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无法挽回的可怕

　　他从来不觉得死是一个可怕的词语，失去她？在将来，他会失去她？仅仅是听闻她将会死去已然让他心惊，若真有那一天，他不许！他不允许！哪怕她的心不属于他，哪怕她爱的是别人，哪怕只剩一副躯壳，他也不会放开！他不再纠结这突如其来出现的情感，只知道能在她身边，一切都不重要！

　　突然他慌了，何时开始他对她的爱这般浓烈，何时他会不要尊严的乞求别人的施舍，何时……原来他要的不多，只要她能看看他，只要一个小小的位置，哪怕空间再拥挤，他都甘之如饴。

　　他丝毫没有怀疑过妘彩儿的话，仿佛看到将来自己是如何悲痛与后悔，妘彩儿的出现或许是将来的自己给自己警醒的存在，那总是莫名出现的情绪，是因为心中早已不舍，是的！还有什么比无法挽回更可怕？既然放不开她，又何苦让尊严困住自己？！原来孟君的那句话是这么个意思，他懂了！他不会失去重来一次的机会！意识到这点，原来还碍于尊严强忍内心去追逐的阎摩恍然大悟，他身形一闪，冲出营帐。

　　月上东山，他疯了似的翻遍了方圆几百里，却不知原来军营不远处的河畔旁，那抹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好在见到他失魂落魄的回来，妘彩儿这才心软告知他越华的行踪。

　　明月盈盈的倒影在河面，周围静的出奇，显得虫鸣声特别刺耳，一切声响都仿佛静止，他眼中只剩下她，这样不再纠结的感觉真好，这样能看见她的感觉真好，阎摩脸上出现柔情，他屏住呼吸，脚步轻盈，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离开半分，安静的生怕惊扰到她。

　　越华环抱双膝靠在屈膝盘踞在旁的黑风身上，得知小白的消息后，她应该伤心欲绝才是，可她只觉心头闷闷的，这样冷血的她，若小岚知道了，必定会恨她吧！可最应该生恨的人是她，她才是被他们抛弃的人！

　　陷入思绪的她被黑风打的一声响鼻回过神来，它敏捷一跃，起身嗤了嗤鼻，小步走开，越华微微叹了口气，独一药的效用又强化了？是否和她的反应息息相关，如今连最基本的感知都没有，但她清楚身后的人是谁，说不上原因，她就是知道。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像这么无聊的人？”

　　她失笑，即使不想在人前表现得懦弱，可要是在他面前稍微示弱，她认为也不会有不妥。

　　“你一来黑风就走了，是否应该负起责任让我靠一靠？”

　　阎摩不语，只是走到她身旁背对背的坐下，虫鸣依然刺耳，四周依然寂静……

　　良久，久到彼此以为时间就此静止，“听丫头说你会吹笛子，如果你不嫌弃我不懂音律，我可以当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她看了一眼递过来竹笛，心中蓦然觉得这是认识他以来做的最窝心的一件事情，莞尔的接过笛子，依靠在他宽厚的背上，悠长柔美的起调，时而飘忽时而轻快，妙音响遍整片夜空，连虫鸣都静下来了，落寞的夜景有了生气，空气中不再死寂，连风亦悄悄的暖起来。

　　曲终，声称不懂音律的阎摩意犹未尽的侧过俊脸问道：“这首曲子可有名字？”

　　“不知。”

　　“怎会不知？”

　　“这并非前人所创，而是我有感而发，若你觉得好听，不如你来取个名字？”

　　阎摩捏着下巴煞有其事的思索了一会，满意的点头说道：“就叫静夜，如何？”

　　闻言，她微微一愣，随即浅笑，“你喜欢就好，这首曲子就送给你了。”

　　见她笑了，阎摩心满意足的点头，心中感叹自己的文思不错，日后等见到妹妹，定要在她面前扳回几分面子，看她还敢不敢再说他空有一身蛮力和一副虚有其表的外壳！

　　二人在野外度过一夜，天亮时分才骑马归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同，原本骄傲压抑的阎摩不复往日作风，甘愿为她牵马，甚至连下马这样的小事都亲力亲为，眼神的宠溺非常明显，而越华对他的态度也大有不同，换作平日她必定不接受他的痴缠，可面对他伸过来的双手，触及那双充满柔情的双眸，她就是无法狠心拒绝，只好让他将自己抱下马。

　　虞妧捂着半边脸委屈的朝他们走来，在见到阎摩将她抱下马的亲密举止后，又哀怨的望着他们，梨花带泪的杵在原地。

　　“怎么了？”越华问。

　　“唉，我那妹妹刁蛮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下可好，又没完没了了，她连小白都不放在眼里。”吴庸倒是没有执着小岚之事中萎靡不振，平静的如往日一般。

　　他无可奈何的样子让越华联想到之前小岚的话，低头喃喃念着：“她就是小岚口中欺负你的兄弟姐妹，我今日倒要看看，她还能如何个任性法。”

　　“不知舍妹哪里得罪？”越华依然是那副冷漠，让人避之则吉的阴沉。

　　见对方人多势众，吴蕊有些胆怯，特别是触及阎摩那双寒霜般的眼眸，她咬住下唇心有不甘，适时眼角余光瞄到自己的丈夫英布正往这边方向来，二话不说跑到丈夫面前告状，英布一听也是生气，走过来也没有即刻兴师问罪，再怎么说他们都是项将军的门客，可语气中尽是不屑的味道，“公子身为男子，却一副女儿情肠，不过也确实是小舅子同类人，听闻阁下功夫挺俊，不如咱们来一场男人的对决，你看如何？”

　　闻言，阎摩先是身子一个箭步上前，竟敢跟他的女人叫嚣，这是想要提前到冥间报道呢！

　　越华拉住阎摩的冲动，身体血液顿时燃烧沸腾，她的眼眸亦正亦邪，问：“可有规矩？”

　　她是见识过他的不要脸，先前驯服黑风之时可还欠她一次请罪呢！事后又以理由推脱，想不明白为何能立足于军中，可见这支军队的不讲究。

　　英布对她脸上的自信不以为意，“没有规矩，只要能制胜即可。”。

　　寒眸一闪，“乐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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