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机库

　　灯火通明的指挥中心里，不管是否身着军装，所有人都在密切地关注着类黑色云团的进一步发展。

　　巨大云团的移动速度和水汽程度这些信息同指挥中心的命令通过无线电与电缆传达到华江市和前沿的部队。在保持拦截黑蓝色的云团以外，驻扎在华江市区的军队还要保证这个大都市的治安，为坏的结果做出充足的准备。

　　秦汉的右手食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左手背，他的锐化正隔着几层楼板捕捉到指挥中心与海岛的通讯。

　　从海上群岛传来的消息似乎不错，云团在接近海岛之前已经开始大范围降雨。

　　但是指挥中心却依然调度下达碘化银和固体冷冻剂的播撒指令，因为卫星和雷达数据显示没有那么乐观，更多的黑云从后方源源不断地出现，无穷无尽推动着前面的云团沿着原有的路径移动。不同的批次的彩虹无人机群继续从各个机场腾空起飞前往那巨大的黑蓝色云团，阻止这已经张开巨口的危险鳄鱼靠近华江。

　　一架飞行性能更强大的翼龙4b在云雨中穿梭，将云体实时的状况传回指挥中心。

　　翼龙无人机不停地在云体中攀爬，但是除了厚重的语气与压抑的黑暗之外什么都看不到，爬升了好久也没有见到被巨云遮蔽的星空。

　　“Y-20已经到达华江即将降落在机场，祝小姐你们填一下身份信息的表格吧，卸下物资之后不会停留太久Y-20还会飞回首都附近的空军基地。”

　　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人进屋，对这间小房间里的正在等候的三人这么说。

　　“秦汉，也填一下小高手里的表格吧。”

　　祝幼仪简单地写完后就将这页纸和一支黑色水笔递过来，从她用小高的称呼就看出对这个年轻军人相当熟悉。秦汉开始在非军事人员的栏目里写自己的名字，在写秦的那一撇时他意识到了花白头发的院士也姓祝，祝家真是一个枝繁叶茂有实力的家族。

　　“我们可以下楼走走吗？”

　　他突然这么冒昧地问了一句。

　　“就在周围不要走远就好。”

　　小高回答，看起来十分信任祝幼仪。

　　走到联合指挥中心大楼的外面，冬夜仍然清寒的冷风轻轻带起空调房趴下的汗毛。秦汉紧了紧身上的灰色军装样式外套，来来往往的人员与军用机场高高树立的疝灯强光塔似乎给身体带来不少暖意。

　　祝幼仪没有跟着出来，正在帮着整理新得到的复生者特性。

　　砰！

　　砰砰！

　　连续的枪响此刻在放开了感知的秦汉耳中十分刺耳。

　　发生了什么？

　　枪响很快就消失了，但是锐化准确的告知秦汉事发点的方向——远处的那个机库。

　　他记得之前被带上楼的时候，有军人确认了那个机库是捕获两客机复生者的机库。锐化的能力在回祖国的航班上就已经得到的相当的提升，可感知探测的距离足以覆盖数十米，然而这样的距离还是无法直接探知到远处的那个机库。

　　更多的军人出现护卫着身后的联合指挥中心，另外一队人则往机库的方向赶去。

　　看到越来越多全身装备的军人聚集，秦汉回想了片刻洗澡时打开凝滞时的体验，也快步往机库方向跑。在守卫严密还有疝灯强光的军用机场，复生者不会是很严重的威胁。跑步中的平稳呼吸声和士兵们军靴踏在地面的声音在秦汉的锐化里回响，秦汉有些找回在拉斯维加斯的感觉了。

　　经过一架停在跑道上的运输机，巨大机库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锐化已经看到机库内的情况。一队武装完备的军人与秦汉同一时间来到这巨大机库前，皮肤黝黑的领头军官看了一眼秦汉，大概以为他是联合指挥中心其他部队的人也没多问，

　　机库外的士兵没有贸然冲进去，等待着增援。

　　推开门。

　　血腥的气味和惨烈的场面让第一次进机库的秦汉与这一队人没有注意到同样亮如白昼，机库中央立着的大灯却没有亮，而剩下的人工照明不同于疝灯照明。大部分复生者已被转移到研究组织，剩下少数还有行动力的复生者与几具复生者尸体一同被留在这做小程度的研究监测。

　　此刻一系列杂乱摆放的电子仪器倒在地上，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与数名身着军装的士兵倒在血泊之中，一个年轻研究院腿上大动脉还在汩汩地冒出血，将整个白大褂染得殷红。

　　但复生者却不见踪影，只留下数个被挣脱的铁质束缚器。

　　“一队警戒，二队随时准备捕获复生者，三队将所有尸体都固定好以防他们重新站起来。”

　　皮肤黝黑的军官果断下达了指令。

　　在军人固定地上的尸体时，秦汉的锐化开始探测这片机库。机库的空间实在巨大，他快速向停在机库中央的两架客机扫去。

　　没有。

　　锐化转个弯，在经过第二个飞机之后沿着机库的墙壁扫去。

　　“它们在上面！”

　　秦汉大声提醒。

　　军人们纷纷举枪抬头看向机库高大的吊顶。在秦汉手指指着的地方，几个复生者正像壁虎一样吸附在视角不容易看到的阴影死角。这些野兽似乎有智慧一般，在注意到被人类发现之后四肢并用飞速在吊顶和四壁攀爬。

　　没有疝灯！

　　秦汉这才意识到的问题的所在，但是连绵不绝的枪声和火光立刻出现在这巨大的机库内，硝烟中巨大的回声与跳跃的弹壳交织出紧张的气氛。他也掏出银色的手枪射击，他的弹药是从小高那里拿到的。

　　一只复生者的整个手臂被轰了下来摔在地上，另一只复生者虽然还吸附在吊顶上但整个脑袋很身躯已经被射成马蜂窝。但人类和复生者战斗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尤其此刻正在射击的士兵第一次真正对决复生者，对于野兽般强大的机动力与爆发力预估不足。

　　复生者被压制的情形很快就产生变化。

　　两只有完好活动能力的复生者从边上的墙壁猛然跃下，扑倒两个朝它们射击的士兵，撕咬片刻后就像鬼魅一般钻进人群寻找下一个目标，军人的枪声为之一滞。而这又给了其他两个复生者机会，它们落到机库地面绕着停放的客机迂回接近这二十多个人。

　　“拉开距离！”

　　黝黑军官的吼声传来，在这么近的距离聚在一起不仅无法用枪，而且方便了复生者狂暴强悍的屠戮。

　　砰。

　　振动感随着枪口的抖动从右臂传来，一个黄色的弹壳跳出，在锐化的预判下秦汉又命中一枪，可惜是复生者的举起的左臂。这个满头金发的复生者似乎被激怒了，张着猩红大口露出惨白的牙齿就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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