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往事如烟
云流是被莫凡用解药救醒的，只见李瑶正一脸焦急的看着他，而唐逸则在一旁打坐恢复。
“瑶儿，这是怎么回事？”
“师兄，你被我哥用醉梦一场迷昏了，我们都被打晕了，还好我提前通知了莫凡，如果半个时辰之内我没有去找他，就让他来找我们。”
“云师兄，是这样的，我来的时候就发现你们到了一地，还是我特意去了趟医家请人给你配的解药。”莫凡说道。
“好，瑶儿，莫凡你们做的很好！现在，快，去通知所有墨家外门弟子，回非攻院集合！调动所有可以使用的机关！”
“云……云师兄，您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如果你不想咱们的大师兄死在擂台上，那咱们墨家外门弟子这次真的要疯狂一把了，硬闯比赛场！”
“云师兄，用不着集合所有人吧，闯比赛场这事大师兄不也做过吗？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吧？”莫凡担忧的说道。
“不一样的，大师兄进场，是因为当时胜负已经明了，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师弟再受伤害，不算阻碍比赛进程。”
“可我们不一样，我们进场就是为了避免这场比赛的发生，算是干扰比赛，到时候肯定会有人阻拦的，我们的人越多对咱们就越有利！”
“可……可那也用不着动用机关吧？”
“云师兄应该是怕有人拉偏架吧！毕竟这次维持赛场秩序的可是兵家的弟子。”唐逸打坐完毕，缓缓站起身来说道。“
“唐师弟，你……”
“我受得只是皮外伤，这次会与各位同去！”
“既然如此，我这就去通知墨家所有外门弟子！”莫凡说完快步跑了回去。
……
而此刻在擂台之上，李沐正半跪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是被人打出的伤口。
“啊！啊！啊！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李沐，你真的宁愿被我打死，也不能说出为什么当日要杀了小妹吗？”
在李沐身前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好似疯子的人，正冲着李沐咆哮。
“咳～唾～”李沐吐了一口血水出来：“韩烈，真相对于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为什么非知道不可？”
“当然重要！我始终想不明白一向宽厚仁爱的大哥为什么会杀了小妹？那一日的场景就像噩梦一样，在我脑海之中挥散不去！”
“算我求你！李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了易阳，为什么啊！”韩烈吼道。
台下的裁判隐约感觉到这场比赛似乎有些怪异，但是比赛台上的两个人都没有人认输，也暂时没有人有生命危险，按照比赛规定，他不能干预。
“咳～咳～你真想知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李沐咳嗽了两声说道。
“为什么？你快说。”韩烈情绪激动的问道。
“呵呵～”李沐轻笑两声：“你知道易阳醒过来之后和我说什么了吗？”
“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最爱的人就是你，让我一定要救你，枉我对她一片深情，可她居然喜欢的是你，你说，我不杀她，还等什么？”李沐恨声说道。
“易阳喜欢我，不！不对！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救回来？”
“哈哈哈！你个白痴，老子当然是为了看你痛苦的样子了！易阳喜欢的是你，我不光要杀了她，还要让她喜欢的人痛苦一辈子！”李沐状若癫狂的说道。
一瞬间，各种情绪在韩烈的心中炸开：懊恼，悔恨，自责，痛苦，知道易阳喜欢的是自己时的那份欢喜。
但最终这些情绪都化为了仇恨，对李沐的仇恨！
“既然如此，你，就去为易阳抵命吧！”韩烈一步步的走到李沐身前，缓缓的举起了拳头。
当裁判发现异常之时已经晚了，韩烈的拳头距离李沐的太阳穴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
“呵呵呵，终于都结束了，韩烈，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活下去吧！不要辜负了我和易阳！”李沐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生，只见一根超越成年人手臂粗细的弩箭以雷霆万钧之势射在韩烈的肩窝上。
不光阻挡了韩烈打向李沐的拳头，还将他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随后只见一条墨色龙影出现在擂台之上，随后化作一个身穿墨家弟子服的人，快步走到李沐身边，将其扶了起来，此人正是云流。
那名裁判看了一眼射中韩烈的那根弩箭，瞳孔猛然一缩：“这……这是墨家杀神弩。”
墨家杀神弩，一弩可抵淬体境界武者全力一击
“来者何人，竟然敢公然破坏比赛。”那裁判定下心神，喝问道。
“哼！我若不来，只怕我师兄早已死在韩烈的拳下了，这位师兄，我劝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此乃我墨家与兵家之事，若您执意插手，请看那边！”
那裁判看了一眼云流手指的方向，只见至少有五六百名墨家弟子，携带各式机关静立在擂台百米之外。
而像杀神弩这大型机械足有三架，其他的轻重器械更是数不清楚，除此之外这位裁判甚至还在最后面看见了一尊高达两丈的墨家战偶。
如果这尊站偶全力发动，没有三名以上炼脉境界武者联手根本挡不住。
“你……你们墨家外门，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谈不上，我等来此，只是为了接师兄回去。”
“好！好！这事我管不了了，但是我会如实上报大赛裁决会，看他们怎么决断！”说完这名裁判离开了擂台。
“云流，你这么做，牵扯太大了，你想过后果吗？”李沐看着云流问道。
“师兄，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把你救下来再说吧！”
就在这时，一队队身穿铠甲，手拿各式兵器的人跑了过来。
手拿盾牌者在最前方，盾牌之后是长枪兵，每个盾牌之下还藏着一名手拿短刃的刀斧手。在枪兵之后是一群手拿钩镰飞爪之人。
他们列好阵势，将墨家众人团团围在中间，即便身前有弓弩正对着他们，这些人也怡然不惧！
这些就是听到消息赶来的兵家弟子，其中一些人看见被钉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韩烈，眼睛当时就红了。
“你们墨家弟子就是这样的吗？居然用杀神弩对付韩师兄，还要脸吗？”
一些兵家弟子甚至想跑上擂台，但全部都被墨家弟子用弩箭拦下，双方顷刻之间剑拔弩张！
“嗯？奇怪，动静闹得这么大，怎么一个内门的执法队都没有见到。”云流心中暗道。
而在墨家后山的一座竹楼之内，兵家家主韩文宣正坐在墨老身边，而墨老此时正盯着一面铜镜看。
这铜镜之内的景象正是擂台之上发生的一切。
“墨老，真的不用我派执法队前去处理吗？”韩文宣问道。
“不用，小孩子打打闹闹还不是很正常，就由得他们去闹，闹完了咱们再去收场。”墨老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哼！开玩笑，让你的执法队去了，那不就是拉偏架去了吗，那我的这些外门弟子还不得吃亏，都说老头子我护犊子，可你韩文宣可一点也不比我差！可惜啊，老头子我辈分在这儿，还能压你一头。”
念及此，墨老嘿嘿一笑，继续瞧着铜镜。
……
“各位同门，我想请大家稍安勿躁，今日我带墨家之人来此，只为护我师兄周全，并无意与兵家开战，除此之外，我还想解决一桩陈年旧事！”云流等了片刻，知道内门执法队应该是不会来了，这才开口说道。
“管你什么陈年旧事，你将我们韩师兄伤成这样，先打过再说！”一名兵家弟子说道。
“对对，先打过再说，弟兄们给韩师兄报仇……”
“都给我闭嘴！让他继续说下去！咳～咳～”原来韩烈刚才被那杀神弩打的闭了气，现在刚好醒过来，这才吼了这一句。
韩烈开口，兵家弟子这才安静下去。
韩烈猛的一用力，将那根弩箭从地上拔了起来，带出一蓬血花。
他缓步走到云流跟前：“我想听听你能说出什么来？如果你只是信口胡说，相信我，我一定带着兵家子弟，踏平你墨家！”
“韩烈，他只是我师弟，什么都不知道，你杀了我，咱们之间的事情就算了了！”李沐吼道。
“李沐你闭嘴！你说，关于当年之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韩烈对云流说道。
“呵呵～空口无凭，我想即便我将当年之事如实和你说了，只怕你也是将信将疑！”云流轻笑一声说道。
“那你想怎么办？”
“据我所知，外门弟子执行外派任务，会单独发放一块影石，用作记录，这块影石就是用来兑换积分的凭证。”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那块影石早就损毁了，你想和我说的就是这个吗？”
“损毁了？你亲眼看见了吗？”
“这是李沐亲口说的，而且当年裁决司的人也确实没有找到那块影石！”
“呵～如果真的想藏一件东西的话，怎么会藏不住呢！”
李沐听到此处，脸色一变，猛的伸手转向自已的胸前。
但云流比他的速度更快，电光火石之间，云流和李沐交了两次手，可惜李沐受了伤，动作已经不如之前迅速，一块小小的石头落在云流手里。
云流手一甩，将那快石头扔给韩烈：“你想知道的，当年发生的一切都在这里。”
“云流，你怎么会知道？”
“师兄，你还是惦念着易阳吧，这块影石也一直舍不得毁了，还记我一开始去找你吗，你就是拿着这块石头。”
“原来如此，居然是这样！”
“还有师兄，你对我们说的那些，师弟我也已经录下来了，即使没有这块影石，我也有办法。”
李沐怔怔的看着云流，良久化作一声叹息。
随着韩烈的元力不断输入影石之内，当年所发生的一切也清清楚楚的展示在众人眼前。
在场之人，无论是兵家还是墨家的弟子，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而韩烈本人早已泪流满面，李沐呆呆的望着影像之中的易阳，眼中一片温柔。
云流虽然早已从李沐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看到这些影像之时，依旧为李沐而感到心酸。
所有的情感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云流拍了拍李沐的肩膀，慢慢的走下了擂台。
他相信看过这些之后，韩烈必定不会再为难李沐。
“大哥！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要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年？”韩烈声音嘶哑的问着李沐。
李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两行泪珠从他的脸上划过。
“我当时想救易阳是真的，我杀了易阳也是真的，其实你恨我也是应该的，这么多年我一点也不怪你，我是真的有愧于你！”
“况且对于你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你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最爱的女人为了救你而牺牲，更何况你那么爱易阳，我怕你一时想不开，随着易阳一起去了，与其那样，不如让你恨着我，这样你还能有一个继续活着的动力！”
“大哥，其实就算你真的救了易阳，我也不会怪你的，我怎么会怪你呢？”
“你怕我想不开，可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兄弟，你不应该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不应该的！”
“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韩烈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的从韩烈的眼里流出来，他从没像今天这么恨自己，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笨，就从来没想过李沐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李沐走到韩烈身边，一把将他抱住：“我们是兄弟，大哥不会怪你，从今天起，好好活着！易阳用命把你换回来的，不能辜负她，知道吗？”
说着……说着，李沐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两个男人坐在擂台之上，嚎啕大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和易阳的一片苦心的，往后的日子，我会好好过下去的。”
“那就好，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李沐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影像之中的易阳，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微笑。
他伸手一招，那块影石慢慢朝他飘了过去，被他握在手里。
李沐用力一握，那块影石顷刻之间化为粉末，他张开手掌，清风徐来，将他手心里的粉末吹散，再无踪影。
“往事如烟，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
第二天上午，百家书府裁决司，公布了对这件事情的处罚。
由于此事牵扯太广，且影响较大，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要负责人：韩烈和李沐，免去此二人万门首席弟子的席位，且所有已得积分清零，外门大比结束之后，还要到裁决司闭关思过三个月。
而对于参与此次事件的其他弟子，罚没其一半积分，除此之外不在另做惩罚。
虽然韩烈和李沐不再是首席弟子，但是这两人在外门威望极高，依旧掌管着兵家和墨家的诸多事宜。
至于韩烈和李沐的比赛结果，以韩烈主动退赛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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