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乱世当用重典
有一种人他们性格里带着倾诉欲与唯诺感，在很多时候，他们向你倾诉，等待着回答。
而你觉得不好回答时，可以选择微笑以对。
他会在短暂的尴尬之后，接着话题继续说下去。
“从您刚才挥手百具龙属塑身的神明手段里，我觉得您必然深知，灵魂的神秘，不论是神明还是人间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炼金师，都比不上地狱天然环境所营造出来的灵魂修炼环境，最适合于碰触、接近灵魂力量，毕竟，地狱里...权势灵魂状态的鬼魂。”
他的眼眸透着真诚，心说，这可不是因为自己维诺，更不是倾诉欲有多强。
而是形势比人强。
性命被别人捏在手里，搁谁不都得怂点儿啊？
夏尔笑意盎然。
这个人很聪明啊，短短接触的功夫。
不但推测出来他对灵魂力量有所研究，而且还能用根据推测出来的要点。
来做出裹着蜜糖的陷阱。
“再者，地狱里的灵魂都经历过生与死...比之人世间的灵魂更要——”
“走，去地狱。”
夏尔翘起嘴角。
“什...什么！？”
青年约翰愕然，长大了嘴。
他眼神慌张。
怎么能去地狱，不说地狱里有回到老巢便实力大增的冥王，还有走不到尽头，也数不清的恶鬼。
他们为恶鬼时，地狱之气会为他们为虎作伥。
身为生灵时，地狱之气便会成为恨不得将他们抽皮扒骨的存在。
如果再万一夏尔出了什么意外，他们灵魂里的‘银针’不就成了无解的炸弹了吗？
彪悍男人像是没有看出他眼里的担心，眉毛上挑，露出约翰熟悉的神色，笑道，“那我给您带路。”
这幅神色，是往日里坑其他恶鬼时得逞的表情。
“不...不。”
约翰呢喃着，他不想以后脑袋里永远都有一个会随时爆炸的不稳定因素。
“嗯？你怎么了约翰？”
男子靠近，背对着夏尔，笑眯眯的问道，眼眸里闪烁着他人看不到的寒芒。
约翰咽了口唾沫，将不安压下，一咬牙。
男子实力比自己高上许多，手里可能会有摆脱银针的技巧与实力，但他没有，所以，他不能冒这个风险。
“不...不能去地狱！”
男子诧异的打量了眼约翰，没有恼怒，像计划这种东西就好比是怀胎一样，你不能着急，只要安安稳稳的好好发展，总会有不经意间的惊喜。
没成想一向老好人的约翰竟然还有翻脸的时候，这是到了威胁生命的时候。
狗急跳墙了么？
退到一旁，在别人忽然炸毛发大招时，聪明的做法是退到一旁，等待‘无双’过去。
什么都不用做。
“不，就去地狱，你来领路。”
约翰的勇气被打断，感觉气息就像是喝水时被呛着一般，一下子散的没了影。
幽怨的回头，如同在前方冲锋陷阵的将军忽然发现自家皇帝已经头像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夏尔笑吟吟的问道，饶有兴趣。
男子眼底升起一抹笑意，神色却谦卑又毫不引人注意。
“我叫——”
“算了，人太多了，算不过来，就叫你二号吧。”夏尔扫了圈百鬼，苦恼的摆摆手。
男子一噎，感受着来自四周或明显或隐晦的嘲笑。
他是二号，一号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他视线略过因为之前的愤怒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约翰。
但真正嘲笑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自己是否会接受这个带着命令意味的称号。
这代表着臣服。
自己是百鬼中实力最强的不错，可这不代表百鬼不会有取而代之的想法，杀戮与欺骗是恶鬼们永远的生存基调。
如果自己表现出颓势，那么......
百鬼们的表现尽收眼底。
“还有你们，自己排好顺序，下次在叫你们时，我希望你们能告诉我你们的称号。补充，只能在3号至百号之间选择。”
没人动弹，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就像是在晒太阳一般。
小声、毫无顾忌的说着什么。
他们自信，夏尔既然一开始没有选择杀他们是因为他们有更大的价值。
而价值就代表着谈判空间。
夏尔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果然，乱世还是得用重典。
抬起幼小的手指，看着这张小到夸张的小手，有些惆怅，比之前两天，又小了一些。
轻轻打了个响指。
然后，又打了一个。
又打了一个。
恶鬼们不明所以，看着他像是小孩子撒气一般打着响指。
约翰同样感到困惑，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在夏尔身上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让他下意识选择了相信，并观察着恶鬼中的变化。
他发现了，清脆的响指每想起一次，恶鬼中，便少了一个！
响指接着想起，恶鬼们看到，被赋予为2号的名义‘首领’的肉体，如同是雪花在夏日里飘落，顷刻间消融在他们面前。
直到消失，2号的双眼中都带着那抹‘谦卑’。
他们...终于发现响指所代表的的意义。
空气中的窃窃私语消失，就像是被遏住咽喉的乌鸦，每个恶鬼的眼中都露出惊惧。
看着夏尔有捻错在一起的手指。
针落可闻。
“哎呦，失误了啊。”夏尔脸上依然带着轻笑，在恶鬼们看来却完全是换了一副形象。
“掌控的不是很好，看来还是得多练练，这样半吊子的水准可不行，指不定哪天发生点儿意外情况，杀错了人怎么办。”
“喂喂...不用这样吧——”有恶鬼老好人一般想要靠前，神情表现出一种油滑的熟络。
“啪！”
纤细的手指错落，发出清脆的错响声，打断‘老好人’恶魔的话。
有了前车之签，一名恶鬼清晰的看着自脚开始，他的身体与灵魂逐渐消失，更惊恐的是，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如同舞台默剧一般的情景发生在眼前，男人神色扭曲、无声的嚎叫，趴在地上祈求。
可是，自不让你发出声音的那一刻起。
决策者，就已经驳回了你生的希望。
夏尔依然是轻笑着，目光中毫无变化。
在恶鬼们看来，着目光中似乎......又多了一抹漠视的冷酷。
“他...不会因为祈求而选择放过犯过错的人。”
“啪！”
手指错响声再次响起。
夏尔的微笑与恶鬼们的惊惧，像是截然相反两幅图画。
一方美好如神明、天使。
一方惊惧如地狱、恶鬼。
被硬生生拼凑在一起。
“啪！”
如同地狱里响起的恶鬼索命音符，夏尔笑意盎然，又消失了一个。
“啪！”
这次不是夏尔打的响指，有恶鬼跪了下来，膝盖落地的重音发出铿锵的响声，下一刻，接二连三，所有恶鬼都跪了下去，高傲的头颅，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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