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陆政策（四）
朱利埃尔宫，一场奢华的宴会正逐步走向结束。各种或名贵或珍惜的食材正在逐步的退下，各种名贵的酒类又重新夺回那或被珍禽或被名兽或被山珍或被海味夺走的“荣光”，再次成为餐桌上的“主角与宠儿”。“噢，伟大的光明神呐，这是皇帝陛下所珍藏的巴葛斯酒？没想到皇储殿下竟然舍得拿出它们！”布洛赫有些惊奇勃利为了拉拢华国人，像华国人示好居然会拿出享誉奥尼亚大陆的巴葛斯酒。“对于从远方不辞万里来到凯米特帝国的华国客人，父皇也是极其重视的。既是为了表示对华国愿于凯米特帝国第一个建立外交关系的感谢，也是为因身体原因使他不能出席宴会而表示对华国使团的歉意，父皇才会吩咐我拿出他所珍藏的巴葛斯酒，好让华国客人可以尽情的体会到凯米特的风情！”勃利像是在对布洛赫炫耀式的解释着，“多谢皇帝陛下的盛情，华国政府一向秉持着对外和平友好，互惠互利的外交原则，我们感谢凯米特帝国对华国及华国使团表示的善意与友好！”冯笃行知道勃利这是再给自己与布洛赫之间下钉子，但是他也不好反驳，只能用些空洞的场面话来应付，同时示意万文和让随行的侍者打开随使团带来的箱子：一套仿佛水晶一般的如同花蕾一样造型的酒器，一套好似黄金打造的茶具，两只用紫水晶打造的好像要交颈的天鹅，一颗通体透明的水晶球，一只精美的样式古怪的怀表，一块如菱形的蓝宝石，还有一把装饰精美的遂发手枪。这是万文和返回奥科多与王巩一起回来的时候，全委会根据冯笃行意见增加了一件礼物，经过军工组改造升级过的遂发手枪不仅气闭性更好，而且根据原世经典枪型进行修改使得枪支的柄部曲线更加贴合人的手掌，便于人的握拿。
那些珍宝在宫殿大型水晶吊灯的灯光照耀下宝光璀璨，尤其是那对天鹅更是深得在场凯米特帝国女贵族们的喜爱，对于它们的讨论声不绝于耳，至于其他的权贵们虽然为了保持贵族的体面没有较大的动作，但餐桌烛台上的烛火挑动表明此刻朱利埃尔宫内的空气流动并不是十分稳定。而勃利和克尔顿早就对华国使团携带的国礼有所耳闻心理有所准备，加上长期的奢侈生活的熏陶到没有表现出失礼之处反而是那支遂发手枪的出现使得勃利产生了对华国错误的联想反而有些想入非非，“我们也必将铭记凯米特帝国与华国的友谊！”冯笃行做了请的姿势让侍者将礼物递交给勃利身旁的侍从。
“让我们为友谊干杯！”接着冯笃行话的由头，勃利高举酒杯环顾身前。“为友谊干杯！”这是一众凯米特权贵在迎合他们的皇储，在为凯华两国的友好制造声势，当然，更多的还是在为凯华两国建交后，华国商团常驻阿尔托，自己等人可以凭借身世在凯华两国贸易中通过那些精美的华国商品获得巨额财富的美好未来而欢呼！一时间，宴会欢乐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同时一直在为宴会伴奏的乐队也开始将音乐转换为较为轻松欢快的舞曲。部分凯米特权贵再简单品尝了后续送上的甜品后，便开始走动相互交谈。华国使团这里，冯笃行被勃利、克尔顿、布洛赫等“高级权贵”拉走开始询问关于华国对凯米特帝国的贸易往来细则和华国政府对于当前大陆局势是否有所建议！万文和似乎是被凯米特皇宫的美食吸引住了还在跟一块香煎小牛排在作斗争，王妍则是小口小口的抿着巴葛斯酒然后打量着周边朱利埃尔宫的装饰和那些凯米特帝国权贵的穿着风格，杨世峰和波勒已经就天花板上的壁画聊开了而两人能相谈甚欢的原因：一是座位的关系，杨世峰和波勒坐的较近，其次两人之间的交流已经不成大碍，波勒已经能理解杨世峰那地道的中式英语，而且还能说一些汉语、理解一些简单的汉语词汇。这都是在‘安县遗址’内找到的汉语拼音卡片与新华字典的功能，但波勒想要熟练掌握汉语，这就不是新华字典能帮忙的了！王妍听着杨世峰和波勒的闲聊刚想插话加入聊天俱乐部，就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香味，可能是因为香气太过浓烈，冲的王妍直想打喷嚏。“日安，尊敬的王男爵阁下！”还没等王妍反应过来，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凯米特帝国风格贵妇带着一堆莺莺燕燕的凯米特帝国贵妇人来到了王妍身旁，“这位是蒂娜·希尔达·拉克顿伯爵夫人，男爵阁下”站在王妍身旁的女侍者看得出王妍此时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日安，拉克顿伯爵夫人”王妍也恍然大悟似的起身见礼，她记起当时勃利再向冯笃行等人介绍阿尔托市政长官萨里伯爵德灵·拉克顿的时候这位夫人就站在那位长相稍显猥琐，身材较为矮小肥胖的伯爵身后，“您不用使用敬称，称呼我玛丽格特就行。”王妍礼貌的邀请她们到大厅一侧专门供贵妇人们举行类似沙龙的小聚会的小厅处，玛丽格特·撒切尔，王妍最喜欢的少数几位西方女性政治家。“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马尔蒂，称呼不需这么正式”既然王妍放低了姿态，拉克顿夫人当然也愿意就坡下驴，在使者为小客厅填上酒水茶点的时候，拉克顿夫人就为介绍那群凯米特贵妇，一一认识过之后，一群女人很快就从刚才的宴会上的美食谈到了华国国礼中的那对天鹅和那块蓝宝石，在谈到华国商品中的香水等化妆品。
此时，刚结束“进食”的万文和突然发现，周边的王妍、杨世峰等人都不在了，一者在与贵妇人聊天，一者跟着波勒围着中央那块壁画指指点点地交谈什么，再转头看向上首的冯笃行，不知是真还是假；反正从脸色上看冯笃行等人聊的是十分开心。万文和看看左右都无事，对面凯米特权贵中也有人还在“进食”，有些发现万文和在打量他们的凯米特权贵还向他举杯邀饮，本着不喝白不喝的态度万文和小口地啜了一口巴葛斯酒，那酒刚入喉，万文和只觉得嘴里又涩又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子爵阁下，是否是不习惯巴葛斯酒的味道？”在万文和身旁的女侍者看见他眉头紧皱便询问，万文和只含糊地嗯了一声，那女侍者便让人撤走了酒杯，亲自端上一杯产自神圣同盟的清茶。看见那茶，万文和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在赫德港他就品尝过这世界的茶，甜不甜苦不苦的像是在一杯绿茶里又是加糖又是添水的，他练绿茶都喝不惯况且是这种古怪的饮品。“不让再来一杯之前卡瓦特吗？”万文和觉得之前作为开胃酒的卡瓦特，酒质柔顺还带着些果香甜味，挺符合他胃口的，难道不能再要一杯吗？“阁下，卡瓦特经过冰镇，温度较低，偏酸甜的口感有助于饮者开胃；但是在晚宴的时候不可多饮，晚宴时使用过多的食物不利于身体的健康！”玛丽琳微微欠身地向万文和解释到，“而且您刚用完一道香煎小牛排，此时饮用巴尔茶，可以帮助您的解腻消化，使您口腔中关于食物的异味消散，不至于在之后与他人的交谈中失礼！”万文和也只好作罢，他知道像玛丽琳这样的侍者除了侍者的身份还有饮食专家、礼仪专家的身份，被外界称之为“赛吉尔”或“持匕者”。一般都是受雇于真正的大贵族家族，负责整个雇佣家庭的饮食安排，单独为雇主安排日常饮食，相当于贴身女仆和女管家的结合体，因为她们还要负责雇主家庭的仆从的礼节教育和家族未成年人的教育安排。这种人往往都算是大贵族家庭较为核心的人物，能接触到很多隐秘的见闻，所以传承有序的大贵族家庭往往都会自己培养而且大多是雇主的心腹，而一些新兴贵族家庭也会向专门的培养“赛吉尔”的“持匕者”行会雇佣，他们会为这些培养的“持匕者”的职业操守进行背书。而成为一个合格的“持匕者”，她们除了要学习礼仪，还要学习医药，学习文学，学习教育知识，练习对各种食物的分辨、切割，熟记各种毒物的特性——这也是她们“持匕者”称号的来源，雇主饮食安全的最后防线的守护者、持剑者！因此那些行会要为一个“持匕者”支付的花费是特别高昂的，与此同时，庞大的支出也使得她们的雇佣费用十分昂贵，30到100金塔勒的周薪使很多“暴发户”望而却步，也使很多“显贵家族”支撑的有苦难言。所以“持匕者”数量的多寡就成了衡量一个贵族家庭水准的硬性标准，没有三位以上的“持匕者”你也好意思自称名门？就万文和所知，在饮食健康方面大陆的贵族们都认为“持匕者”基本上就是“权威”这是几百年信誉保准下积累的公信。
在玛丽琳的注视下，万文和只好一口一口的抿着巴尔茶，“日安，子爵阁下！”一位穿着打扮与在场大多数凯米特权贵截然不同的中年男子摘下礼帽向万文和致礼之后，便走近万文和的身旁。万文和有些手足无措，还了一礼，这才仔细观察起眼前这位身材高瘦、穿着像夫拉克风格的“不速之客”，天蓝色的礼服外加金色的绣边使他看起来十分儒雅，蔚蓝色的眼睛充满善意，略带法令纹的脸上也是笑意满盈，就算是微微鼓起的肚子也只是使他的英俊略打折扣，“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帅小伙”万文和心中暗想，“日安，阁下，”万文和突然有些尴尬他感觉见过对方却记不得名字了，“克莱因·伯尼托·阿奎罗伊德，神圣同盟驻阿尔托的商务总领事，非常抱歉打扰了您的用餐”克莱因主动介绍着自己的身份，“哦，没关系我已经用完了，阿奎罗伊德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对，就是他，神圣同盟，听波勒介绍过这是大陆上少有的长寿的议会制政体，一群或大或小的封建贵族、大小公国以及一些商业城市组成的邦联制共和国，一个在凯霍两大帝国夹缝中存在了几百年而且国力还有蒸蒸日上之势的共和国；而最近正好是神圣同盟驻阿尔托的大使回国述职，便由他带领神圣同盟驻阿尔托的几位外交人员代为出席宴会。“只是对贵国是否好奇，但是…”他带着些沮丧的表情遥指了被勃利等人团团围住的冯笃行，“只好来打扰阁下了，看阁下的样貌，年龄似乎不是很大？”克莱因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万文和身上，“嗯，二十三岁了，有什么问题吗？”沉吟了一会，万文和决定将年龄报大了四岁，不满二十岁的一国驻他国带公使衔的参赞未免太危人耸听了。“噢，伟大的主啊！我像您这么大的时候还不过是一个刚刚进入市政厅处理文案的文员，您真是年轻有为！”克莱因有些夸张又略带一丝拍马屁的表演让万文和有些想笑，当然他也听出了克莱因话里隐含的意思，华国政府昏聩无能，居然让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公子哥”担任这么重要的职责，但他也不好明说：我们没人啊，只好赶鸭子上架；只好委婉地说：“因为海路艰险，我国国会只好先安排我们这样的年轻人来奥尼亚开拓商路，同样也是为了表示对凯米特帝国的重视，才会给我们高配较高的职位等级”，这是在向周边那些注意被克莱因表演吸引过来的凯米特权贵解释：不是华国政府的轻视凯米特帝国与昏聩无能，而是为了长远考虑，出于对凯米特帝国的尊重才会对使团等级进行高配，“但我的爵位以及与职务所相匹配的权限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万文和补充道，而此时王妍所在的小客厅内，也传来了一阵争吵和哄笑声，万文和便撇开克莱因走向小客厅。
“学姐，怎么回事？出什么问题了吗？”万文和先是礼貌地向那群贵妇们打了个招呼，便询问起发生了什么；“没什么”王妍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对其中的一位贵族小姐说：“一个人的衣着打扮必须符合，个人的身份等级；我的礼服格式或许对于与我一样年纪的淑女小姐而言过于保守严肃，但是作为一位正式受封、拥有封地的男爵，以及一位国会议员，我必须保守选择我的衣着装扮不置太过轻佻、有损我国国会的威严！”对于一个国家而言，适当地表示亲和没有问题，但是适当的古板傲慢才更显得不卑不亢。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多看了一样装扮开放轻佻却在此期间一言不发的拉克顿夫人，她清楚就是这个女的明捧暗压与挑拨下，那些原本与王妍就珠宝香水聊的热火朝天的凯米特贵妇们才会开始排挤她。
然后就挽着万文和的手臂回到宴会处，“你警惕点，有人在给我们下绊子！”王妍看似随意地挽了一下鬓发嘱咐万文和小心之后，偷偷地瞥了一眼还呆坐在小客厅内的众人，想看看那个拉克顿夫人有什么反应。“嗯，刚刚那个神圣同盟的商务总领事就在拿我们的年龄挑事”说着指了一下还没走的克莱因，“就是那个穿蓝色衣服的人，克莱因·伯尼托·阿奎罗伊德，代替他们大使出席宴会的，开始的时候勃利就介绍过。”
“噢，子爵阁下，可以向我介绍下您身旁这位美丽的女士吗？”克莱因还是那副奇怪的腔调，“克莱因，你失礼了，这位女士可是华国的国会议员，按神圣同盟的传统，你应该称呼她尊敬的议员阁下，她是为拥有封地的男爵，正统贵族！”不等万文和介绍，刚才被王妍用身份嘲讽的那位凯米特贵妇就用阴阳怪气地为克莱因介绍王妍。“没想到在贵国，女性也可以继承议员和贵族的身份，失礼了，男爵阁下！”克莱因连忙补救过错表现得好像是被女性可以继承议员和贵族身份的信息震撼到惊愕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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