之外，从未要求她们这些花灵做些什么。而照看新生花灵，向来是由霜林守则书直接指定。

　　那么多半是面前的这只小花灵，还未被规则书认可，就像是新生婴儿总有那么几个是早产需要放进保温室隔离一段时间的。

　　霜林内的她笑眯眯认下了这桩相对轻松的差事，霜林外的她同样笑眯眯地道：“这个是绣球里的一种，它有个代号‘妖精之吻’。”

　　栗临忍不住摸了摸图案中的花瓣。

　　花瓣轻轻地动了一下，摇摇晃晃的从锦缎中挣扎出来，与女孩伸出的手指相触。

　　凉丝丝的，宛如轻吻一般。

　　“好看，”女孩感觉自己大概是有些眩晕，才觉得刺绣自己会动，但她还是认认真真的回复道：“刺绣的人绣的很好看，里面的花像是活过来的一样。”

　　她又抬起头望向庄栀，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点好奇：“刺绣的人也是花灵吗？”

　　庄栀笑起来，她用手抵住唇角以掩饰住剩下的笑意，温声道：“虽然不知道这么话题怎么开始的……我是花灵，但不意味着我认识的人都是花灵呀，小花灵。”

　　不过她又点点头，对女孩的提问表露出了赞赏：“不过这次你的问题碰巧有答案，制作这个的人确实是一个花灵。当初我开这家店铺的时候，她送了一些礼物，其中就有这个——”她拈起桌布的垂落的一角，将上面的暗纹展示给栗临看：“很漂亮吧，可这个不能算刺绣。”

　　女孩有些疑惑，可是庄栀又重复了一遍：“这个不能算作是刺绣，所谓刺绣，应该是技师用针线——”

　　“在织物刺绣的各种装饰图案的总称。”栗临对着手机，默默地把定义补全了，她又问：“如果不是刺绣的话，那这个是什么？”

　　她想到一种可能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

　　庄栀满意地笑起来，即使被对方打断也丝毫没有不悦。

　　她轻声的道：“你知道琥珀吗，琥珀的是由树脂石包裹着小生物形成的，这个有些像琥珀。”，她组织的措辞，娓娓道来，于是那声线也融化在凉凉的空气中了：“这里面的‘妖精之吻’是真正的植物，它在盛开最美的那一刻，被完整地保存下来。而这个——”

　　美貌的咖啡店长手上一直拈着桌布，她又将它举起来给对面的小花灵看。屋内的饿光线偏向橙黄色，于是这块桌布隐隐约约透露出橙黄色的光来，非常迷人。

　　“你看它是不是与中间的花朵融为一体？这其实是通过绣球花灵的特质灵力，将之压在‘妖精之吻’的表面，借由灵力的具象化与‘妖精之吻’植物纤维的同步调，压制而成的绣球锦缎。”

　　她强调：“绣球花灵的这份能力，在花灵中独一无二。”

　　从刚才的时候，美貌的女店长就一直在强陈述着与栗临所了解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事物，栗临虽然听不明白，但是她的话语中所展露的另一个世界实在有趣，她听得津津有味。

　　况且，那个突然消失的红色记号，也一直是她心中盘旋不去的疑问。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去向对方求证她的疑问，耳边的声响使她抬起头来。

　　那个戴了口罩的男人皱着眉头走到她跟前，将手上的托盘搁在桌面上。他的那个速度让栗临有些提心吊胆，生怕托盘里的咖啡液体会溅到桌布上，这块桌布可稀有呢。

　　他的力道还是有些大，托盘与桌面相碰的时候，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声响引地对面的庄栀也看过来。

　　比起刚才来，庄栀现在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她依旧不疾不徐地道：“柯洱，别吓着这位新生花灵。”

　　那个叫做柯洱的男人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嘲讽的意味，他的表情不对劲的让庄栀都有些皱起眉头，空气间一时有些凝滞。

　　但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搁下盘子之后就继续坐在台子上，摆弄着之前摆弄的物件。

　　栗临趁机向庄栀提出了疑问。

　　庄栀头一次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个……怎么讲呢？”她像是在搜刮着例子、组织着措辞，好让面前的这位小花灵能够更加精准的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要说这个，得从花灵说起，你知道花灵是什么吗？”她又问。

　　栗临从善如流地摇了摇头。

　　庄栀一脸牙疼的看向女孩：“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她算是明白为什么霜柒要把教导这个小花灵的任务甩给她了。

　　但她也没有过多的对小花灵进行解释。一方面，小花灵一时之间不能接受太多的新知识，这会导致她对既有概念进行混淆，而另外一方面，其实和她自己有关。

　　就和面前的小花灵一样，女人曾经也有过新人时期，也曾经被他人所教导。虽然不至于像她一样什么都不懂。

　　那个时候的她错付了信任、错交了朋友。虽然结果补救了回来，可每当她想起那段往事她都不住后怕。

　　尽管现在她依旧愿意去教导这位小花灵，但也忍不住地去想，如果这位小花灵害怕踏入这个新世界，选择回避就好了。

　　她还没有被规则书所记载，她还有重来的机会，即使是作为普通人一样能够平安喜乐。

　　但她也只是笑着看向女孩，叹息的道：“你已经是花灵了，请试着去感受一下吧。”

　　还没等女孩作出什么反应，一旁的柯洱终于阴阳怪气的开了口：“有什么好感悟的，一个残次品而已，顶了天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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