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微变
晓颖没回来，蔡长胜倒是不太担心。
当下在他看来，哪怕睡大马路上都比睡这屋子里安全。
于是不以为意说道：“可能她又在朋友那多住了一晚，没什么好担心的。”
“事情没那么简单，前天晚上我打过她电话，没人接。”
肖文作为房东，存着每个租客的电话号。
其实蔡长胜也有晓颖号码，是帮晓颖收快递时偷偷记下的，遗憾的是，没法通过她的手机号搜索到微信。
“等五点钟后你再给她打过去试试，问问是怎么回事。”蔡长胜说。
“既然已经确定这屋子闹鬼，依我的想法，现在就该给她打过去。”
肖文说着话，已经掏出手机，低头在通讯录一番寻找后，拨通了晓颖号码。
蔡长胜安静旁观。
现在连四点都没到，晓颖肯定还在睡觉。
肖文这时候打电话过去，只会让晓颖反感。
电话拨过去，一阵忙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种情况，你怎么看？”肖文抬起头看着蔡长胜。
蔡长胜耸了耸肩，说：“可能她睡觉时候有关机的习惯。”
话虽这么说，蔡长胜心中也隐隐有些担心，按照那能看见死气的大爷说法，晓颖房间里死气都已经凝成水。
保不准有恶鬼已经缠上了晓颖。
肖文不再说话，就在蔡长胜床边安静坐着，不时翻看下手机。
蔡长胜去卫生间刷牙洗好脸，回到房间，坐肖文旁边。
五点，肖文再次拨打晓颖电话，还是关机。
六点，依旧提示关机。
一直到早上九点，肖文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电话，每次传出的都是关机提示音。
九点二十多，肖文手机响了，是个没见过的号码。
两人都期待着这是晓颖用朋友手机打来的电话。
然而，并不是。
打电话的是名警察。
通知肖文对面那两名小青年死亡事件已经结案，是自杀，已经没必要封闭案发现场，交代肖文自己把房门上的封条撕掉。
肖文打听了下两个小青年死亡原因，警方给的结论是服用过量安眠药。
现在这年代，除非医生根据患者病情开出处方，不然一般人真买不到安眠药，更别提大量安眠药。
“警方结案速度还真快。”这才满打满算三天没到，案子就结了，蔡长胜原以为没十天半个月出不了定论。
“房门和窗户都是从里面反锁，屋内也没别人进入过的痕迹，两个小哥的死亡特征也符合服用安眠药死亡，这样的情况下.....结案速度不快才奇怪。”
肖文说的有板有眼，顿了顿后，又补充道：“听说，服用安眠药过量致死的人，死前会很痛苦，身体极度缺氧，没有办法呼吸，最后活活憋死自己。”
“死的痛苦，所以才会变成恶灵凶鬼。”蔡长胜说。
“痛苦也是自找的。”肖文往对门看了一眼，眼神深沉。
“他们死得再痛苦又和晓颖有什么关系。”蔡长胜叹了口气。
“我没说他们的死和晓颖有关系。”肖文侧头，清澈的双眼直勾勾盯蔡长胜。
有那么一瞬，蔡长胜注意到他表情出现了一丝细微变化。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的变化，很快又回复正常。
蔡长胜向肖文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晓颖现在电话打不通，可能是被恶鬼缠上了，说不定和对门那俩被自己痛苦死的兄弟俩有关系。”
“不说了，晓颖回来的话，微信通知我。”
肖文说了这么句后就起身离开，蔡长胜还没来得及和他道别，门就已经被他砰的一声从外面带上。
他一定隐瞒了些事情。
蔡长胜眯着眼，仔细回想先前他那细微的表情变化，那是惊讶或者慌乱之类的微小情绪。
之前就算谈到鬼，也没见他露出过那种表情。
两个小青年的死，还有晓颖，这之间难道有什么关联？
肖文他，到底隐瞒着什么？
蔡长胜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这两天经历的各种事情真的让他心神疲惫。
中午，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出现。
那位天生能看见死气的大爷突然来访。
敲门声响起时，蔡长胜起初还以为是晓颖。
将门打开后，只见大爷满头汗，原本锐利的双眼遍布血丝，一脸惊惶走进了屋。
“小兄弟，和我说说住你隔壁的姑娘是长什么样。”
大爷一进门就抓住蔡长胜的手臂，声音发颤说道：“昨天晚上.....我可能见到她了。”
“你见到晓颖了？”蔡长胜忙把大爷扶到客厅沙发坐下：“大爷，您慢点说，是怎么回事？”
大爷深呼吸了几口，沙哑着声音说：“昨天我从这小区离开，回家路上总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回头看了几次，发现身后走着的都是寻常人，也就没多在意。”
“昨天晚上，我家老伴夜起.....发现房间窗户外....有个穿白色衬衣的年轻姑娘，她整张脸紧贴着窗玻璃，两只手不停在窗户上扒拉。”
“我家是住在六楼，不可能有人能以那种姿势趴窗户上，老伴吓得赶紧拍醒我，等我看过去.....就只见到窗户上淌着大片黑水。”
“按照我家老伴说法，刚开始那姑娘闭着眼睛，看起来五官长的很俊，等那姑娘睁开眼后，才发现她的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眼珠。”
大爷望着蔡长胜，用呻吟般的声音小声说：“我被恶鬼盯上了....我能预感到....我大限快到了.....厄兆....已经出现”
听完大爷描述，蔡长胜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晓颖确实爱穿白色衬衣，那天从阳明小厨分开时，她身上穿的也是件纯白色衬衣。
五官长的好看，会在玻璃上流下和晓颖房间里一样的黑水，再加上晓颖电话一直打不通。
------难道说，晓颖已经被鬼给害死了？
“大爷你先别慌”蔡长胜安抚大爷，说道：“你先缓缓，我打个电话。”
蔡长胜掏出手机给肖文打了电话，将大爷说的话大概给肖文说了遍。
只十几分钟，肖文就已经赶了过来。
进屋后，肖文二话不说就冲到晓颖房门外，拿出一串钥匙，从里面找出晓颖房门备用钥匙。
打开房门。
只见一个曲线优美的曼妙身影安静躺在床上闭目安睡，正是晓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蔡长胜和大爷都跟在肖文身后。
肖文走到晓颖床边，缓缓伸出手，试了试晓颖鼻息，长舒了口气后，回身将蔡长胜和大爷拉出晓颖房间，轻轻从外面带上房门。
“晓颖在睡觉，我们不要吵到她。”
走到客厅后，肖文面上带着微笑，用很轻的声音说话。
大爷此时两眼发直，整个人处于愣神状态，低声喃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所有黑水都是从她身上流出的.....那绝对不可能是个活人。”
“不行，我要亲自去试她还有没有气。”
大爷转身，想要再往晓颖房间处走。
肖文一把拽住大爷，声音异常冰冷，寒声道：“这是我的房子，不许打扰我房客休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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